往后两天,天工不作美,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幸好小两口存量充足,才不至于要到野外去寻找食物。即便如此,他们也开始担心起了小女孩。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艾尔莎这天说了这句话不下十次。申进知道她真的很担心,但是他还是对艾尔莎说:“我们不能给他再多的照顾了,不然她不能适应环境的。”
“但是她还这么小……”
申进摇了摇头说:“既然她已经能成活,那么她一定有她自己的方法。”说着他就把艾尔莎搂在怀里了。
纵使是担心,但是申进说的也不无道理,艾尔莎便只能干担心了。
次日,天空放晴。小两口便把电脑房间的门窗锁好后,便出去找吃的。两人现在都是骑射高手,对付一般的猛兽也不成问题。然而,他们还是带上了能发射带电子弹的枪,以防万一。
于是两人骑着两匹马,便出了基地去狩猎。他们策马跑出了几里路,发现了一群羚羊。然而,奇怪的是,在他们达到的同时居然有一群狼正仓促离开。现场并没有一点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一眨眼,那群狼便隐进了一片小树林里面了。
“我看他们是怕了我们才会夹着尾巴逃跑的。”申进笑着说。申进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满腹狐疑。那群狼的行径的确奇怪,它们一大早出来狩猎,群羊就在眼前。但是,他们连一只羊都没抓到就跑了,这不合乎常理。
突然,从树林里传出群狼的吠叫声和嚎叫声,好像在对付什么敌人一样。小两口对视了一眼,便驱马进入了树林。
他门没走几步,便看到林中影子晃动,前面是一场混战。在小两口的心里,狼群肯定在对付着什么巨大的猛兽,他们刚好能赶到看一场好戏。
谁料,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小两口能听出来,那是人的叫声!而且那叫声声音清脆,像是个小孩子的叫声。艾尔莎一听这声音就发毛,不顾一切地策马上前。
小两口眨眼就来到了战场,但是战斗已经结束了。两只恐怕已经僵硬了的狼尸躺在了地上,在它们的附近还有两只奄奄一息的狼躺在了地上。
在这几只狼的中间有让小两口心跳停顿的景象。那群狼在围着什么来啃。远远看去,那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了。但是,就凭刚刚的那声惨叫,小两口几乎能断定那尸体就是个小孩。
嗖!一支箭从艾尔莎的弓上离弦飞出,贯穿了一只狼的肚子。艾尔莎这下并没有通知申进,让申进有点措手不及。他们打扰了狼群的早餐,狼群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了。面对着那一只只闪着青光的眼睛,申进虽然也有点紧张,但是他们毕竟在马上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申进连珠箭发,而且箭无虚发,两人瞬间射倒了扑上来的七八只狼。
剩下那五六只没有中箭的狼见申进如此神威,还是觉得保命要紧了,结果哗啦一下朝着同一个方向逃跑。
狼群一走,艾尔莎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跑到了尸体的旁边。她惊奇地发现,躺在上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两具!
两具尸体都是小孩大小,一丝不挂。虽然他们已经是血肉模糊,但是也不难从他们的头发和皮肤看出,他们跟那个偷卷轴的小女孩很相似。在世上,人可是非常的稀罕的。无容置疑,这两具尸体中的一具必定属于她。
艾尔莎这时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她梨花带雨,让申进非常心疼。申进确认了狼群不会再回来之后便要来帮着艾尔莎去,埋葬那两具尸体。
“进!都怪你!都怪你!”艾尔莎说着就站起来死劲捶着申进的胸膛。申进并没有辩解。的确,如果他们当初去把这些小孩保护起来,这种事情决不会发生。只是申进一厢情愿地以为小孩自己也很有本事,才不想让她有了依赖以后无法生活。现在事已至此,申进又能说什么呢?
“啊!”
突然,小两口的身后又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悲鸣。小两口也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黑影便嗖的一下从两人身边闪过。黑影一下趴在了那两具尸体的身上哭得肝肠寸断,还不是仰天长啸。
小两口被他吓了一跳,顿时忘了悲伤。只见那个黑影脏兮兮、蓬头垢面的样子,小两口惊喜的发现,她不就是那个窃卷轴的小女孩吗?
“你没事……”艾尔莎喃喃地说。不料,小女孩却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她。然而,小女孩看到了艾尔莎脸上的泪痕,又看了看地上那些狼的尸体,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便又继续哭了。
申进看着这活着和死了的小孩,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他叹了口气,在身上摸出一只铁制的小锄头,便在空地上挖坑。
很快,泥坑就挖好了。申进把小孩的尸体抱到坑里放好,然后在上面盖上了土。小女孩还不知道埋葬的作用,看到申进往尸体上堆土便对着申进长牙舞爪。最后还是艾尔莎使劲抱住她,对她说:“用泥土埋了,他们就不会在被野兽骚扰了。”
最后,小女孩似乎明白了,安安静静地看着申进工作。这时,申进已经把泥坑填平,再在坟头上压了一块石作为标记。做完了这些,申进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小两口对着坟头拜了两下,却发现小女孩已经在一边茹毛饮血,啃着狼尸了。
这怎么行!?
“它们是生的,不能吃。不能!”艾尔莎一下把小女孩抱住,同时把她嘴里的那只狼腿扯走。谁知小女孩居然不领情,一下跳开盯着小两口嘶嘶的声音。艾尔莎连忙向小女孩解释道:“这,这是生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然而,小女孩哪里听的明白,还以为艾尔莎要独占这些狼的尸体。她知道打过不小两口,便向他们怒吼了一声转头就跑。艾尔莎刚想追上去就被申进拉住了。
“进!你难道想看着她也死掉吗?”艾尔莎杏眼圆睁地瞪着申进。申进被吓了一跳,原来那个艾尔莎此刻好像不见了。但是他还是镇定地对艾尔莎说:“艾莉,我们不能来硬的。”
艾尔莎这时也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便吸了口气说:“那你说怎么办?”
“相信我,我有办法。”
比起高挂的艳阳,西沉的夕阳是另一种凄美。然而,太阳明天还会升起。因此,也许并没有多少人会为夕阳而伤感。
在夕阳余辉的映照下,蓬头垢面的小女孩正在基地的野草地里寻找着什么。她用长了厚皮的手掌在挖着草地上的泥土,肚子不时发出隆隆的鼓声。她泄了口气,坐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蹲起来继续挖。她笑了,从地里抽出一条卷曲蠕动的小蚯蚓。她把蚯蚓放到嘴里,手上继续往土里挖。她的心理充满的愤恨,要不是那两个人,她早就吃饱了狼肉了。那两个人不仅闯了她的家,还让她只能吃蚯蚓。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从大楼那边传了过来。小女孩虽然不会鉴赏曲子的优劣,但是仍然能听得出笛声在散发着温柔和慈爱。她忍着肚饿,向着笛声的方向爬了过去。
小女孩还没找到声源就闻到一阵浓烈的烤肉香味,香味的方向是跟笛声一样的。小女孩这时一定在想,这里条是通向天堂的路吗?
她加快了脚步,往天堂跑了过去。很快,“天堂”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见在一个篝火的上面正在烤全狼,而在篝火的前面放着一张小桌子。在小桌子的上面放着一堆已经烤好的烤肉,烤肉香喷喷,让小女孩的口水直流。
负责烤全狼的是今天抢她食物的那个女人,而那个男人正背着她坐在篝火旁,笛声就是从这个男人身上发出来的。这两个人仿佛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继续专心地干着他们的事情。
小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小桌子旁边就啃烤肉。这美味的佳肴,这温柔的笛声,让小女孩仿佛真的置身于天堂之中。这时,即便让小女孩马上死她也愿意了。正确来说,如果明天还要回去吃蚯蚓,那倒不如吃饱了以后,不知不觉地死去还更舒坦。于是,小女孩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一只温柔的手抚着她的脑袋,让她的泪水更如江河缺堤,汹涌地迸发出来。
夜深,乌云又把长空遮盖。基地大楼的外面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让人无法看清楚世界的轮廓。
大楼的灯光已经基本上都被关闭,只留下休息室里面开着一盏台灯。这时,艾尔莎站在一张沙发的旁边正为进入了梦乡的小女孩盖上了一张薄毯。
然后艾尔莎便走到窗户旁的申进身旁,把脑袋搁在了申进的肩膀上。她对申进说:“进,我以后也不发脾气了。”
“哦?那你还要吃饭吗?”申进搂着艾尔莎说。
“这关吃饭什么事呀?”
“当然有关系啊,人都要吃饭,也都要发脾气。如果你不发脾气,那你肯定不是人了。那也不用吃饭了。”
艾尔莎听了马上鼓起了腮,一巴掌轻轻地打在了申进的胸膛上。她说:“你那件衣服太长了,她穿着都要到地了。”
“那你帮她改成裙子吧。顺便再帮她改一个名字,不能总是叫她吧。”
“你叫进,那她就叫出吧。”艾尔莎笑着说。
申进皱着眉头说:“艾莉,你什么时候学会乱来的?”
“进,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正经的?”
经艾尔莎这么一说,申进才突然发现自己最近的确正经了很多。他绕了绕后脑勺说:“她就叫做小雅吧,希望她以后成为一个优雅的女性。也希望她不用再过野蛮的生活了。”
艾尔莎虽然想帮小雅改个英文名,但是申进改的这个华文名还是挺有意义便欣然同意了。申进问艾尔莎说:“你帮小雅洗澡的时候有把那些沐浴露用光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你要洗的话应该还够用。”
“嗯。”申进在艾尔莎身上嗅了一下,说:“看来你也要洗一洗了。”说着他就突然拦腰抱起艾尔莎,把艾尔莎吓的叫了出来。
“嘘……”
小两口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小雅,便不敢打闹。他们凑到小雅身旁确认了她还在熟睡中后,便一起进入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