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岭等人从天亮一直忙到天黑,也没能在这堆杂物中找到任何有用的资料。
“先休息一下吧。”申岭说着从行囊里里面拿出了一个装着干粮的包裹。他说:“我看着干粮很快就吃完了。我们还是要去打猎才行。”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楼下传来了狼嚎的声音。
“哈,这里也有我们的老对手。”裴颖脸上笑着,牙齿却咬得咯咯响。
这时,裕美对申裴二人说:“我们到旁边,旁边的那户人那里拿点煤油来照明吧。”
“果然是这里的居民,跟邻居真熟络,连这点事情都知道。你们去吧,我在这边休息一下好了。”裴颖伸了一个懒腰便躺了下来。
申岭没有管裴颖,他和裕美一起到了旁边的一间房间里面。这个房间就是邻居大叔的家,裕美能不熟吗?凭借着一点月光,裕美还是能看认出这房间的格局。申岭进了房间便四处查看了一下,确认这里没有危险。而裕美着则走到了阳台看着楼下的景物。她曾经想从这里跳下去,但是并没有成功,最后还是被人从阳台上扯了下地,又重新抛回到床上。
记忆不断地涌进裕美的大脑,让她的双腿软了下来。她无力地坐在了地上,身体不停地在发抖。
“裕美,煤油在什么地方呢?”
申岭跑到阳台来,看到裕美坐在了地上关心地问:“裕美,怎么了?”裕美的思绪突然被申岭从过去抽了回来,她抬起头来看着申岭。
“就在那个角落里。”她指着阳台的一角说。
“哦,那你……”申岭本来还想再问裕美为何坐在这里,但已经听到了裕美抽泣的声音。
裕美怎么会哭!?即便是在土城的艰苦日子里,申岭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裕美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申岭顾不得弄那些煤油,立即跪在地上,把裕美抱在了怀里。这么一来,裕美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裕美哭得昏天暗地,裴颖闻声赶来。她看到这种情景,便咬了咬牙,心里骂着裕美卑鄙。但是,她看出来了,裕美这是哭的撕心裂肺,不会是假的。于是,她舒了口气,自己退了回去。
过了好久,裕美才停止了哭泣。她呜咽着说:“岭哥,有一件事,我,我不敢说出来。怕别人不知道会怎么看我。怕你会瞧我不起。”
申岭摸着裕美的脑袋,温柔地说:“你是裕美。我们难道花了二十年也没把你读懂吗?无论你以前遇到过什么,你是我们的裕美,这不会改变的。”申岭的语气温柔,和他粗旷的外表虽然格格不入,但是总能让人感到安心。
裕美不用擦眼泪,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全留在了申岭的衣服上了。她拿来一个碗,从油罐里倒了点煤油进去,然后放上一条小布条,用燧石点燃了。她说:“我们的电费都很贵,有时候会交不起。就被断电了。没电的时候就只有靠蜡烛和油灯过夜了。”
“嗯,很多地方都有相似的情况啊。”
裕美带着申岭进入了大叔的卧室,把油灯放在了床头柜上。她拉开盖在床上的一张被子,现出床单。在床单上赫然有一滩暗红的血迹。
“果然还在。”裕美说着又潸然泪下。她哽咽着说:“我以为我已经忘掉,但是记忆就像这血迹,永远都会在这里。”申岭见裕美的眼泪又如泉涌,便又抱住了她。
裕美在申岭的怀中断断续续地讲述了那段悲惨的经历。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对人说了这件事。说完以后她松了一口气,眼泪也止住了,她对申岭说:“如果你要鄙视我,我也……”裕美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申岭用一只手指堵住了嘴巴。
“傻瓜,你也太小看我了。”申岭说着就在裕美额头上亲了一下。申岭的本意是为了安抚裕美,但是裕美却突然掂起脚来吻申岭的嘴。申岭这时不敢推脱,其实他也不想推脱,就在他想用力抱住裕美的时候。裕美却把他推开了。
只听见裕美说:“答应我,永远都在我的身边,即使你不爱我。”申岭把裕美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膛,用行动来答应了裕美。
申岭和裕美回到裕美的家时看到裴颖背着门口侧躺着。两人以为她睡着了,便不想打扰她。不料裴颖却突然坐了起来,说:“呀,终于有点亮光了。”她说着就站起来接过申岭手上的油灯,放到旁边的小餐桌上。然后一下抱着申岭娇柔地说:“这里这么黑,我好害怕啊。”
“哟,这种环境村里可多了。这么多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申岭假装诧异地问。裴颖看申岭一点都不懂风情的样子,便怒从心起,一下推开申岭,还在他的胸上打了一拳。别看裴颖是个女流,但并不是什么弱女子。这一拳足够用力,让申岭突然感到透不过气来。
裕美见状便连忙上前扶着申岭。只听见申岭咿咿呀呀地叫,十分痛苦的样子。裴颖见申岭这样,便后悔自己那拳太认真,也连忙去帮着扶申岭。
“怎么这么孱弱的?”裴颖问。
“对啊,没有贝特那么强壮。”申岭说。
“哼。”裴颖一听到申岭提起贝特,便知道申岭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她叉着腰说:“我们今晚就把这里所有的东西翻一遍。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这正合申岭和裕美的心意。于是三人便挑灯夜战,想找出任何电子储存设备或者日记之类能透露出信息的资料。然而,他们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翻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有什么文字记录的东西。
“唉,看来还是白跑一趟了。”裴颖说着就伸了一个懒腰。她端起油灯在室内晃荡着。她走到了那台破旧的电冰箱旁边,随手将它打开了。
“啊!”裴颖手上的油灯掉到在地上打翻了。明火顺着油扩散了开来,裕美的家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中。当然,裴颖也无法幸免,她本突如其来的烈焰吓得不知所措。说时迟,那时快,申岭冲进火圈,一把抓住了裴颖的手把她从烈火中拉了出来。在一旁的裕美也很机灵,拿起放在地上的行囊一个箭步就冲了出门。申岭拉着裴颖也紧随而出。裕美不敢怠慢,脱下上衣把两人脚上粘着的火都扑灭了。
这时,裕美的家已经被红红烈火烧得热烈,已经无法扑灭了。申岭和裕美对视了一眼,一起走进了邻居大叔的家。不一会儿,邻居大叔的家也燃起了烈焰。
“呀,你们真以为没有警察来抓你们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啊?”裴颖疑惑地问道。
裕美和申岭相对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结果,由于害怕这场大火会影响房屋结构,三人便跑下楼去,等大火熄灭。在楼下,一棵小树突破了混凝土的压制,长在了开裂的道路中间。申岭问裴颖说:“颖,你刚刚看到了些什么?”
裴颖气喘吁吁地说:“我还得问一下玉米呢。”
在地球的另外一边,卢克和薇薇安正骑着马没了命地狂奔。他们正在摆脱一群狼的追捕。狼当然没有马跑得快,结果卢克的三匹马在一轮冲锋之后便逃离了危险。
这时,有一间房子孤独地出现在了荒漠之中。于是两人便把马拉到了房子旁边让人马都歇息一下。突然,卢克口袋里面的卷轴响了一下。他拿出卷轴来看,发现卷轴上面显示着连接了卫星。申进有教过卢克如何使用这卷轴,于是卢克便按照申进所教的去连接了卫星。
很快,卷轴里面出现了汉娜的声音:“先生,您有一封邮件。”
“邮件?”卢克和薇薇安都不明白邮件是什么东西。只听见汉娜回答道:“没错,邮件。是波拿巴小姐的公公给大家发来的邮件。他说他们已经到达了东京。”
“那可真快,你也告诉他们我们还有一段路才到华盛顿。不过在途中已经有发现了。”卢克对着卷轴说。
“好的。指令已经收到,等他们连线的时候便会收到。”
“谢谢了,有你在真方便。”
“先生客气了。”
卢克收起了卷轴,便打算和薇薇安在眼前这间房子里面过夜。就这样,卢克和薇薇安又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来到了华盛顿的郊外。
在卢克和薇薇安的眼中,华盛顿和旧金山的样子还真像,也是大楼破损、绿树成荫。同样,这里时而也会冲出两只野狗山猫,只要不是一大群的狼,卢克还是有办法对付。
然而,寻找伍迪利夫的地址才是让卢克和薇薇安头疼的事情。两人从郊区进入了市中心,胡乱晃荡了一圈,都没有一点头绪。于是两人便走进了一座类似希腊巴特农神殿一样有着白色巨柱建筑物。这座神殿里面,一个白色的人像居中正襟危坐,可惜就是没有了头,让人无法一睹他的风采。
神殿里面有烧过篝火的痕迹,明显在卢克他们来这里之前便有人到过,虽然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两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吃了点东西,也喝了点水。然后一起坐着发呆。突然,薇薇安问卢克说:“那个叫汉娜的东西不是知道很多东西吗?我们何不问一下她?”
“对啊,怎么没想到呢?”卢克连忙打开卷轴。然而,这是卷轴却无法连接到卫星。连接不到汉娜,卢克便只能在卷轴原有的数据库里面查找伍迪利夫的住所地址。不幸的是,卷轴里面并没有这些资料。
他们听申岭说过,如果连接不到卫星,可能是信号不好。只要找到一个信号好的地方便有可能连接上了。事不宜迟,两人立即走出了神殿,上了马。他们一边看着卷轴一边到处晃荡。
终于,他们在来时的路上连接上了汉娜。卢克连忙对汉娜说:“汉娜,能帮我找到伍迪利夫的地址吗?”
“先生,当然可以。库克公司监视着全美洲的人。”汉娜说着就开始搜寻。在这间隙之间,薇薇安低声问卢克:“卢克,美洲是个牢房的名字吗?”
“不是呢,凯特老师说过,美洲就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卢克话音刚落,汉娜就找到了伍迪利夫的住所地址,还帮他们在地图上标注清楚了。两人谢过汉娜,看着地图就出发。
这次好办,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伍迪利夫的家。没想到薇薇安的祖屋居然是一间豪华别墅。虽然日久失修,加上外墙上攀满了蔓藤。但是根据室内的装饰也能看出当年的气派。这也不奇怪,伍迪利夫至少是在人类历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能过上这种生活还是合理的。
在别墅的房子里面挂满了人像,但是清一色全是同一个人,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只是这些照片拍的是这个男人的不同时期而已。卢克和薇薇安都能猜到这个男人是谁。卢克笑着对薇薇安说:“薇,你说这些照片是谁挂上去的呢?”
薇薇安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些画像是伍迪利夫自己挂的还是别人挂的,是他生前挂的还是死后挂的都有截然不同的意义。于是她说:“别管这些了,我们还是来完成我们的任务吧。”
卢克耸了耸肩,便和薇薇安一起从别墅的顶层开始搜寻。但是他们的进展并不顺利,他们非常仔细地找,却没能找到一点值得注意的物品。
“唉……”卢克泄气地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薇薇安看他这样,便从囊中取出了两个水果,给卢克一个。她说:“我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知道我的爷爷是长什么样子的。”她说着就把墙上装着一幅最帅气的照片的相框取了下来看。
“嗯,看来爷爷是个威武的人。”薇薇安刚想把照片挂回去,她抬头一看,才发现照片后面的墙原来用墨写了一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