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奴忍不住问:“郎君,宗隽郎君和夫人,到底是……”
宗弼道:“凭他怎么想,那只是我萨萨。”
夜里,宗弼搂着阿合,道:“萨萨,你是不是之前被宗隽欺负过,所以才这么怕那事?”
阿合道:“也许吧。”
宗弼道:“那你看宗隽脸都好了,你心里还过不去?总要过那一关的。”宗弼说着,又开始解阿合衣服。
阿合道:“我来月事了。”
宗弼道:“真的假的?”
阿合道:“骗得了你吗?我就是因为身上不方便,这几日又有风雪,才说待天晴了回来,谁想到你那么着急。”
宗弼道:“那你早点回来,我不是能照顾你吗?我能给你暖身暖肚子,还能亲你抱你。”
正月二十五,钦宗仍然不同意茂德帝姬和亲。
宗望丧失耐心,下令索取宋朝内夫人及童贯、蔡京、梁师成、王黼等犯官家女眷倡优,并点名索要茂德帝姬。
茂德帝姬虽是蔡京儿媳,此前早已搬进宫中,并未受金军强索妇女金帛的波及。此次突遭点名索要,她心中大为惶恐,及至见到徽宗,才知道宗望原来早有此心,只是一直没有挑明。
茂德帝姬苦苦哀求,誓死不愿出宫,道:“早就听闻和议已成,又有金德帝姬跟金人和亲,怎么如今还要逼迫我这样的已婚女子?”
徽宗亦大为不舍,无奈钦宗已经滞留金营多日,若不答允宗望,只怕更没有归期。
茂德帝姬又哭道:“爹爹,女儿自幼循规蹈矩,并无失德之处,如今做错了什么,竟要被押解到金营?”
徽宗叹气道:“你何曾做错什么?只怪我们输给了金人,生死命运,皆不由己。”
茂德帝姬道:“爹爹,您那么疼爱女儿,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女儿求您了。”
徽宗落泪,道:“若有办法,官家也不至于滞留金营。福金,你只当为了官家,为了宗庙社稷……”
茂德帝姬哭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宗庙社稷,爹爹,女儿实无过错啊……”
正月二十八,茂德帝姬以蔡京儿媳身份被遣送至宗望下寨的刘家寺,成为第一个被送入金营的宋朝公主。
宗望大喜过望,命人以帝姬一应礼仪、法服、冠冕、乘舆等迎接,又赠送珍玩礼品,颇为周到。
茂德帝姬一路恸哭,及至金营,已经四肢酸软,走不动路。
随行宫女将茂德帝姬搀扶下轿,茂德帝姬见矮黑挫的宗望瞪着俩眼直勾勾看着她,掩面大哭,倒在宫女身上哭喊:“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宗望原以为公主骄横,不想她只是一个不曾受过委屈的弱女子,登时心软,轻声道:“这里虽艰苦,你想要什么,我绝不亏待你。”
茂德帝姬不敢看宗望,抱着宫女不放。
宗望道:“你吓坏了,先休息一下吧。”
茂德帝姬被扶进帐里,歪着发呆。
过了许久,宗望派人捧上午饭,又问能不能相见。
茂德帝姬微微点头,忙起身整理衣冠,向宗望行礼,道:“二太子,我方才失礼,实在对不住。”
宗望盯着茂德帝姬,心道:这才叫仙女下凡,天姿国色,若不得此女,纵有万千女眷,怎能甘心?
茂德帝姬被看的发毛,低头不言语。
宗望道:“你平日里,只听说我诸般可怖吗?”
茂德帝姬连忙摇头,道:“二太子是大金宗室亲贵,开国功臣,又常闻二太子宅心仁厚,是‘菩萨太子’。”
宗望道:“那你那么怕我?”
茂德帝姬不言语。
宗望笑道:“本来金宋海上结盟,是千秋万代的好事,不想因些争执打了2年。若不是这样,你也不会只听到些金人贪暴的事情。现在好了,两家讲和,你今后看我,就不会那么怕了。”
茂德帝姬道:“既已讲和,请二太子放我兄妹回去吧。”
宗望道:“只怪你生的这般貌美,我怎舍得你去?”
茂德帝姬眼中落泪,道:“二太子,我已为人妇,怎配得上你?”
宗望道:“我们女真人,不在意这个,且你若未经过男人,怎知我的厉害?”
茂德帝姬又忍不住掩面痛哭。
宗望柔声道:“你怎么又哭了?我并没有欺负你啊。你若生气,只打我出气,何必委屈自己?”
茂德帝姬忍不住道:“二太子,我求求你,放我兄妹回去,我,我想回家,我想我家人。”
宗望道:“你才来一会儿,怎么就走?至少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自己。”
茂德帝姬哭的抬不起头,半点吃不进东西。
宗望无奈,道:“那你好歹吃我一杯酒,如何?”
茂德帝姬点头,与宗望对饮一杯。
宗望略坐一会儿,始终不好碰她,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晚些再来看你。”
茂德帝姬见宗望出去,心里松一口气。她想起不久前她还好奇金国王子是何等样貌身材,如今却只想一辈子不见女真人。
宗望不忍心强迫茂德帝姬,又实在情欲难耐,找亲信商议。
宗贤道:“男欢女爱,天下皆同,郎君且灌醉了她,凡有了一次,不怕她以后不从。”
宗望犹豫半晌,终于命人将他平日服用的春药掺在酒中,一并带入帐里。
茂德帝姬初时惶恐已去,见宗望又来,忍不住想:那日见的那几个王子,虽然样子怪些,皆高大帅气,唯独这个二太子,诸般猥琐惹人烦恶,我若每日见他,还不如死了的好。
宗望道:“你休息的如何?”
茂德帝姬道:“多谢二太子挂怀,我还不累。”
宗望笑道:“那你,再陪我喝一杯吧。”
茂德帝姬点头,与宗望对饮一杯。
宗望见她皱眉,道:“怎么,酒不好吗?”
茂德帝姬道:“没有不好,只是我不常饮酒,略不习惯。”
宗望笑道:“那我该谢你,愿意陪我饮酒。”
二人对饮一会儿,茂德帝姬便觉脸红发热,推让道:“二太子海量,我却有些醉了,这酒,倒比我往日饮的浓烈似的。”
宗望道:“是这些日子,贵朝上皇送的补药。”
茂德帝姬大吃一惊,道:“二太子这是何意?”
宗望此时药劲也上来,一把搂着茂德帝姬道:“还能什么意思?今日总要教你知道我的厉害!”
自此,宗望三日不出牙帐,而开封府奉命追捕各色妇女,每日车载往返,络绎不绝。
汴梁女子不分贵贱被迫大批进入军营,崔念奴等人行至南熏门,有开封府官员道:“崔姐姐,别人不肯妆扮,你们怎么也不施粉黛?”
崔念奴大怒,指骂开封府官吏道:“你们任朝廷大臣官吏,作坏国家至此,今日却以我等搪塞金人,是何面目!你们想要逢迎,大可浓妆艳抹奔了去,还怕跑不过我们一众妇人!”
开封府官吏皆不做声。
大雪初霁,两路金军相约打球,邀钦宗和茂德帝姬观看。
茂德帝姬此时已有了太子妃头衔,盛装随侍宗望。两路金军早听闻茂德帝姬美若天仙,虽已左拥右抱,不论高低贵贱仍抻着脖子探看。
茂德帝姬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忍不住又哭。
宗望搂着她道:“中原女子不见外人,女真女子却没有回避男人的风俗,你慢慢就习惯了,不必怕他们,谁敢欺负你,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茂德帝姬哭道:“我只想见我哥哥。”
宗望点头,让兄妹坐一处叙话。
钦宗见到茂德帝姬,忍不住哭道:“四妹,你吃苦了。”
茂德帝姬哭道:“哥哥,两国议和,为什么要我一个妇道人家受辱?难道不是你们教我恪守妇道本分,我做错什么?做错什么?”
钦宗哭个不住,既保护不了家人,也保护不了社稷。
张邦昌、宇文虚中、李若水等人见状,也都陪着大哭。
宗翰忍不住道:“这对兄妹,比宗弼夫妻还能哭!”
谷神道:“明明是我们夺了头功,倒是他们兄弟各自娶了公主。这些个庸脂俗粉,哪比得上公主帝姬一脚趾头。”
宗翰本以为李师师、崔念奴已是举世无双的中原美女,不想跟茂德帝姬一比,实在差了许多,气愤道:“他娶了公主,我岂能输给他!”
娄室道:“虽说和议和亲,已经得了2个公主,还能把人家女儿都抢来配咱们儿郎?”
银术可笑道:“那也未为不可,他家上皇生了30个女儿呢。”
宗翰沉吟,想:明明是我先破城,和议和亲却都是他先提议,如今又娶了公主,益发做大起来,我总不能被他比下去。可是金银财帛都搜罗的差不多了,再索几个公主妃子,也只会让赵氏更屈辱憎恶,事已至此,倒不如真的换个皇帝,一方面压倒宗望和议和亲的功劳,另一方面,哼,也省的他整日自诩什么太祖嫡子兼辽宋驸马。
宗望自下场打了一会球,回来向茂德帝姬道:“我虽矮些,骑术箭术俱精,你看到我进球了吗?”
茂德帝姬点头,勉强笑了一下。
宗望笑道:“你这一笑,花都开了,平日也该多笑些,凡有我在,你莫要烦恼。”
宗翰高声道:“来日,当请你家人俱来看球,也省的你想家,哭个没完。”
钦宗和茂德帝姬都不言语。
宗翰道:“过了这么些日子,我想你家上皇的病,也该好了,再推不来,可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