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弼众护卫凑在一起商议如何处置宗隽和阿合的事,怕闹大了刺激宗弼,又咽不下这口气。
韩奴道:“你们看着他俩,我跟阿撒哥哥去找彀英郎君。”
阿撒点头,道:“郎君这些日子时好时坏,你们去找大夫看着他,让他多睡会儿,也好过醒来又心痛。”
彀英正在城墙上看人救火,见阿撒和韩奴赶来,招手笑道:“你们找我?”
阿撒道:“我家郎君刚才突然晕倒了。”
彀英皱眉道:“他还没好,瞎折腾什么?”
韩奴道:“我家郎君自来善妒,先前为夫人和其他男人亲近的事,不知哭闹过多少次。这几日郎君身体不适,一直躺着,只是今夜才去军营饮了几杯酒,回来又昏睡。”
彀英道:“他明明不好,还吃什么酒?”
韩奴道:“主要,是他睡了一半又出去找夫人,居然看到,夫人跟宗隽郎君搂搂抱抱亲在一起。”
彀英大为诧异,道:“什么玩意?他俩亲在一起?”
阿撒和韩奴一齐点头。
彀英道:“娶这么个糟心婆娘,简直要折寿!”
阿撒道:“郎君如今这般情形,新婚妻子跟他弟弟搂抱,对方又是右副元帅的同母弟弟,如何是好?”
彀英皱眉不言语。
韩奴道:“纵然我们哄着郎君混过这茬,难不成看着这对狗男女嘚瑟?”
彀英道:“早知道就等宋人把他俩也打死了才问罪。”
三人商量半天,彀英道:“无论如何,趁着天黑把他俩拉出来先打一顿,谅他们也不敢胡说。”
于是彀英拣选亲信,让阿撒和大草里守着宗弼,自率二十几名护卫悄悄押宗隽和阿合到城里一处空旷地,将二人用网兜着挂在树上。
彀英见阿合惊慌,冷笑道:“你爱根身受重伤,你不在近前照料,还跟男人看花灯?依你的浪性子,若是别个倒也不稀奇,居然是他!怎么宗弼几天不喂你,你竟急成这样?”
宗隽道:“你胡说!”
彀英道:“我还没说你,这么些年靠着老子兄弟护佑,日常只干些个杀俘虏抢妇女的龌龊事,倒有脸争抢!你六哥扛了多少生死,如今还活着呢,你算计他什么!便是他死了,将这婆娘一并烧了殉葬,化成灰也轮不到你!”
宗隽道:“你是什么东西?‘宗’字辈都排不上贱种,每战送死的区区谋克,管得着我!”
彀英道:“你又是什么东西?鞠躬尽瘁的文臣,舍生忘死的武将?凭你这贪色畏死的孬种,忘恩负义的畜生,趁人之危的狗贼,任谁都惯不得你!”
彀英说着,命人用大棒痛打二人,心想:若他二人死在我手上,跟谁都没法交代,倒有什么奸细盗贼之类的劫走就好了,但是刚刚烧死19人,哪个敢来?
众护卫心知利害,也不敢下死手,见宗隽护着阿合,故意往他身上招呼,只避开要害。
打了一阵,彀英喊停,只留2人看守,其他人都假装撤走。
韩奴道:“彀英郎君,你什么主意?”
彀英道:“我能有什么主意。”
宗隽伤的不轻,倒安慰阿合道:“阿合姐姐,你别怕,他们不敢伤我们性命。”
阿合哭道:“宗弼伤的那么重,若被他知道……”
宗隽道:“我们也并没有什么,待回军营,我自己向六哥解释。”
阿合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仍会带我们回去?”
宗隽道:“他们不敢闹大,我想他们,根本不会报我二哥和宗翰哥哥知道,为了六哥也不会。”
宗隽想了一会,向留守的2个护卫道:“我有话跟彀英说,你们叫他过来,或者领我去找他。”
一会儿,韩奴和孙和尚赶来,将二人放下,让阿合等在原地,领宗隽去见彀英。
宗隽道:“我们自来不睦,但我同母哥哥是东路军右副元帅,不管我做错什么,轮不到你处置。”
彀英不吭声。
宗隽道:“我确实想趁放偷节亲近阿合姐姐,也确实亲了她,没有别的。你若为此闹的众人皆知,于我六哥也无益处。”
彀英道:“我凭什么信你,就算今天你们没做什么,难保你们以后不生事。”
宗隽道:“今日我没有,六哥那边,如果需要,我也可交代清楚。以后的事,总不会强迫她。”
彀英笑道:“强迫?真没想到你好这口,更没想到她也好这口!”
宗隽道:“这与她无关,是我吃醉了。”
彀英道:“无论如何,今日之事,总得有个说法。”
宗隽道:“我说了,我只是亲了她,便要对峙,我自有应答。至于以后,纵然我想,六哥和他的亲信们也不会再给我机会。今日之事,聪明的我们别再提起。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彀英道:“你抢得到的,我抢不到吗?谁问你要!今日之事,不把你们各打50大板,咽不下这口气!”
宗隽道:“你真想打,只打我吧,只要我不死,绝不透露半字。”
彀英也不含糊,真的命人将宗隽摁在地上打了几十棒。
此时已是下半夜,周围除了彀英等,半个人影不见。
彀英有些担心,又领人来找阿合,不想留守的2个护卫已经被人杀死——阿合真的被劫走了。
彀英大为意外,又回头找宗隽,果然宗隽也被人劫走了。
众护卫都不知所措,彀英冷静一会儿,道:“此事并无人知晓,咱们各自回去睡觉,谁丢了谁死了,明天待二帅处置。”
众人听命,各自悄悄返回。
韩奴和孙和尚返回,跟阿撒说了情况。
阿撒点头,道:“明日只说夫人看灯未回,估计军营那边,也没人把她和宗隽郎君的事联系在一起。只是咱家郎君这边,一顿痛揍恐怕谁都躲不了。”
韩奴道:“郎君可好?”
阿撒笑道:“睡的很安稳,他打呼也好,省的我们搞不清楚他是睡是醒。”
次日,宗弼醒来,迷迷糊糊要找萨萨,众护卫都装醉不起。
宗弼心慌意乱,找了一会儿就坐着哭。
阿撒道:“郎君哭什么?”
宗弼道:“她又跑了,跟宗隽跑了。”
阿撒道:“郎君又说胡话呢,宗隽郎君同母哥哥是右副元帅,他不在军营,倒上哪去?夫人看灯未回,必是迷路了,我们即刻去找。”
宗弼哭道:“她跑了,她肯定跑了,她又不要我了。”
众护卫听宗弼哭的难过,都凑过来劝他。
宗弼道:“你们只告诉我,她是不跟宗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