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女本备受瞩目,经了这些天,倒成了一个笑柄。
宫中新人走动,却独独避着晴贤宫,一个病秧子和一个没用的,更是叫晴贤宫同冷宫般的寂静。
慕吟四处走动着,全然不顾吉祥的嘀嘀咕咕。
晴贤宫后面就有个园子,只是年久无人料理,杂草丛生,白白荒废了。
慕吟吩咐:“叫人简单修修。”随即灵机一动,“唤上几个太监,在咱们院里载上几棵梅树,想来下雪的时候,也别走一番景致。”
“姑娘……”
慕吟脸上笑意淡了,“以后说话注意着,嘀嘀咕咕的话烂在肚子里就好了。别人瞧不上咱们,还不许咱们自己寻欢作乐吗?”
本该几日后要去谢恩的,不少人也正想瞧瞧这出戏。谁知皇上召了贤妃侍寝,又是好一顿赏赐,德妃再傻,也知道识趣,索性称病。
这也少了许多人为难。
那日风和日丽,慕吟亦是淡扫蛾眉,她知道,有人定然不会叫她好看。
“如意,你陪我去。吉祥就留在晴贤宫吧。”
无他,不过是如意沉得住气些。
宝林品阶低,只得步行。一路到了永和宫。
永和宫富丽堂皇,绝非晴贤宫可相提并论。宫人极有规矩,各司其职,一看便知是用心调教的。
她去的早,因为品阶低,只坐在了贴近门口的一个位置,很偏,不显眼。
永和宫的人渐多了,不少人互相打量着。她一眼就瞧见了与她同入宫的姜宝林。
姜宝林一袭桃红色绣杜鹃长裳,罩拼色披帛,头上缀满了所有符合阶品的珠钗,穗子更是招摇非常。
她肆意笑着,一身的首饰更加显眼。
她本就生得明媚,一身的华服反倒失了颜色。
几分得意,无非是因着她是这次新人中,头一个侍寝的。
“贤妃娘娘到。”
慕吟随众人起身,恭恭敬敬跪下行了大礼。
“恭请贤妃娘娘安。”
“不必多礼。”
贤妃缓缓开口,莞尔一笑。
溢出的柔情,愈发证实了贤妃素来的温婉。
慕吟小心打量,长长的曳地裙被宫人牵的整整齐齐,平铺地上。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钗,镶红宝石彩凤步摇口吐赤金珠子,雍容不失气度。
她嘴角始终挂着笑,不深不浅,叫人亲近。她又衣着华贵,让人心生几分敬畏。
只这两眼,慕吟断定,姐姐几年来多半是吃亏的。
“众位妹妹不必拘束,大家同为姐妹,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提便是,只管把本宫当做你们的亲人。”
贤妃几句客套话,几句唏嘘,又叹道:“这些你们这些花般的年纪,当真是羡慕啊。转眼间,本宫已然年老朱黄了。”
身侧有人接连奉承,慕吟默不作声,她只是宝林,置身事外比较好。
“妾听闻,相府的嫡出小姐久负盛名,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一睹芳容啊。”
她已然入了宫,那人还张口闭口“相府嫡女”,显然是故意要与她为难的。
慕吟抬头看向说话那人,她惊着了。
那人秋波流动,两弯细眉如新生的柳叶,笑靥醉人。薄薄的唇轻抿,嘴角微微扬起,纵然那个弧度显得傲慢,仍旧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美艳。
慕吟没有注意她的衣着,她全部的眸光,全在于她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