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比季随更崩溃的可能没有谁了,除了灰仔。
“我不想跑了,我太难了,老铁,我最近,压力很大。”灰仔喘着粗气。
灰仔身边的侍卫倒是还好,“大王,眼下我们别无选择,后面的军队追的太紧了。”
“别跑了,和他们干!”灰仔忿忿道,“拼了!”
灰仔话刚说完,护卫团立刻炸开了锅。
“使不得啊,我们兵力和他们不成正比,现在回击如同木剑斩铁、草盾御戈。”
“大王尊贵齐天,当以大王性命为重中之重。”灰仔悲哀地想到,想这样即使我不死在周军的乱箭之下,我也要累死了。
“大王还且忍耐一下,等到机会我们便可化险为夷。”
灰仔抓住了希望:“什么机会?”
“......”那名讲话的士兵似乎还没想好,他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回答道,“等对方不追的时候?”
“你——”不知是那名士兵的话,还是因为过度的运动,灰仔感觉血液上流,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这算什么机会?”
“斐廉将军一向都是这么鼓励我们的......”士兵有些委屈。
灰仔不耐烦地打断了那名士兵:“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难不成斐廉他有本事飞过来把追兵打得七零八落?”
而另一边,叔夏和叔夜也很无奈,灰仔身为一国之王被敌军逼到如此境地,他的手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恶来在灰仔出发以后便一直忙于布置伏击的阵容,一直在思索怎么把敌人一举歼灭,然后怎么进行反击来击溃敌方的防守。但是他等了半天,到他面前的不是追着大王蠢蠢而动的周军,而是大王被周军包抄追击的噩耗。
得到消息的恶来拔腿就跑,什么埋伏、陷阱之类的全不要了,精锐先锋带头,大军在后面跟上,一路猛追,大王性命最重要啊。万一大王出了什么闪失,别说麟楠怪罪下来,只怕自己老爹会先大义灭亲啊!
所以叔夏和叔夜追着追着突然发现自己身后多出了一支军队,一支气势磅礴的军队——这次远征中商的最精锐的军队。如此舍身不顾的局面吓到了叔夏和叔夜,其实这两人被分配到的兵力并不是很多,真正的主力部队都被调回到了后方,用做抵御商军的最后防线。
于是一个很奇怪的局面就形成了:周军追着一支商军,然后周军又被另一支商军追赶。
“恶来,恶来呢?眼下他在哪里?”灰仔左右张望,在像落水犬般狼狈地被敌军追了一长段路灰仔终于终于想起了这个“幕后黑手”。
“恶来将军应该已经了解了情况,但是眼下的局面他可能无法及时赶到护驾。”看来士兵们比灰仔清楚的多,“不过恶来将军肯定在全力赶来的路上,大王不必慌张。”
灰仔有些急躁:“可我们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条好像是通向镐的路,不要到时候跑到敌人家门口,反倒把头给送了。”
“依我愚见,我们还是等待机会,只要机会......”又有士兵发出了这种论调,居然还不是同一个,灰仔气不打一处来:“够了!”下一刻灰仔立在了原地,转过身面对追兵。
灰仔卯足了力气,扯着嗓门大叫道“全军列阵,再有后退者,一律论逃兵处置!”整支军队都被这喊声吓住了,同时收在大小不合的剑鞘中的铜剑终于露出了剑刃,就像被逼上悬崖的狮子龇咧着獠牙。
君命难违,不管愿意与否,士兵们都随着灰仔抽出了武器,他们或面露难色、或一脸激昂、或视死如归。“至少他们愿意与我并肩而战。”灰仔欣慰地想。
“天啊,他们居然停了下来。”夹在两队商军中间的周军领袖叔夜很吃惊,“在这里和我们打一仗对于商王并没有什么好处。只要我们凭借兵力优势就可以迅速击溃他们的阵型然后突围而出,甚至可能俘虏几名高级将领。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迎战呢?是想拖住我们让后面的主力从背后进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