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士兵都是父亲在东征时带出来的勇士,原本安排在这里是想助我一臂之力,现在让他们守卫大王是用得其所。”恶来的语气略带骄傲。
灰仔顺势点点头:“好好干,万户封侯的功绩就在眼前。”话虽是对着这排表情严肃、穿革披甲的士兵说的,听进心中的还是恶来。
倘若这次打赢了,是否能摆脱“斐廉之子”的称呼,成为真正的“恶来”呢?恶来有些憧憬,从朝歌出征,一路上他只是担任前锋的职务,指挥的也是近千人的前锋,现在军权在手,成败存亡决定真的到了自己手里。
然而灰仔并没有恶来那么心潮澎湃,身上看似威武的盔甲披在身上是格外的沉重——大概是因为灰仔平时不怎么注重锻炼的缘故。而佩剑的方面更糟糕,因为剑鞘还在斐廉那里,所以那柄剑不怎么好拿,可恶来说为了防止周军怀疑大王的身份而放弃追击,所以带上这柄剑是必要的。灰仔只好临时找了一个剑鞘,但没有适合的,所以剑鞘比剑短了一截,凸在外面很是违和。
恶来再次叮嘱:“到时候战斗不利,请大王佯装撤退,倘若陷入困境也请大王不要担心,恶来必定全力护卫大王周全。”
“嗯嗯”灰仔不自然地用拇指摸着剑柄上的纹路,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灰仔感叹道:“原来把性命托付给别人是这种感觉啊。”恶来的计划成了最后的策略,而灰仔又孤注一掷地同意了,准备到现在已是满弦之箭,不得不发。
灰仔还沉浸在焦灼与犹豫中,耳边恍惚传来了恶来的结语:“臣等必犬马效君王!”士兵们抬起头,他们的眼中坚毅如铁。
不得不发啊,灰仔掩饰住了内心的优柔,板下脸,眉间竖纹皱起,剑影闪过:“出击!”
军队行至一处灌木密集的地方,恶来向灰仔示意,灰仔点点头。随后恶来转向道路侧边,跟着恶来行动的是他身后大批的军队。灰仔则继续向前走,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一千人的部队。
灰仔有不敢回头看,怕自己眼中的胆怯被身后的士兵察觉,他挺直了脊梁,摆出独当一面的架势,实际上内心确实浑浑噩噩,诱敌,到底是怎么诱敌呢?恶来没细说,灰仔也不知道,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万一走到死路怎么办?怎么办,灰仔也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大不了眼睛一闭,踏鹤西去。如果自己挂了,欣宜会不会难过呢?灰仔也不知道。
离和恶来分路的灌木丛已经有一段距离了,灰仔琢磨着也快到敌营的门户了,他转过头想问问身边的近卫。毕竟是恶来亲自安排的人选,应该比前一批打杂的强。可灰仔还没开口,突然有人喊了起来:“何路贼军?快报上名来!”厚重的声音挡不住说话者的怒气。
灰仔身边的士兵迅速拔刀围住灰仔:“保护大王!”随后前锋和后卫纷纷在灰仔周围摆阵,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灰仔围了起来。但来者显然没有被这训练有素的表现吓到,因为他半惊叹半兴奋地说道:“没想到钓了条大鱼!不亏,不亏!”
灰仔有些胆战心惊:“嗯......他说的大鱼......是指我吗?”
来将喝到:“本来想取那恶来的狗头,但奸臣之上无明君,今日就以你的狗命来祭奠我的兄弟。”
“喂,喂,喂,我说叔夏兄,激动归激动,军队别乱动啊。”一旁的叔夜强调道,“都听我的,别乱动,先把他们围住!”
灰仔有些惊恐地对近卫说:“嗯......我们是不是应该突围?”
谁知道近卫听后更加惊恐:“回大王,恶来将军只让我们跟着大王行动,接下来怎么做我们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