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欣宜下令，年轻人一开始仍低低地把头埋下，似乎在思考着是否执行命令，整个人显得异常阴沉。
比干回头斥责他：“宋启，不要这么倔强，难道你不懂礼节吗？”说完，比干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扯着推向欣宜。宋启没有抵抗，像木头人一样被推到欣宜面前。
宋启始终沉默着，但是他发现自己不得不面对眼下的情况，他咬了咬嘴唇，没有多少感慨，内心也没什么悲伤的情绪。不过是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而已，将来会有机会夺回来，只是眼下，自己的身份似乎没法隐藏了，被那个蠢货知道了该怎么办呢？
宋启恶狠狠地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缓缓抬起头，最后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表情。一双死鱼眼没有了曾经充满关怀的目光，明明当初笑得那么暖心，现在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甚至带点凶狠的痞气。
而现在这个人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欣宜，没有质问，没有怨恨，只是看着，像路人般看着，仿佛昔日的爱恋真的只存在不属于这里的另一个时空中。
欣宜眼前突然一亮，曾经熟悉的身影瞬间就闯入了女孩的心中，他的五官与神情。连同某段恍如前世的记忆。
“王焕之？”女孩甚至下意识地想脱口而出这三个字。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想去拥抱眼前的人。在那段两个人相识的岁月里，王焕之总是给女孩很可靠的感觉。
就像初见时，欣宜一个人在走廊上踌躇地看着外面的暴雨，王焕之撑着伞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笑：“一起走吗？”
就像假期后，开学当天，欣宜手忙脚乱地在问别人借作业，王焕之走进她教室的门，把一叠作业本放在她面前：“所有学科的都在这了，不客气。”
就像那次因为记账错误让班费明细出现了漏洞，欣宜被班主任严厉地批评了一顿，王焕之会带着她去蛋糕房吃糕点、喝咖啡，最后轻轻地抱住她：“我相信你。”
于是欣宜的人生中就这样出现了可以依赖的男生，他会安慰你、保护你、给你安全感。。而小哀，他那时只是个羞涩的男孩，他不懂得男人该怎么呵护女孩。欣宜从灰仔身边走过时，她看着趴着睡觉的灰仔，她确实想捏一捏这个小男孩的脸，摸一摸他的头。但，这不算爱情吧，只算得上一点点喜欢。喜欢只是青春期荷尔蒙的小冲动，维持不到王焕之承诺的天才地久吧。
所以当王焕之告白的时候，欣宜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只是像一个普通的女孩那样，红着脸点头，任由王焕之牵起自己的手。
“如果是王焕之的话，把他推荐给灰仔，眼前的问题说不定就会迎刃而解了。”女孩单纯地这样想。
可是宋启却没有多余的想法，他机械式地看向欣宜，没有任何反应。如果是以前的王焕之表现得像个贴心的暖男的话，现在的宋启就像是依照原来的外貌做成的雕塑，如此木讷。欣宜突然有些疑惑，眼前的人真的是曾经的他吗？还是只是外貌相像呢？欣宜又有些慌张。
接下来又是诡异的沉默，比干和胥余都不明白为什么王后会突然这样惊慌，就像上次宴会中那段歌舞一样。但王后会这样异常必然是有她的原因的，臣子自然不方便掺和进来，胥余俯首道：“臣打扰到了王后，臣请谢罪。然见王后玉体欠安，臣先行告退。”比干也摆出一脸正人君子般的关怀告别，唯有宋启依旧面无表情地屈身行礼。
欣宜被胥余的话语惊醒了几分，她恍恍惚惚地看了宋启一眼，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三人远离了廊庑。女孩撅了噘嘴，怎么回事啊！然后她又惆怅地看着小道里撒下的阳光和阴影的交界，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三人走远后，比干厉声道：“宋启，今天你怎么这么反常，要是王后知道了我们的事，下场会怎样你了解吗？”
“不。”宋启轻声回答。
“嗯？”这个回答着实让比干恼怒，当初他以为这个人是一个可靠的盟友，才和他联手，可没想这小子也不怎么样。请胥余到府内商谈，这家伙竟然半路就讲出自己的想法，现在又这么傲慢地对待王后，恐怕只是空有野心、没有城府。这种人，还是疏远他比较好，免得日后波及到自己。
而下一刻，宋启得意地笑着回答：“王后不会说出今天的事，半个字也不会提。”
比干愣住了，他瞥了一眼宋启，沉默着，有些郁闷，今天的怪人怪事真多啊！“难道是
我真的老了？不懂年轻人的套路了？”比干心中感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