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的望向他说道:“我不是同殿下说不再说之前的事了,往后不再提就是了,你也不要再记挂在心上。”
敖望连忙点头,说道:“我知道,可你怎么不唤我阿望了,我总觉得你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笑着解释道:“殿下如今也是在外面做事的人了,怎么还能随意称呼,我如今只是未修道之身,叫旁人听见了以为我不懂礼数不打紧,但若是因此平白的叫人看低了你,我心里必然不能心安。”
敖望听完却急忙辩驳道:“可我从未看轻过你,你我又不是普通好友,怎么说也是一同长大的,自然同旁人是不一样的,我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的。”
见我还要再说些拒绝的话,敖望连忙打断道:“况且你平日里和小六怎么不叫她‘殿下’,偏要和我这么生分。”
我看他苦着脸,只能有些无奈的唤他:“阿望。”
听得这句他倒是不再苦闷了,立马笑起来,我深知他刚刚不过是装样子,但心里也是难免有些不高兴的,但有些话不好明说,我之前已经说了那样的话,他却好似不在意,我心里还是有些涟漪的,但也只是涟漪,掀不起浪来。
我原先并没有想到事情这样顺利,已经做好打算,等回去照料好栖暮后再来拜访一趟了,谁想到此番敖望都帮我忙好了,所以我们早早的就下山了。
敖望毕竟是来忙公务的,也不好多留,所以行至山口我们便分开走了,因为周围并不只我们两个,敖望也不便说太多话,只是简单交代我说,若有事便来找他就转身离开了。
我回去的时候雨时正好在用午饭,她看见我出现在门口很是讶异,问道:“师父此行还顺利吗?”
我含笑着点了点头,便见她也弯了嘴角,很是替我开心的说道:“看来敖望殿下还是很靠谱的,这次是因为他,师父才这么快的办好事情吗?”
我笑道:“你是看着他不在,都敢调侃他了?不知是谁,见着他了像是见到煞神一般。”
雨时摸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无意叫她尴尬便略过了这个话题,便转而说起我要回泽漆山一趟的事。
我和雨时说道:“我师兄近日不大舒服,我肯定是要照顾他的,你跟着我也没什么事,你向来用功就是在家中也是无妨的,正好我回泽漆,你回族里和家里人好好热闹,等我这边好些了便去接你,如何?”
雨时连忙追问道:“师伯病了?我是做晚辈的,该去探望才是。且我随着师父游历,平日里师父已经待我很是宽厚了,不时的就叫我家去探望,这次师伯病了,我该随您一块儿去服侍才是,怎么能叫您一个人独自回去呢。”
我知道她也是好意,便轻抚了她的鬓角,温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我现在也不大清楚师兄的状况,你晓得生病的人最该细心照料,你年纪还小也不知道他日常的习惯,随我回去了也是平白担心,反而耽误你的修行,不如归家叫你父母好好看看你,纵然你常常回去,他们也是记挂你的。”
雨时侧着脸颊在我掌心磨蹭了两下,嘟着嘴说道:“我知道师父不常回去,师伯该更想你的,那我就不跟着去了,师父要记得多说些我的好话,不然要叫师伯觉得我这个做晚辈的,上回还收了他的见面礼,这次却都不去看望他,是个没良心的。”
我哑然失笑,拧拧她的小脸,点头应了。
因心里记挂着栖暮的身体,我带着雨时便也不徒步了,只使了术法,一路上也没怎么歇,等送了雨时回家后不过数日就已到了泽漆山脚,不想才走了几步便见到了清妙真人,他也看见了我,神情很是肃穆,我规规矩矩去他身边见了礼,叫了声“师父”。
我愿想着他估计是来教训我的,可他和我站在那里许久,我也没听见他说话。
我实在没什么话好说出来缓解缓解气氛的,只好垂着头乖乖的待在一旁。
等的有一会儿了清妙才开口道:“听说你收了徒弟。”
我没有隐瞒,答道:“收了一个,是夫诸的神女,叫雨时的,他们于我有恩不敢不报,但也不敢堕了师父的名声,这事只是他们家里人晓得,并没有外传,旁人并不了解。”
他倒是平和的说道:“说了也无妨。你修的教化道,这么些年修行下来,教个小孩子并不难。你现在也是做师父的人了,行事该长进些,我之前还觉得你经了事,倒是成长了不少,但近来有人和我说了些事,我觉得到底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
我心里明白这会儿才该是要和我谈正事了,却只是恭敬回道:“师父说的,宜枝不明白。”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问道:“我不会是第一个同你说这样的话的人了,该收手了,逆天改命的错已经犯过一次,你还是没吃到教训吗?”
我握紧拳头,说道:“我并没有要逆天而行,我只是在寻人。”
清妙却好似浑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我并不想听你和我玩这些话句上的把戏,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已经替你挡了几次关注这件事的人了,我希望你好好修道,这才是正道。不要再想着这件事了。”
我回来时,栖暮正在碾草药,一院子都是苦洌的味道。
我站在门口,直直的望向他,他抬眼看见我,皱皱眉,冲我说:“傻站在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