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后不久就还俗了,却还是在修道,所以在他已经两百多岁的时候,看起来还和月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月白这些年还是跟在菩提老祖的身后修习扶鸾术,她学的认真,且有天分,用菩提老祖的话说就是:“近些年来,略有小成”。
她前些年还常常问清风说:“你要不要算命,我给你算算怎么样?”
清风听见了总会扣住她的肩膀,推她去院子里,叫她浇花或是晒着太阳睡上一觉,边走嘴里还调侃她道:“你要像街口那个半仙一样,想来做我的生意吗?”
月白觉得他这分明是不相信自己的扶鸾术,还把自己和街口的骗子混为一谈,对清风生起气来,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说了,我师父可厉害了,前些日子他还说我的扶鸾术略有小成了,你且让我试试。”
清风却牵了她的手,不给她乱来,嘴里哄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想算,成不成?”
月白气鼓鼓的问他道:“为什么?我给你算算你这登仙的日子,到时候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清风觉得好笑,反问她道:“那你给自己算了没,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登仙呢。”
月白闻言便甩了他的手,语气有些冲的说道:“你又没听我说话,我上回就和你讲了,我这扶鸾术,算不了自己的,你看,就是我想算你的命数,也得你愿意了我才好算的,你真是一点儿都没用心听我说话。”
清风看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气的很,便走过去搂着她说道:“都怪我,没有认真听我们月白说的话,叫她又多费了口舌。”
月白在他怀里哼了一声,清风笑着又搂紧了些,开始解释道:“不是我不给你算,可你不也正修仙,总是这样窥探天机与你而言总是不好的,我自己修着道呢,有些事,我自己心里还没个感觉吗?”
月白嘟囔道:“那我还不是担心你?都要三百岁的人了。”
清风安抚似的轻吻了几下她的额头。
两个人一年里能在一块儿的日子并不长,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才将将巴巴半年不到。
才开始清风还总是问月白能不能去看她,被月白搪塞了过去,这才没再提过,月白也怕这样下去,清风会起疑,都盘算好了,到时候不然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好了,但他却没再提过,月白也就不好贸然说起。
她当时还想着清风是不是生气了,以为自己瞒着他事情,但后来瞧着也不像,就把这事渐渐放下来了。
在月白的说辞里,她家代代都是要修仙的,到她的这一代的时候,家里给她找着了一位师父,很是法力无边,修行有道,于是就把她送去了,师父很厉害却管的严,如今能叫她偷摸着时时跑出来和清风待在一起,已经算是讨到便宜了,要是叫他知道自己和清风在一起了,恐怕就要告诉自己的父母亲,到时候把她抓回家里去,两个人往后再也见不着了。
月白那时候想打消清风要去看她的念头,所以把自己师父说的很是糟糕,之后要是被发现了的后果也说的很吓人,说完以后还怕清风接受不了,想再稍微挽回一点儿的时候,发现清风皱着眉头,问的话却是和之前毫不相关的,他问道:“你说你那师父那么厉害,那他还没登仙?”
月白一时没转过弯来,傻愣愣的跟着点头。
清风见了便接着说道:“那他也没什么厉害的,你家里人恐怕是叫他骗了。”
之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月白也没再多说。
两个人就这样隔上一段时日就见上一面,待在一起几天,半月,一月的都有。
有时候清风也会说些孩子气的话,叫月白听了更是觉得他可爱,他说:“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是勤加修炼的,就想着快点得道,到时候你也不用跟在你师父后面修行了,咱们就能日日都在一起。”
这话清风不常说,偶尔叫月白听见了,只叫她觉得开心又酸涩。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只是如今月白总是有些忧虑,看着清风年岁一日日的长,但却没听他说有什么突破,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如今只怕他的一辈子不够长。
她想给清风算算命数,但这人就是不愿意,见着自己发火了也没有松口,只是会过来好言好语的哄着,把这些话遮掩过去。
月白被搂在他的怀里,心里满是迷茫,她问清风道:“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她瞧不见清风的神色,但却听得见他对自己说:“我这一辈子,都是给你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一起了两百多年,登仙的话却渐渐提的少了。
今日菩提心有宴席,月白随侍在菩提老祖身边,等宾客都散了,月白便对菩提老祖告假道:“师父,过几日我想回趟家。”
菩提老祖没在意,点点头便就同意了,却又想起什么,朝月白问道:“你近日回家的有些频繁?”
月白有点紧张,答道:“是,但在家里我也没有忘记修行的事。”
菩提老祖闻言点点头,本也就是随口一问,月白也确实有进步,就也不再多说什么,摆摆手就叫她出去了。
月白本来也不打算同师父告假的,但过几日就是清风的生辰,满三百岁的,是个大日子,不能错过,就只好硬着头皮,去同菩提老祖说了,还好菩提老祖平日里也没和自己大哥说些什么,不然月白那些说是回家探亲的谎话早就要被戳破了。
等月白准备好了生辰贺礼,欢欢喜喜的去找清风的时候,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开。
她原本以为清风是出去办事了,便自顾自的推了卧房的门,却见着清风直挺挺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