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格蕾丝带来的酒,布莱恩走到窗边瞧了一眼夜空,摸了一下有些涨热的额头,点头喃喃自语:“时间到了。”
他走到格蕾丝的面前,表情严肃地吩咐道:“无论外面发生什么,记住,躺在床上睡觉,除了我回来之外,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格蕾丝从布莱恩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她也变得不安起来,她心想:如今呵护自己的哥哥已然失踪,眼前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男人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他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凭自己的能力,一定无法在这个残忍的世界活下去。
格蕾丝双手搂住布莱恩粗壮的手臂,借此表达自己对他的关心。
布莱恩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拿起弓箭和那把凡尔帝剑之后,动作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在这里潜伏多时,布莱恩至少找到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今夜,他便要前去一探究竟,揪出那个在背后为非作歹的家伙。
艾琳和狄安娜的出现让撒姆尔并未感到威胁,但终究向他传递了一个信号,女王的确已经知道了背后的一切。
对此,撒姆尔非常自信,他从未想要隐瞒什么,或是打算以一种卑劣的手段打败拉玛翰沙漠的女王,他很清楚,亚提尼安家族已经守护这片沙漠近千年,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地击溃他们,终究无法成为这片炙烤之地的主宰。
“放下你的剑,坐下陪我喝一杯。”撒姆尔温柔地对黛瑞亚说。
“不了,”黛瑞亚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有,我必须得提醒您,酒库里的酒已经不多了。”
撒姆尔嘴角微扬,眼中露出阴邪的目光,他很满意黛瑞亚的表现,尤其是她那令人无可挑剔的忠诚与细心。
“放心,金色城堡里面的酒库,还有大把美酒。”
聪慧的黛瑞亚听出了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在她心中,撒姆尔是救命恩人,也是她的主人,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还是一个只拥有奴隶编号的无名之奴,因为他,自己才拥有了一个美丽的名字:黛瑞亚。
与此同时,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把漂亮的剑。银白的剑身,镶玉的剑柄,光滑闪烁的剑鞘,无一不在宣示着高贵的气息,这是一个奴隶连幻想都未曾企及过的东西,而她却踏踏实实地握住这样一把象征着骑士荣誉的剑。
撒姆尔为她做的这一切给了黛瑞亚勇气以及盲目的忠诚,她愿意付出一切替她的主人达成愿望。
品着美酒的撒姆尔两颊微涨,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见黛瑞亚不语,他微笑着问:“听说过艾丽莎吗?”
听到这个名字,黛瑞亚眼中忽闪精光,那是听见或瞧见了自己心属已久或崇拜已久的人或事才会有的眼神。
“当然,女王的第一守卫,女子骑士军团的女将军。拉玛翰沙漠不会有人不知道她的大名。”
撒姆尔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不过是个无姓之民而已,与你一样,”撒姆尔突然放下酒杯,站起身,迈着踉跄的步伐来到黛瑞亚的身边,夺过她的剑放在桌上,然后在她身上胡摸乱扯一顿,试图褪去女侍卫身上的衣服,“要是和她对战,你有把握吗?”
黛瑞亚咽了咽口水,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色。她很清楚撒姆尔的欲望,遂主动脱了自己的衣服,今晚,轮到她侍奉自己的主人了,这是她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她无法推辞,也不敢推辞。
撒姆尔发热的身体也让黛瑞亚变得激动起来,“虽然她曾跟随克雷蒙特-亚提尼安学过剑术,但只要您吩咐,拼死,我也会击败她。”
听到这么忠诚的告白,撒姆尔用手捏住她细细白白的脸颊,温柔道:“我的宝贝,你是如此完美,我是不会向你下达这种命令的,只有当我准备死去的时候,我才会命令你陪我一同去见那个可恶的死亡之神,”撒姆尔突然皱起了眉头,竟变得有些不自信起来,弱声问眼前的赤身美人,“届时,你会陪我一同赴死吗?”
“当然。”黛瑞亚斩钉截铁地答道。
云雨过后,撒姆尔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问道:“今天早上那家伙处理好了吗?”
眨眼间,黛瑞亚已经穿好衣服持剑站在了床边,她面带红晕地点了点头。
“很好,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
“加尔大人派人前来禀告,昨晚我跟您说过,但您拒绝接见来使。”
撒姆尔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他说什么了?”
“加尔大人通报,金沙城的军民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向凤凰城进军,末了,他还说给您准备了一份厚礼。”
“喔?”撒姆尔笑着坐起身来,“我的这位叔叔还挺识趣的。”
黛瑞亚见状急忙放下刚拿起不久的剑,拎着一块丝绸巾帕给她的主人擦拭身子,然后替他穿好了衣服。末了,疑惑地问了一句:“您是要出去吗?”
“家里进了贼,我得去瞧瞧藏好的‘宝贝’是否安然无恙。”
黛瑞亚又禀道:“莱托巫师说,一切准备就绪,明日便可行动。”
“这种事情,还是得当面谈清楚的,这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说着,撒姆尔就要迈步往门外走去。
黛瑞亚急忙又询问道:“至于那个‘小贼’,您打算如何处理?”
撒姆尔闻言停住了脚步,伫足思忖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像足了地狱里掌握凡人命途的生死判官,啧啧声地犹豫片刻过后,坦言道:“他毕竟替我父亲报了仇,又是大名鼎鼎的猎魔人,总不能在府上就把他怎么样,传了出去,我将来还怎么在沙漠称王?”
“那就让他离开。”
黛瑞亚对这个不速之客似乎没什么好感,这让撒姆尔感到一丝欣慰,毕竟,像那样一个长相帅气的家伙,对任何女人都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奴仆就这么被别人俘虏了芳心。
“这由你决定,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那个家伙,那你就负责去轰他走,”撒姆尔一面往外走,一面说道,“不过,那家伙好像是个赖皮,没点好处,恐怕没那么容易让他滚蛋。”
“我自有办法。”黛瑞亚冲着撒姆尔的背影喊了一句。
夜色已沉,皎白的月亮是沙漠里无上的神,在这里,它比光明之神尊贵得多,因为,皎月射出的白光天然带着一股寒气,这是生活在烈日火焰之中的人最渴望的东西。
撒姆尔满心欢喜地朝一处暗道走去,那是藏在石岩屋底下的牢房。这或是拉玛翰沙漠的一大特色,牢房总是在屋宅的低下,仿佛是为了替囚犯们隔绝热气,对囚犯来说,这不知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
已经被黑暗吞噬的沃特斯府宅很快被一片火光吞噬,黎明之际,百姓们眼中可恶的“光明之神”----太阳还未到来,战火的硝烟已经弥漫了整座凤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