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凑近一看,方知这少女原是之前与他打过招呼的方秋雪。只是不知为何,她竟晕倒在地,苏鸿用灵气轻抚其面。
片刻之后,似乎有了效果,这女子悠悠醒转过来,见苏鸿正盯着她看,脸色涨红,连忙起身,对其说道:
“方老实,你干嘛呢?”
苏鸿闻言一笑,道:
“方才见你晕过去了,于是便用灵气唤醒了你。”
秋雪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有些慌张地道:
“噢我记起了……”
说罢望向苏鸿的背后,见原先盘坐在那里的白骨,以及冲天的灵气浪潮,全都不在了,这才放下心来,小声说道:
“你是才来到这里吧。方才那边亭子里,有具会动的白骨,可吓人了。”
少女幽黑深邃的双眸,此时带着侥幸的神色。
苏鸿抿嘴苦笑,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不过,方才自己变成了白骨,实在是有些恐怖,自己倒也没有料到。
“嗯,我来时只见你昏倒在此,并没有见到什么白骨呢。”
苏鸿决定不告诉任何人,方才发生的事情。毕竟他的身体,在经历了这次起死回生之后,更加坚韧。至于自己的修为……他略一感应,便有些自得。
此时的他,距离感灵初期圆满,还差三层灵气了。
本以为还要修炼至少半年,才能到达感灵初期圆满,没想到,来这登峰阶,遇到万灵河,居然帮助他如此之多。
“嗯,没见到就好,那我们快起来走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再发生,可就不好了。”
苏鸿点头,他尚且不知那方熊已经离开登峰阶,还以为他还在后面。因此也想赶快离开此地,免得让那方熊追上。
“好。”
秋雪点头,整理了衣衫,便与苏鸿一起走去。
他只到苏鸿的肩膀,此时从侧面望向苏鸿,只见他整个人的气质,较刚才云雾之中,似乎有所变化。
那变化,她也不能说出究竟是什么。只是觉得,此人……嗯,此人的身体,好像比原来结实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间,二人便过了望江亭,只见亭子在他们身后消失,苏鸿这才醒悟,自己方才忘了提醒方秋雪,用玉菱可以引动万灵河水中的灵气了。
不过,他扫视方秋雪一眼,只怕这娇小的身体,怕也承受不住那万灵河水吧。忽然,他心中一动,对方秋雪道:
“秋雪。你将玉菱拿出。”
方秋雪脸一红,不知苏鸿何意,但仍然引导玉菱出体,悬于掌中。
苏鸿见那玉菱出现,于是将体内灵气引出,发现,果然自己的灵气,正不自觉地被玉菱引起。
苏鸿苦笑,方秋雪惊叹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灵气……?”
“嗯……我之前从万灵河中所取灵气有些多,分你一些吧。”
苏鸿编了个理由,继续说道:
“你先坐下,我多分你一些。”
方秋雪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她在玉菱接触苏鸿灵气的刹那,就感受到这股灵气可以帮助她修行,而不是如同灵石中的灵气那般,仅仅能帮助其恢复损耗的灵气而已。
方秋雪没有多说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继而坐下,开始运转自己所修残春决。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那玉菱的光辉已经萎靡大半,方秋雪从闭目中睁开眼,对苏鸿说道:
“谢谢方大哥,我已经够用了。”
苏鸿见状,也停止了灵气的供应。他其实在之前出亭的时候,便发觉自己运转紫微心法,所生产出的灵气,已经变为万灵河的灵气了。
他有些苦恼的想到,自己现在更危险了。以前只是身子被人馋,因为吃了一口肉可以延寿百年。现在灵气居然还能助人修行……
“嗯好。”
苏鸿应道,不去想那些未来的麻烦事。眼前还是继续完成入门试炼才是。
苏鸿推算了一下时间,从方才来到望江亭,一直到现在,时间也过去了一些。为了防止后面再发生什么变故,眼下必须抓紧登峰速度了。
所以,他不再迟疑,就此与方秋雪告别,各自踏上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登峰阶。
“方大哥。真的很谢谢你。”
方秋雪见此时要与苏鸿别离,于是再次出声说道。
“没事的。”
苏鸿对其微微一笑,就此而去。
……
苏鸿行至此条登山阶,弥漫在周身的依然是浓稠的雾气。不过,玉菱经历了望江亭一站,重量越发沉重。方才虽然与方秋雪对坐之时,已经在抓紧运转紫微心法。
但是,自己的消耗,依然很大。
如此行行走走,天色已近黄昏。苏鸿推算,从方才的望江亭,到此时所在的地方,约过去了三个时辰。
大概应该快到向晚楼了。苏鸿取出星图,再次衡量了一下比例尺。知道按照自己的速度,就算没到,那向晚楼离他也不远了。
只是,不知道这向晚楼中,又有何物。于是他还是决定坐下修整一番,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苏鸿发现,自己的灵气,除了尽皆转化为万灵河中的灵气之外,在紫微心法的生成速度上,也较往日快了许多。他心中一动,取出灵石试探一番。果然,灵石吸收的速度,也翻了近乎一倍。
苏鸿无语,这意味着以后自己花钱的速度,又要快了一倍……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继续行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望见前方有一座二层古色古香的小楼,小楼之上悬挂一匾。
苏鸿见匾上之字,心中大惊。只见龙飞凤舞的三个“向晚楼”,分明是他前世的草圣张旭所书。
苏鸿目光闪烁,不知这天海大陆,究竟和他前世有什么瓜葛。
毕竟,此时他已经见到了陆机陆云兄弟,以及那万灵河中似乎在吟唱李贺诗的河灵。
正在他惊疑不定之际,一只兔子,突然从小楼一旁的草丛中跃出,那只兔子全身毛色洁白,脖子处有一朱绳系着的小牌,上面不知所书何字。
紧接着,一声稚嫩的呼喊,自小楼中传出:
“一箱,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