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打开门,门外是个老妈子,一身整洁的短衣打扮,年纪四五十岁,躬身道:“老爷,我是上门伺候老爷太太的老妈子,叫我王妈就行。”
凌云一头雾水,道:“谁让你来的?”
王妈被反问得一脸疑惑,唯唯诺诺地道:“是管家。”
凌云大声道:“管家是哪一位,把他叫过来。”
王妈道:“老爷,管家让我先来打扫卫生,收拾家务,一会他就亲自过来拜见老爷。”说着,兀自走进房间,跟雪珠、紫若施了礼,开始跪在地上擦拭地板。
门大敞开着,凌云懒得关了,没一会儿,又有街上的商户送来清水,将水缸的水倒掉,换上一缸新水,又有商户送来米粮面油及果蔬,又有屠户送来几斤切好的肥肉、瘦肉,均是上等佳品,极其新鲜。
所有人问及幕后谁人派来,均说是“管家”,并且银钱已经结了,不用凌云支付一文。
王妈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安排送货的人,将各色物品逐一摆放到厨房的柜子里,整齐有序,井井有条,完全不用凌云过问。
凌云三人便坐在食桌旁,呆愣愣地看着一堆陌生人打扫、收拾、搬货、清理,仿佛训练过一般十分熟练有序。
门外传来一阵隆隆的车马声,一辆马车停在门外,下来四名壮汉,从车里搬下来一件足有两丈高的物什儿,上面蒙着红布,仿佛是个带着靠背的巨大椅子。
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穿着长袍,一跃下车,抢到凌云面前,下跪道:“老爷,小的请安来迟,请勿见怪。”
凌云见此人脸面极其陌生,问道:“你是谁,为何置办这些物件和事情,谁指使你的?”
那人惶恐道:“小人张安国,这些乃是王三城大人的吩咐,小人就住在隔壁,几个月前,王大人告诉我,只要看到这间小楼里入住了女子,便安置老妈子来照顾,饮食起居一应俱全,不可怠慢,否则所有代垫的银钱,月底无法到县衙结。”
凌云道:“今天我又没开门,你怎知入住了女子?”
张安国道:“今晨听到楼内有女子的大叫之声,所以得知,唯恐饮食起居有所怠慢,连忙安排醉仙居的人送来早饭,大人,不知可不可口?”
紫若此时躲到了内厢,听到“女子的大叫之声”,脸上一红,万没想到曾经侯府中说话细声细语的自己,变得如此粗野。
凌云才知道此人乃是王三城安排照看这栋小楼之人,微微点头,道:“那你可曾见过王三城?”
张安国迟疑了一下,道:“小的没见过王大人,一切都是师爷跟小人联络,前几月这小楼还住过几个姑娘,当时王大人深夜来,清晨去,小的只看到王大人体貌魁梧,腰宽体胖,没见过面。”
凌云心道:“哼,说他魁梧算不上,肥头大耳,肚子圆滚滚,这倒是真的。”
凌云清了清嗓子,道:“我便是王三城。”
张安国讶异的“啊?”了一声,随即跪地,他本来以为此人看身形绝非王大人,年龄也太年轻,恐怕是王三城身边新聘的师爷,没想到他自认本人就是王三城,有些不敢相信。
凌云道:“你起来吧,咳咳,本官因为身体肥胖,生了一场大病,幸好遇到神医出手相救,给了几丸神药,去掉了体内的肥油,所以瘦了下来,关于我的身份,你务必好好保密,除了你不要让别人知道。”
张安国起身应道:“是,大人。”心想道:“那黄神医莫不是黄三两,此人确实有点本事,想不到瘦下来这么年轻。”他本来就没见过王三城的脸,对凌云的话将信将疑,但银钱已花,只要有人报销掉代垫的银钱,他哪里管谁是王三城。
凌云看着搬进房子前堂里红布遮盖的巨大之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安国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兴奋道:“大人怎么忘了,上次小的四处搜罗,为大人找了一个其乐无穷的摇春椅,不幸被七夫人发现砸碎了,这次可大不相同,乃是世上无与匹敌的春房秘器!”
张安国命人退下,屋内只有他和凌云,内厢还有两个女子,耳朵贴墙偷听着。
张安国掀开了红布,只见下面竟是一辆车,四周垂下锦绣帷幔,将里面遮住一个私密的空间,底下是四个大木轮,轮下有一个横条将车子稳稳地固定住,动弹不得,只要抽去横条,木轮便可以滚动起来,有如马车。
张安国谄笑着掀开帷幔,凌云好奇地往里张望,道:“不就是一辆车吗,有什么稀奇的吗?”
张安国滔滔不绝地说道:“非也非也,此车大有来历,乃是当初隋炀帝临幸处子专用的任意车,失传已久,幸好我找到一位奇人,堪称当世鲁班,苦读古籍,造出了此车。这车看着没什么稀奇,一旦女子坐上去,便有铁轴伸出,固定住女子手脚,挣扎不得,只露出那一处,任大人肆意妄为,嘿嘿嘿!”
紫若在内厢听到这段话,不由得怒火中烧,心道:“你个混蛋,居然命人造出如此恶心的东西,想要用来破我处子之身,幸亏被我发现,看我怎么收拾你。”
雪珠心知这是王三城所为,想要阻拦,哪里拦得住。
紫若随手取出一块绸布,遮在脸上,手里提着铁链,走到前堂,怒道:“你这个**,造出这种东西害人!”
张安国吃了一惊,随即意识到这必是大人新欢,低声道:“大人,请慢慢享用,小的告退了。”识趣地躬身离开小楼,带上了门。
凌云哭笑不得,心道:“老兄,你是王三城的魂魄派来坑我的吗?”
紫若冷笑着盯着他,眼神如有不尽的怒火。
凌云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紫若故作柔声道:“站住!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试着玩一下?”
“什么?”凌云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紫若压抑着怒火,故作媚声道:“你过来试一下呗。”
雪珠从内厢走出来,笑着劝解道:“紫若妹妹,这是王三城作下的恶,与相公无关。”
紫若道:“我知道,当然是他王三城作下的恶,所以我要看着他玩一遍。”
凌云才明白她的意思,是让自己上去被困住手脚,任她玩弄羞辱,而不是她上去,苦笑着说道:“这不是我的主意,你误会我了。”
“闭嘴,**!”紫若怒道。
凌云正色道:“我可不是王三城?”
紫若道:“那你是谁?”
凌云道:“王三城早已死了,变成了灰烬,我叫凌云。”
雪珠心道:“原来他叫凌云,靖南县从未听说过此人。”
紫若道:“当我是傻子吗,你不是王三城,你会住在县衙?睡着县老爷的姨太太?刚才那管家会对你毕恭毕敬?”
凌云苦笑着,心想:“还真是如她所说,我不是王三城,但这些事都做到了,现在王三城坟头的草应该绿油油了吧。”
雪珠明知越说越糊涂,笑道:“相公,她不会这么快就明白你的话的,只会越抹越黑,你有事尽管出去吧,我来跟紫若妹妹慢慢解释。”
凌云如释重负,趁着雪珠抱住紫若,冲出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