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在清晨离开了三个血淋淋的濒死之人,回到了城里。
凌云不愿被晨起的人发现,于是凝固了世界,行走在这个静止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个人,清晨的县城大街上静谧无人。
穿过刚打开的城门,凌云来到城里的一家棺材铺子,门板还未打开,但这个世界的所有空间,对于凌云而言,都像一层层画一样可以展开,他轻松地掀开一层门板的画卷,进入了棺材铺子,铺子里有十来副棺材,凌云选了一副上等楠木棺材,仿佛一幅画卷一样卷起来携带在身上,留下一千两银子,作为支付棺材的银钱。
来到那条逼仄腥臭的小巷,凌云不忍多看这惨死的景象,将老板娘冰冷的尸体放进了棺材里,一直走到城外荒山上,这里埋葬着无数土坟。
凌云找到一片空地,挖了一个深坑,将装殓老板娘尸体的棺材埋了进去,用一块木板立在坟前,作为墓碑,他并不知道老板娘的真名,木板上只能空无一字。
一切都发生在世界停滞的瞬时,对于凌云来说,足足忙了等于人世间一整天的时间。
然后一切恢复正常,凌云几乎累瘫,拖着疲倦的脚步回到了县衙。
他之所以不愿别人发现老板娘的尸体,只是想维护一个女人死去后的尊严,不愿看着她浑身不-着衣缕的样子展示在世人面前,任仵作查验尸身。
县衙里大门紧闭,静谧无声。
凌云在这个世界,可以将一切都视为画卷,高大的墙顿时变成了扁平的一张平面,轻松跨过,进入了县衙。
来到后院,同样空无一人,宁静的好像一个无人居住的废弃院子。
来到书房,贵妃榻上空空如也,凌云叹息了一声,果然水性杨花的女人靠不住!看来那个侍妾雪珠早已卷着金银逃走。
原本一个扔在榻上装满金银首饰的包裹,此刻也不见了,凌云恼怒起来,这个女人太贪心了,居然一点金银都不给自己留。
凌云忙了一整天,困倦至极,虽对雪珠卷款而逃微有愠怒,却无心追寻回来,毕竟自己之前大方地给她承诺了,随她去往哪里都不追究,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暗骂自己,下次莫要如此装逼了。
“砰——”凌云后仰着身体,重重地躺在贵妃榻上,脑袋磕到硬板,发出一声闷响,痛得直捂后脑勺,大骂道:“这个雪珠,连贵妃榻上的软枕都卷走了,太过分了!”
不料,贵妃榻下竟然传来了雪珠的声音:“大人,你回来了?”
凌云连忙掀开贵妃榻,只见榻下暗格里,一个挂满泪痕的美人儿露出了脸蛋,委屈巴巴地说道:“大人,你终于回来了!”雪珠猛地扑向凌云怀中。
凌云安慰着她道:“你怎么躲在暗格那么狭窄的地方睡觉啊?”
雪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挥舞着小拳连连捶打,嗔道:“昨晚一直不见你回来,这么大的院子,死了那么多人,大半夜就我一个人,吓也吓死了!只好躲在暗格里,才稍微心安,勉强睡着。”
贵妃榻上的软枕和被衾,都被雪珠拿到暗格里垫在身下了。
凌云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猛-亲几口,说道:“那你不知道吗?我也吓死了。”
雪珠一愣,道:“你吓什么?”
凌云笑道:“我以为你卷着钱逃跑了,难道不吓死?”
雪珠嗔怒道:“那你昨天说金银任我搬走,去往哪里你都不管,原来是吹牛的!幸好我留下来帮你看金库,没逃走,不然就算逃往天涯海角,还不是每天都要被你追杀?”
凌云哈哈大笑,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要是追你,可绝不是为了杀你,肯定是可惜弄丢了这么一个美人,要追回来大快朵颐一番!”
雪珠嘻嘻笑道:“这还差不多。”
忽然,雪珠脸上没了笑容,黯然神伤道:“可惜我已不是处-子之身,你只是嘴上说说,顶多新鲜一段时间,恐怕就嫌弃我是残花败柳了。”
凌云一愣,随即紧紧地抱住她,说道:“怎么会,你才十八岁,就算只是新鲜,也会新鲜一辈子的。”
雪珠眼泪欲垂,道:“十八岁都是老姑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云心中一乐,暗自道:“原来这个世界,女人十八岁就算大龄了,想我原来的世界,即使三十岁没嫁人也不算什么,实在是大不相同!”
他安慰道:“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又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再说……”
凌云本来想说:“再说……我可以娶一个妻子,纳好多个小妾嘛,纳妾只要你貌美可爱,不是处不一样疼你爱你。”他忽然想到这句话恐怕会惹来一个巴掌,还是不说为妙。
雪珠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再说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凌云道:“再说你只要贤惠,处不处无所谓。”
雪珠“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哭声更大,道:“我就是那种一点都不贤惠的女人啊,你果然不喜欢我这种女人!”
凌云被她逗乐了,道:“你哪里不贤惠了?”
雪珠抽泣道:“那女子贤惠,至少应做到三从四德吧。”
“三从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我嫁给王三城的时候,一点都不从他,从来不听他的话,倒是他对我百依百顺,无所不从,你怎么会喜欢我这种刁蛮妒忌的女子?”
“四德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我没有从一而终,跟了好几个男人,算不上贞德,说话又不能细声细语,容貌还算可以,对于闺中女-红可是一窍不通,上次缝个扣子把前襟后背的衣服都缝起来了,被人笑话死了!四者里面,只有妇容做到了。”
“我如此不贤惠,你怎么会喜欢我!”雪珠嚎啕哭泣。
凌云帮她擦了擦眼泪,道:“谁说你不贤惠了,你想想,我让你看着金库,你虽然害怕,始终不离寸步,三从算是做到了。擅长筹算之术,精通钱粮之事,你这么多本事,不必迂腐于四德,你已经有五德六德了。”
雪珠嘟嘴道:“那你是打算让我当你的管家婆了,呜呜呜!”
凌云不由苦笑,果然女人是最难缠的物种,抱起她,道:“你就是想撒娇了,看我不打-你-股。”
举起巴掌,轻轻落下,手中一-团-柔-软,不由多捏了几下。
雪珠轻-哼一声,钻进怀里,娇羞道:“太-用-力了,要被捏坏了。”
“不会的。”凌云渴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昨天系了死扣的裤带阻碍了行动,今天换了新衣服,绝对不会再被一-根破腰带阻碍坚定前进的步伐。
两个灼烫的目光交错。
一团蒸腾的雾气,在清晨升起。
后院的花圃中,两只缠-绵飞舞的蝶,初生的太阳融化在云中,织就一片流光溢彩的朝霞云光。
雾气渐浓,房间里一片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