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银灯犹豫地将堕胎药端了上来,她知道余袅袅也不愿伤害孩子,可这个孽种和自己的亲妹妹之间,自然是选择保住鸾歌。
余鸾歌瞪大着眼睛,想说话可就是吐不出字,只拼了命地扭转着身子,眼泪沾湿的枕套。
余袅袅接过那碗堕胎药,愣在原地许久,才用勺子舀了一口往余鸾歌口中递去。
可是余鸾歌身体扭动强烈,拼了命地将那碗堕胎药从余袅袅手中甩下。
哐当——
药碗落在地上被摔成了碎片,里面的汤药似解脱般在地面上欢脱的跳跃。
余鸾歌咬着牙才吐出几个字:“我恨你。”
恨。
她恨她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可她从来没有说出过口,如今再也不顾情分终于说了出来。
徐夫人和周叔领着徐二爷回来了,徐夫人听到了动静,朝着暗室走了过来。
当她看到床榻上的余鸾歌,一脸惊讶地问:“这是……文翰堂的掌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堕胎药的气息,徐夫人看见余鸾歌那微微凸起的小腹便一切明了了。
余袅袅愣在原地,她仔细地看着那个怀有胎儿的小腹。
是啊,幼子又有什么错,该罚的不该是他,应该是那个黑心无义的宋元。
徐夫人触景生情,她是怀过身孕的,她知道一个孩子对母亲有多重要,即便是一个未出世的胎儿。
她拉了拉余袅袅,道:“即便出了再大的事,幼子无辜,错不该他来承受。我也知道余娘子在担心什么,她染了时疫,怕母体和胎儿互相影响。”
余袅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徐夫人道:“我家祖上有一方子,照着那个方子熬药,母体和胎儿都能保住。”
见余袅袅不说话,又道:“余娘子外头还有那么多病人需要照顾,这位姑娘就交给我吧。”
若是能保母子平安,余袅袅也不再多求,道了谢:“那就谢过徐夫人了。”
余袅袅刚走出暗室就碰上了燕南卿那张臭的不能再臭的黑脸。
他面无表情问道:“你就这样放了她?”
余袅袅心情本也不好,却还得耐着性子说道:“等她病好了诞下胎儿,你大可让六扇门的人将她抓走。”
说罢,她绕过燕南卿去寻了徐二爷的病房。
她明白,她不可能包庇余鸾歌,受了错就该受罚,只有受了罚才能长记性,才能不再做错事。
徐二爷身上受伤严重,只有几处结痂,其余的都还鲜血淋漓,叫人见了害怕。
“周叔,去拿一株紫灵芝。”
周叔不解地看着余袅袅,这紫灵芝贵重,还不易摘取,更不能自己培育只能野生,这位徐二爷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让自家小姐这般照顾。
不解归不解,周叔还是照着做了。
余袅袅将紫灵芝泡在水中,吩咐周叔道:“一刻钟,不可多也不可少,到了时间喂下。”
说罢,她拿起棉花沾了药酒,轻轻地清洗着徐二爷身上的伤口。
随后用针线封好伤口,又用药酒消毒,再绑上了纱布,每层纱布内还都放了名贵的药材。
周叔算着时间,一到就将那碗灵芝水给徐二爷喂了下去。
“再去药柜拿些黄芪和十年老参,两者一起煲汤,两个时辰后取出汤水给徐二爷喂下。”
徐二爷体内有血污,黄芪正好可以排脓,人参正好补气。
周叔明了,便拿着两物去后厨煲了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