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袅袅扶着燕南卿走出正堂,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中压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想当初她没有出这一档子事情时,医人救命也从来没这么紧张过,可如今她身边的这位爷倒叫她得时时提着心吊着胆。
燕南卿注意到了这一声长叹,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
余袅袅看着他,原来连问候别人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心事。”余袅袅说。
燕南卿刚想开口,却发现后门外隐约的站着一个人。
他厉声呵道:“谁在那!”
门口的人收了惊吓,身子一颤。
燕南卿急忙赶上前去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是个女子。
“阿姐,救救我吧!”
余袅袅望去,那是一张她永远忘不了的脸,魅力万分,正是她的妹妹余鸾歌。
她央求道:“阿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余袅袅又怎么忍心放任不管,便上前把了脉。
这一把倒叫她吓得魂飞魄散,愣在了原地。
她病得很严重,身体也烫得很,脉象已经全都乱了。
余袅袅恨铁不成钢,指责道:“当初让你不要跟着宋元你不听,如今倒好,自己的小命都要赔进去!”
燕南卿也算是明白了,一把抓起余鸾歌就要往外走:“此次时疫全因你们而起,六扇门是怎么做事的,竟还把你遗落在外头?!”
余鸾歌慌了,连连呼唤自己的亲姐:“阿姐,你救救我,救救我!”
“世子,”余袅袅到底还是将燕南卿呵住,“鸾歌病重,你且先让我看好她再送去六扇门也不迟。”
燕南卿自是不肯:“这样的人就该尽快送往六扇门,以免再出祸事。”
说罢,他又开始咳了起来。他的体能本就未曾恢复,如今用力过猛,一时无力瘫倒在了地上。
“阿苑,将世子扶进去!”余袅袅唤道。
银灯和周昌前来帮忙,将余鸾歌扶进了暗室里。
“都被抓走了,六扇门把文翰堂的人都给抓走了……宋元逃了,他背弃我逃了!”余鸾歌烧的厉害,口齿不清却还悲愤地喊着。
宋元逃了余袅袅也并不感到意外,他本就是个浪子,行医撞骗带上余鸾歌不就是为了东窗事发时还有人能给自己垫背罢了。
“那个负心汉,别让我再见到他!我还怀着他的孩子,他竟然也敢这样待我!”余鸾歌说着,眼中的泪似堤坝决堤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余袅袅听此话时,第一个念想就是这个孩子留不得。
她不希望自己家的人和宋元有各种联系,更不能让自己的妹妹给这般不负责之人生下孩子。
六扇门不抓她的原因,除了身上的病,还有可能就是这腹中的胎儿。
“银灯,你去准备一碗堕胎药,再让阿东将解时疫的药熬了端过来。”余袅袅吩咐道。
余鸾歌听了这话,急忙护住自己的小腹。
余袅袅其实也知道,幼子无辜,错不在他。可胎儿受了时疫的影响还因母体高热,哪怕生出来也可能已经是个痴傻的呆子。
更另外,若是胎儿留着,也有可能危及到母体的安危。徐夫人的胎儿没有保住,余袅袅心中本也没有什么底气。
余鸾歌死死地盯着余袅袅不放,许久后才咬着牙吐出了四个字:“舍母,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