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摆在洪顺宫内,说是说家宴,勿须拘礼,不过到场的全都是八卦中的极品八卦。可不是,三宫六院的一群八婆们聚首一处,显见那场面,想多有火爆就有多火爆。
虽说在大周帝国也小住过一段日子,却与长孙颢的后宫团素无来往,平素有什么事一般都叫雷利的下人挡在外面,不想搅和其中,不过今天总算叫我开了眼界。
那群三八,呃不是,妃子们,一个个像极了百花园里伸展的花朵,竞相争艳,把全部行头叮叮当当都挂脖子上、身上了,我倒。相比而言,我就是这扑鼻芬香的百花园里,栽种的一棵杂草。
不过身上那股香肌玉露丸的味道,单纯的好闻,更荒唐的是,在这百花园子里,居然绽放的那么清晰,惹无数嫉妒眼神刻意追随。
我倒,我今天已经随性到不露任何锋芒了好不好,想不到这瓶小小的花露水倒使我锋芒显露了。
一袭粉红色广袖宽袍衣衫,乌丝圈拢,随便用丝带稍稍一扎,垂至腰际。发上没有多余的镶饰,仅仅别了一支小珠钗。文宣还笑我,千挑万挑,挑了一支最不起眼,最不值钱的钗,走出去,别人还道他皇甫文宣亏待了我。
我瞪他,我说我就喜欢这钗够小!我是用珠钗来点缀人,不是用我的大头来点缀珠钗的,你搞搞清楚,不要本末倒置,又不是货郎担子,得把那些叮叮当当的东西都挂头上。他笑着抱住我,用力亲了一下,说道:我就是喜欢这样的晚儿,够真、够坦率。
他这样说,还当着那位洪顺宫出来报信儿通知的小初子公公的面这样说,说得我脸冒火星,回头趁没人时,就偷偷给他凿了一个脑瓜崩儿。
混蛋!你不觉得肉麻,晚晚还想吐咧。如今是愈来愈大胆,说话愈来愈放荡,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这个妖女带坏了你们这位千古一绝的万能太师。殊不知,大人你骨子里就治荡,不过之前掩藏的好而已,一派道貌岸然,实则闷骚至极。
开宴后,照例是领导讲话。也就是太后,说了一番冠冕堂皇虚虚伪伪的客套话,说什么见御花园花开正艳,请众爱卿携家眷前来赏荷。太后坐在皇帝御座左下首,一派雍容华贵的模样儿,我想,不愧是长孙颢他老娘,三句里绕一句,听着真累。
眼见某皇帝的目光投了过来,我生怕一个回应不好,引起众三八公愤,于是只淡淡笑了一下,点点头,算是作答,之后就再不看他,小脖子僵硬地不敢胡乱转动。
酒过三巡,我眯着眼睛望了望那位李月蓉李小姐。她便坐在我们斜对面,与丞相、夫人一席,席间,三人的目光时不时瞟向文宣。
我也暗中观测这那位李小姐,看来她比我想像中还要来的憔悴。我皱皱眉,在桌肚下暗暗伸手,捏住了文宣的左手,使劲一用力。
他一手握住酒杯,正在回某位大人的敬酒,转脸看向我,微微弯唇,轻轻一笑。不过在别人眼里,那迷人优雅的一笑,在我看来,是有多放荡就有多放荡。那轻佻的眼神,微扬的唇角,摆明了就在跟我说:心肝儿,怎么了?想要亲亲么?乖,咱们歇了宴,回房亲个够,你不叫我停我就不停,你叫我停我还不停……
我很不争气地红了脸,双颊掩上一层绯红,急忙垂下了脑袋,小小声地咕哝一句。
“说什么?”他垂下头凑近我的脸。
我急忙伸手抵住,望了一眼,差些给他治荡的眼波捕了去。我吸了一口气,他也吸了一口气,把头搁到我肩上,整个重心几乎都倒在了我的身上。他有些神情迷离,细细淡淡地说道,“晚儿,你身上好香。”
我倒!幸亏这轻佻话声音放的不高,不然还不给人笑死?我急忙扶住那家伙,讪笑数声,“文宣,文宣你不是吧,喝了三杯就给我醉了?”
“呵呵呵,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呵呵呵呵,皇甫大人,当真醉了呢?”太后斜眼睨着我,似在打量,你这女人,到底是神是鬼。
“太后,微臣不胜酒力,请求先行一步。”皇甫文宣笑着勉力站起。看他跌跌撞撞的样子,我怕他磕着哪儿,急忙跟着扶他站起,难免又对上长孙颢那双探究的、深邃的眼睛,无奈地笑笑,“皇上、太后恕罪,皇甫大人醉了,请容我先扶他回府醒酒。”
“混账!!”如雷怒喝响彻在大殿之上。
一时间,吓得众人纷纷举盏呆愣,傻在当场。
“混什么混,账什么帐?你是不是也多喝了几杯给醉了?吼什么吼?你以为嗓门儿高,就能喝到别人?简直不知所谓!无理取闹!”我也不知道是谁在乱吠,一时憋不住,冲动了一把,回吼了一下。
结果发觉,大殿里更静了,仿佛有一阵秋风扫过厅堂,卷起几片黄花落叶,更更迭迭地四散飘离。
阴冷啊~~~
“放肆!!”掷杯盏的声音铿锵有力。
对吼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横竖看我鼻子不对眼睛的相国大人。
死老头!我咽了一口口水!比吵架是吧?我吵到你姥姥家,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