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息怒。”何大人慌得跪下,声泪俱下道,“是微臣疏忽,微臣罪该万死。”
“你简直可恶!”长孙颢继续怒。
我暗里吐舌,撇过何淑妃求救的目光,只当未瞧见。这老头简直活该,分明未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害我今天又被刺,欺负我外地来的,一个人流落深宫无亲无故,哼。这渎职之罪,简直罪无可恕。
何淑妃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前劝道,“皇上……”
“哎呀淑妃妹妹,你就什么都别说了。”一道咋呼声盖过何淑妃的嗫嚅,转眼一看,只见一名艳若桃李、粉颈玉面的女子缓步走出,笑吟吟地挽住何淑妃的手臂,轻吐如兰,咯咯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处理不妥则危及圣女安全,何大人也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不知为何这么怠职呢,圣女哦?”
哦什么哦,谁跟你哦?想把我抬出来针对你的眼中钉,想叫我做这个恶人,门儿都没有。
这点小伎俩,姑娘我小学里就会运用了。
话说娘娘你哪位啊?
那女子见我面无表情毫无反应,觉着自讨了一个没趣,面上有些难看。我管她难看不难看,总之我一个理念,你们这群后宫八婆们爱怎么斗我管不着,甭扯上我。扯上你姑娘我,就是你们的末日,我不把你们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后见着我便夹尾巴绕道小跑,我花絮晚三个字便给你们倒过来念。
何淑妃哭求,“皇上,父亲是无心的,请恕他……”
“淑妃你不必多说,此事朕自有分寸。”长孙颢沉着脸打断她的说辞。
何淑妃一时语塞,拿眼偷偷望我,那乞怜的模样儿,倒使我心软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我也不想让某娘娘太为得意,那德性,一看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典型。
我伸手扯扯某皇帝的袖子,迎着何家两父女感激的眼神,淡淡说道,“算了吧皇上,我看何大人也不是故意的,皇上交代的事儿,大人想必非常上心,恐怕也只是急着追查黑衣杀手的来源,疏忽研究了某些小细节。”
太后也颔首应和,“是啊皇帝,与其追究之前的怠职之罪,不若把刺客交给何大人审理,让他将功补过更好。”
长孙颢沉吟不语。
此时,文宣与司马安带同侍卫们刚好回来,抬着两具尸体,绑着一名黑衣刺客入内。两旁的文臣及家眷纷纷向后退去,惊疑不定地望着那个浑身染血的汉子。
我睨了他一眼,倒不由给他的气势折服。虽然他被人五花大绑,而且牙齿都给人打脱落了,但不知为何,身上自有一股凌然。看来他本来是想咬舌自尽,可惜没死成,也不知是谁那么恐怖,把他的牙齿都拆了下来。。不会是我家文宣吧?
我跳跳蹦蹦跑到文宣身边,扯扯他的袖子,仰头望着他清醒含笑的眼睛,“你没醉?”
“那几杯酒怎可能把我灌醉?”他轻笑。
“那你刚刚还……”装得个死人样。
“我要是不醉,刺客怎舍得出手?”文宣神情自若地笑着。
“哦!”我恍然,指着他叫道,“你一早就知道他们潜伏在外了啊。”
他朗朗笑着握住我的手指。
长孙颢道,“把刺客带上来。”
黑衣人被人推搡着上前,司马安狠踹一脚,黑衣人吃痛下跪,却只是轻轻闷哼了一声,果然是条硬汉。
“说,什么人指使你前来行刺我朝圣女?”
硬汉仰起头,冷笑不语。
“你不说朕也知晓。”长孙颢取过毒箭丢在那硬汉脚边,冷笑数声,“想不到堂堂龙盛皇朝,竟干起这等鼠窃狗偷之事,简直可笑。”
龙盛皇朝?我一怔。这么说来,刺客是宇文述派来的?
宇文述要置我于死地?不!我用力摇摇头,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会这样做。他曾经那么温柔地拥抱过我,那么深情款款地告诉我:无论你何时来找我,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面前。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我宁可相信这不是真的。
阿述不会这样对我。他不知情?他也是被逼?为什么长孙颢一口咬定刺客是龙盛皇朝中人?仅仅因为那箭头所刻的一条金龙?如此也太显草率了吧。
“说,你混在皇宫多久了。”
硬汉未出声。
“你勿须否认。”长孙颢冷笑,“任你嘴巴再紧,朕总有办法叫你开口。何大人。”
“微臣在。”
“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朕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三天内,朕要知道幕后指使人的名字。”
“微臣遵旨。”何大人领命,率侍卫们押刺客退下。
太后笑眯眯地望着文宣,忽道,“皇甫大人,哀家听说,你数月前退了相府那门亲事儿,不知可有此事呀?”
这老太太,简直比狐狸还奸猾。我就不信她到今时今日才“听说了”文宣退婚一事。此刻拿上台面来说,怕是早有预谋。我防备性地竖起全身尖刺,等着老太太出招。
文宣淡淡一笑。
你看,这淡淡就是这么着好,你淡来淡去的,人家就算有天大的神通,也无法从你淡然的脸上瞧出半点心思。就是存心想要刁难,也无从下手。
为了配合效果,我也跟着淡淡一笑,虽然我此时此刻觉着我笑得有点僵,表情也比较古怪,但有道是夫唱妇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