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哥?你怎么……这太危险了。”诸葛亮上前三下五除二解开了徐庶身上绑他的绳索。
徐庶一声不哼,硬是在诸葛亮给他解绑后递给他一个匕首,道:“防身的。你走了没人陪我切磋了。”一见刀光剑影,在座诸人吓了一跳。
徐庶环顾四周,不免嗤笑大家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想当时就不应该白白被他们抓住,本想借此机会不被怀疑地和诸葛亮见上一面,到头来自损八百,狠狠辱没自己当时游侠的名声。
最终他的目光扫到一个娇羞可人的女孩子时停了下来,他直白地看向惊慌失措的文姬,问诸葛亮道:“你媳妇?定娃娃亲呢这是?”
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郎才女貌,而且那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文绉绉的。
文姬哪里受得了被这么说,一拍桌子,瞪着徐庶。一旁家仆也欲抽刀把他给砍了,这浪子竟敢把自家小姐和另一个来路不明的轻浮少年牵线。
“哥,你不特别喜欢看《战国策》吗?多看看人家运筹帷幄的故事,千万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只是谈事。而且文姬姑娘大我四岁。”说完就把徐庶硬是要拉到外面去避风头。
“对不起文姬姐姐,我朋友是因为被当贼抓了不高兴,一时口不择言的,我代他向你赔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唉我不远万里过来,你就是如此对我的?”徐庶笑着对他耳语道。
“你可闭嘴吧。”
只有蔡邕,真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最后只得对女儿说,以后尽量少见诸葛亮。
……
三日后,诸葛亮如愿见到荀攸。据说他过的很坦然,他的同伴畏罪自杀了一个,又疯了一个,他依然不为所动。诸葛亮在听完狱卒的嘱咐后进了荀攸所处的牢房,一进去,气氛立马像一个修罗场,那端坐在正中的男子泰然自若,如同处在高山流水之境。一旁有一举止痴呆的人,嘴里不知念叨什么。荀攸一直不为所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话说荀家人长得都不赖。
荀攸睁开眼,见是一个十岁小孩儿过来,略感疑惑,问:“何事?”
诸葛亮答道:“公达先生,您小叔让我在此的。”话说完感觉不对,准备解释一下“小叔”到底是谁。
“哦,是文若的人吗?”荀攸淡淡说:“你这样会不会太冒失。”
“可以放心,蔡邕先生会帮我。”
荀攸不说话。和他同室的疯人手舞足蹈,不时大笑,还嘶声道:“杀贼!杀贼!”衬得场景无比诡异。
“那我最后跟你说一句,以后办事要更加谨慎,切记话不要多说,根据你最近为自己塑造的身份,多读书,结交一些可能有帮助的人。顺便……请帮我把这封信找时间交给小叔。”说着他把一封信从一个隐秘的角落抽出来拍一拍灰,干干净净交给诸葛亮。
“先生不会待太久的。”
荀攸依然保持那副像面瘫的表情,幽幽道:“可能离不开了。”
终结乱世即应是你我所愿。
后来一连两月,诸葛亮都在蔡邕府上练字,偶尔在蔡邕的默许下弹弹古琴。他乐感强,悟性高,因此一把琴摸上几遍就勉强能弹奏一首古曲了。夜晚,也是在默许下,和文姬隔着一扇窗对诗,文姬一开始有些排斥,心不在焉应付他几句,后来察觉到他是真心求教,便渐渐把他当朋友。有一天,诸葛亮悄咪咪打开她窗户的一个缝,递进去自己抄的《楚辞》片段。
文姬讶然问:“你写的?”
“嗯。”
“字真秀气,像一杯清茶。”人也是。
……
刘医生在他走前给他准备了不少古籍和自己编撰的可供参考的经验。每到晚上,他可以拿出来复习复习。
像这种大家的府上总是会备着药房的,诸葛亮花了几天摸索,终于找到蔡府的,并且自己规划了一条距离最近且不被发现的路线。没有病人给医治,有也治不好,于是诸葛亮有时会拿药房门口看门的大黄狗来练手,久而久之狗怕他了,他一亮书基本就要跑了。
这狗后来估计是受不了了,到了流感旺季,干脆把蔡府咳嗽的人都咬着袖子扯来,代替自己试毒。
蔡文姬一日晚上看到这一幕,愣愣说不出话。
最近战场上没有华雄的用武之地,于是徐子尧也闲养在长安,不时地,会去看看诸葛亮。比之刚来的时候,他感觉这亮子变得更加文质彬彬,看他一举一动都变得格外赏心悦目。
文化的力量。
徐子尧因此经常调笑他,道:“这么金贵,以后别跟着我了,冬季军中苦寒我怕你受不住。”诸葛亮违心地笑着附和他。
一次,徐庶找他时遇上了徐子尧,两人一见直接聊一块儿去了,从他们的对话中诸葛亮可以得知,他们是结拜兄弟,曾一起仗剑天涯。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在颍川一带,有个少年被当众骂娘的,我凑近才知道是因为他的长相和身上异香。”
“对对对我记得,那时咱们好像比他还小。”
“然后,”徐子尧道,“旁边一个青年当场把骂少年的几个家伙不带脏字地骂了回去,大家都叫好——其实我一开始恍惚间以为这青年是在夸人呢。”
“你当时好像咬牙切齿地想借我的剑上去逞英雄,结果看那青年开骂就懵住了。他骂完还盯了你一会儿,似乎——略带鄙视。”
“好汉,好汉不提当年勇。反正从那时开始,我挺佩服文人。”说完看了看诸葛亮,却发现没人。
此时诸葛亮摸索出可以送信的途径,来到了一处养满信鸽的房中。鸽子很多,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冷不丁冒出一人声音:
“送到兖州曹太守那里?”
他下意识点点头。
“那个脖子上系着紫绳的,抓住,绑上你的信,出去放走就可以了。”
诸葛亮一步步按他的牵引照做,最后大功告成时回头,看见一个斜倚门柱,满脸阴笑的中年男子。
“李余,你不用好奇我为什么帮你,我这个人呢,让他随便写封信送过去还是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