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单手支着下巴,有些出神的望着门口。心里惦记着他,不料眼前朦胧之迹,依稀看见风晏阎一阙紫衣英姿飒爽地站于门前。
脸上不禁又是泛起红晕,甩甩头想要甩去这身影,却怎么也甩不掉。忽然猛得睁大了眼睛,一双凤眸绽放光彩。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有些羞涩地问道。
风晏阎已经依靠着门好一会儿了,却见她痴痴地瞧着自己,不言不语。听到她的问话,这才站直了身子,踱到她身边坐下。
轻点了下她的秀鼻,宠腻地说道,“我可是来了好一会儿了。”
“那你为何不对我说。”她急急地回道。可恶的风晏阎,居然就这样看她像个傻子一样傻笑发呆。
他浅浅地笑,伸出手将她的双手掬在掌心。望着她的容颜,幽幽说道,“今日父皇,向我提及退位之事。”
红衣闻言,沉声道,“看来皇上有心退位于你,这不是很好?”五年来所有的努力,只为了他有朝一日,成为风陵的王。
风晏阎伸手抚向她柔嫩的脸颊,却是微笑不语。
听不到他的回答,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瞧见他一脸安详的神色,似乎是感染了他的气息,不禁放柔了眼眸。
“我弹琴,你舞剑,可好?”红衣调皮地朝他眨眨眼,一缕青丝随之晃落于胸前。
风晏阎瞧她兴致昂然,朝她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屋外伺候的丫鬟喊道,“来人呐,去将东厢内的白玉古筝拿得来。”
丫鬟连忙扶身,道了声“是”,转身急急地奔往东厢。不消片刻,又折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将古筝放于檀木桌上。
红衣瞧见这古筝,伸手抚向古筝,忍不住轻声赞叹。这天蚕丝做的琴弦,通体散发耀眼光芒的白玉,果然是世间难寻之宝。
“喜欢吗?这琴以后就是你的了!”见她如此爱不释手,他幽幽说道。
她扭头,眼眸中闪烁着无比的喜悦,惊喜地问道,“真得?你将此物送了我?”
风晏阎朝她点点头,调笑道,“难不成你不信为夫的话?”
她闻言,脸上又是一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又是望向这古筝,心中柔情一片。他将这古筝送了她,是不是将他的心,也一并送了她……
他起身踱向屋内,然后取下那柄悬挂的宝剑,又是折回她身边,“那一日,这柄剑没将我刺死,今日它在我手上,与你的琴,舞上一曲。”
红衣手抚着琴,记起那日,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涌现。心里如潺潺溪水,流淌过的却是连绵不断的相思与甜蜜。
本就无心杀他,哪能下得手了。她的这一生,她的一颗心,只能容下他一个人了……
深冬的寒,将紫竹林打上薄薄的冰霜。温暖的冬日,将冰霜融化,滴落雪水,那些雪水便顺着叶子滴落进泥土,埋于地下。
红衣一身霓红裙裳,犹若天人一般端坐于高阁之上。她的眸泛着波光,粼粼闪烁斑驳的色彩,她的脸膀,粉色俏丽,却是说不出的夺目惑人。
手指轻轻拨了琴弦,悠扬的琴音零星响起。
风晏阎微笑不语,持剑飞身跃下高阁。那一身紫衣随之飘飘飞舞,那飘渺的姿态,那绝色的俊容,宛如仙人,人间难觅。
他长臂一挥,剑气四泄。
她纤指一抹,琴音弥漫。
琴声错落有致,忽而急进,忽而散漫,又忽而摇曳停止。他的身影,随着琴音忽而急步,忽而微步,又忽而定在一处一动不动。
她凝神抬头望着他,他同样扭头望向她,两张绝色容颜,两双含情之眸。
这风陵天下,皇位宝座,在这一刻,似乎都不及各自眼中的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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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儿气愤地回到丞相府,脚步又急又快。可恶的风晏阎!居然不将她放在眼底!真是气死她了!这一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低着头,急步跟上。身旁满脸阴霾的女子,却突得停了步子。丫鬟一个踉跄,尚未稳了步子,脸上就被煽了一个巴掌。
“该死的丫头!连路都不会走!我留你何用!”唐婉儿一身气无法宣泄,这下全部撒在这丫鬟身上。
丫鬟闻言,一张小脸登时面如土色。连忙跪拜在地,哭着求饶,“小姐饶命啊!是奴婢的错!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唐婉儿冷哼了一声,一双眼眸愈发冷冽,“你给我跪在这里!自己掴掌一百下!”
“婉儿,你又乱发脾气!”唐士林远远得听见丫鬟的哭泣声,便知晓自己这宝贝女儿又在训斥下人,这不急忙赶来。
唐婉儿跺了跺脚,委屈地扑向唐士林,撒娇地说道,“爹爹!女儿今日又让人给欺负了!”
唐士林狐疑地“哦”了一声,嚷道,“谁又惹我的宝贝女儿不开心了?”
“还不是那个风晏阎!他处处针对我,不将我放在眼底!爹爹,他不将我放在眼底,那就是不将您放在眼底!好歹您也是风陵的丞相,他居然如此狂妄!”唐婉儿嘟着嘴,不满的嚷嚷着。
唐士林一双鹰眸顿时黯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婉儿!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你放心!爹爹怎么会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风苍鸣一死,皇帝之位最有可能的就是风晏阎,爹爹一定要让你坐上这皇后宝座!”
唐婉儿听他如此所说,一颗心这才熄了气焰。想到日后风晏阎臣服于自己的模样,嘴角扬起森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