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覃舟没有接话,而是看了看覃志。
“兄长,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想着,当年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小男孩,终于也长大了。”
“兄长,我已经十八了,早就长大了,还不是因为你不放心,是你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
“是吗?都十八了!”也许是因为把覃志保护的太好,十八岁的覃志和当年十八岁的覃舟比起来,似乎差了很大一截,不过,谁愿意提前长大呢?十八岁的覃舟已经在京城中参加会考,十八岁的覃志,还在被保护着。不过,覃舟甘愿如此。
“兄长,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着,志儿也长大了,现在已经关不住了。”
“兄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即便我不去参加科考,我也能在兄长面前为兄长出谋划策。”
“哦,是吗。”
“我以后再也不离开兄长了,兄长去哪我去哪。”覃志认真的说。
“志儿是大人了,不用兄长保护了。”
“我可以保护兄长。”
“兄长不用你保护。”
“兄长不要覃志了吗?”
“怎么会?你怎么这么想?”
“是兄长说不让覃志保护你。”
“你不是一直想出去走走吗。兄长让你一个人出去看看不同的世界,见见不同的风景不好吗?这不是你从小的愿望?”
“不,那是小时候不懂事,现在我只想待在兄长身边。”
“覃志,这是你一直的心愿,我相信你现在也是愿意的。昌伯大概一直想回家,只是我们没有发现,所以没有完成他的心愿。如今有这个能力让你完成自己的心愿,兄长当然是希望你能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且兄长身边还有你嫂子呢。即使你留在我身边也帮不了我多大的忙,衙门里有那么多人,又不缺你一个。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现在做的是我想做的事,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做你想做的事。”
“兄长,你真的这么想?”
“是,我想你能完成自己的心愿,我不想你想昌伯一样,只为了我。”
“我........”
“没关系。志儿,真的没关系。而且又不是让你明天就走,即使你明天想走,我还不愿意呢。总要在汉中待一段时间再说,等你把汉中转完了,再去其他地方。我还没有交代完呢。怎么可能让你现在就走。”
“我舍不得兄长。”
“那就不走了?”
“不。”
“我就知道。志儿,我也舍不得你,只是你都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小屁孩了,你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拦你。从小到大,我和昌伯都希望你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然后平安快乐。”
“谢谢兄长。”
“当然,我也不是没条件的。”
“兄长你说。”
“怎么?不反对吗?”
“我知道兄长的条件一定是为我好。”
“志儿真是长大了。首先,你出去以后不再叫覃志了,改名白致,宁静致远的致。”
“为什么?”
“方便你在外面闯祸。”
“兄长!”
“其次,你出去后,不必给我写信。我在钱庄里为你存下银子,你拿着白致的印鉴去钱庄取钱,我便知道你是平安的,当然,两次取钱的过程不能超过三个月,若是超过三个月,我就当你出事了,我便会发通缉令,把你抓回来。若是你真的遇到麻烦了,便到钱庄取九十九两银子,别人帮忙取也行,这样我就知道你在哪。但是,远水毕竟解不了救火,即使你真的出了问题,我也不可能第一时间过去救你,所以一切还是靠你自己。”
“我知道了,兄长。”
“最后,你一个人我肯定是不放心的,到时候我为给你找个小厮,你便带着他吧。我说的这些条件你可答应?”
“兄长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
“这一出去你便不是覃志了,也就不是覃舟的弟弟了。”
“我知道,但我永远是哥哥的弟弟呀!”
“行吧,到时候安排好你再走吧!这段时间久当是陪陪我吧!”
“哥......”
“没事,你先出去吧,看看你嫂子的饭菜准备好没有。”
“是,谢谢兄长。”
“恩,去吧!”
覃志走后没多久,林云便去书房了。
“夫人,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你说。”
“我想知道,我们现在有一千两银票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吗?”
“有用。”
“有,之前王夫人送来的礼物中夹带的,再加上我们自己的,现银应该有一千两。”
“之前王家是不是还送来几份不错的礼物。”
“是。看着都不便宜。”
“那行,你把他们都包起来,顺便把银票也拿过来,我写一封信,明天让覃力跑一趟。”
“夫君要让覃力去哪?”
“去宁强。”
“夫君要找马公子?”林云吃惊的问,她不想自家人在和宁强县缠上关系,特别是马彪。
“没事,你放心,这次不是什么大事。我答应了覃志,让他自己出去闯一闯,但是他一个人我又不放心,所以想托马彪帮忙找一个会些拳脚工夫的小厮,这样的人陪着覃志我也放心些。”
“你真的放心让覃志一个人。”
“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反正人生都是这样慢慢过,既然这样,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何不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呢!我们能做的不多,早晚他都要离开我身边的,现在这样也好。”
“夫君?你是不是很自责,我知道,你肯定在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把昌伯接过来。因为没有照顾好昌伯,所以你才想着把覃志送走。但是这样不好,难道不应该把覃志放在我们身边吗,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不是的。”覃舟想拒绝林云的话,却在看见林云担心的表情后又说不出口,“是,我是自责,自责为什么不早些把昌伯接过来,甚至自责为什么当初走的时候不把他们带在身边,这样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的。我恨自己,更恨刘知府,恨这个官场,但事已至此,恨已经没有用了。”
“夫君?”林云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