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少城主!”仅有的几个黑甲兵士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瞧去,都欢呼了起来,少城主的实力他们可是听说过的,传言早年拜到了修仙门派,前些日子在邺都逗留了些日子,法术厉害地要紧,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连云无忌也松了口气,缓缓地坐在了地上,望着那道像极了自己的身影。
不远处,马上的东周定成目睹了全过程,他亲眼瞧着自己的几百近卫军,片刻之间全都化作了死尸,心中不由地大骇,刺鼻浓厚的血腥味令人几乎作呕。
白色的骨渣混着浓稠的血浆流了一地,几乎,片刻间,这里便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前一刻,他们还活着,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可是现在,他们都睁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口中还冒着热气,滚烫的血液缓缓地从伤口中涌出来,不曾停歇……
东周定成看着满地的尸体,不可置信地摇着脑袋,面色不由地变得苍白无比,手上也不由自主地收了收缰绳,想朝后退去。
云子羽站在血泊中,青衫一袭,不染血腥,寒风掠过,举额间的几缕长发,遮掩住了他那冰冷的眼神,死寂而空洞,突然,云子羽冷笑了一声,展开身法,手握螭吟剑,挽出道道剑花,泛起逼人蓝光,朝着东周定成刺去。
偌大冰原之上,几十丈的距离,云子羽眨眼即至,东周定成一怔,抬头一瞧,心中惊骇万分,一个趔趄,脚下一滑,从马上跌了下来,而螭吟剑所发出的威猛啸气早已将他震得耳朵发聩,几乎昏厥了过去。
周围了士兵们瞧了,想要上前阻拦,可哪还来得及,只能眼生生地瞧着长剑刺向了自己的主子。
血溅三尺,或许这就是东周定成下一刻的下场。
云子羽持剑凭空刺去,他知道,唯有解决这一个人,才能彻底结束这一场战争,这个念头,从他来邺都的路上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他只需要杀那么几个人,关键人物,东周必出大乱,自会退去,邺都也可无忧。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邺都城被破了,血流成河,那些他从小熟悉的邺都兵士们,大部分都横死在邺都城墙上,几十天前,他们还活着,可是今天,他们就永远倒下了,所以,在邺都城墙上,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自己的剑,杀了许多凡人。
“叮”
云子羽正这般想着,手中螭吟碰到了什么尖锐的金属,被反震了一下,再抬眼看去,不知何时,东周定成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麻袍的道人,只瞧那人手中祭出一道金色光剑,正是这道光剑抵住了云子羽螭吟迅猛的一击。
云子羽受阻,从空中落了下来,那麻袍人左手瞬间凝成了一道金印,只一眨眼的时间,便闪至来到了云子羽的身边,将金印狠狠地拍在了云子羽的胸膛之上,云子羽尚没有任何防备,突遭袭击后,来不及反应,身子就止不住地向后倒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身体重重地落地,溅起了不少红色雪屑,依附在地上的白色寒气也荡了起来,“噗”地一口鲜血,突兀地吐了出来。
变化来得太快,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先是云子羽马上就要刺中东周定成,而后,更是凭空出现的麻袍人,一出手便击败了云子羽,场上的局势又逆转开来。
云子羽吐了吐口中残留的血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鲜红的血迹,撑着身子重新站了起来,一身薄薄的青衫被磨的不成样子,身上沾满了血迹,虽狼狈不堪,但看上去并无大碍。
“何人?你到底是何人?我认得你,乾城时,多谢相救,云子羽在此感激不尽,但今日为何出手伤我?”原来那救下东周定成的人,正是云子羽在乾城大战狼妖最后关头,替云子羽击掉了狼妖的暗器,救了云子羽一命,不过,那时,麻袍人只是远远地站在房顶,一出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修道之人,修仙之士,你我同道之人,本不该插手这世间俗事,你若插手,必改局势,这是有逆天道之事,难道你不懂吗?”麻袍人缓缓地道出了原因,语气不轻不重,声音略显沙哑,听起来像是一位老者。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死在我面前,今日,我在,我邺都就不会被灭!”云子羽坚定道,事到如今,他早已顾不了那么多,什么规矩,什么天道,杀几个凡人算得了什么,大不了,回师门领罚。
“天道不容我们插手,你若还不收手,必遭天谴,,你这是逆天行事!”
“逆天?他东周挑起无端战争岂不更是逆天之举,生灵涂炭,枉顾天命,多少人因为此事而死,又有多少人因为此事将要死,邺都早已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了,难道还不该收手?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吗?”云子羽握着螭吟剑指着缩在地上的东周定成说到,罪魁祸首便是这个自称朕的东周皇帝,。
麻袍人向后瞄了东周定成一眼,又转过头来,将脸深深地埋在自己宽大的麻袍下,低缓着声音“这世间王朝千万,千年之间,几经更替,这是世间常理,你我修仙之人不得插手这等世间凡事,这点,难道你不清楚吗?”
“子在,父在,邺都在!”云子羽上前了几步,以一人身躯,挡住十万东周大军,他想要的,不过是东周退去,保父亲无事,保邺都平安。
云无忌此时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远处并不怎么高大的云子羽,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或许,他真的长大了吧!
“今日,你不能插手此事……邺都必亡!”麻袍底下传来略显愤怒的话语。
“你若有本事,大可来试试!”云子羽坚定道,这是他对父亲,对邺都的承诺,也是对麻袍人的宣战书,不管怎样,他身为邺都人,不能看着邺都今日在此覆灭。
云子羽话音刚落,那麻袍人便举起手中金色光剑,光剑之上,金光乍现,似金色的火苗一般攀附在长剑上,不停地跳动着,剑锋一转,便朝着云子羽劈来,云子羽此时也展开了身法,真气自气海中喷涌而出,蓝色气流盘旋在剑上,抖着剑法,也冲了上去。
“叮”
两剑相击,迸发出一连串夺人其目的火光,威猛的气浪将二人脚下积雪全部震散开来,纷纷扬了起来,一击未果,云子羽反手一转,发出阵阵低吼龙吟的螭吟向上斜撩了上去,连四周的寒气都在微微颤抖,发出“噗”“噗”的声响。
麻袍人瞧了瞧,依旧镇定自若,左手金光一闪,凝了一道金印,硬生生地用手掌握着了斜撩过来的螭吟。
“怎么,就这点力气,不过如此!”麻袍之下阵阵讪笑。
云子羽惊骇,面前的麻袍人修为之深,世所罕见,螭吟竟被他单手握住,自己竟拔将不出,随即,云子羽右脚在地上旋转半周,一记侧踢近着麻袍的的脸就上去了,不过,那麻袍人比云子羽更快,只一抬脚,便正中云子羽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