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几人简单地解决了一下晚餐,特殊时期,杨老师高女士作为领队负责监管6个学生的一切,而且初来乍到,大家也不敢多吃,怕水土不服或吃出啥毛病,得不偿失。
天空被卷入浓墨的苍蓝中,有关这座城市的神秘面具终被揭下。
泰国是一个宗教信仰极其浓郁的国家,佛塔建筑随处可见。高高耸立的塔尖,被各种神兽部件装潢着,金色的房顶白色的墙体,艳丽的颜色组合在一起,泰国风情就跃然纸上。
金色的铃铛安静地躺在风里,风若大了些,便要诉苦。
凡路人过,皆忍不住驻足,听上一听。
马上就要到酒店了。
顾渭生一路上一直隐而未发,他在思考今天李的话。
小时候,李住顾渭生以前的家对面,他,李,还有贺思乔,也就是自己那个爱捣腾又中二的弟弟,三个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老大李,老二顾,老幺弟弟,三个人分工明确,但凡小区有人的狗狗走丢,或者晒在天台上的被子被风刮走了,都是三个小孩帮忙找回来的。
可是8岁那年,贺女士突然说要搬家。
紧接着,爸爸就出车祸了。
再然后很久以后,他和弟弟参加了妈妈和靳幸先生的婚礼。
再再然后,再见面时,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可怕的人。
“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忍了一路,顾渭生觉得还是不能忍。
这个从前的朋友,现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以顾渭生对他的了解,没有什么他做不出来。
难得柴柴主动说句话。
贺女士对靳先生挑了个眉,靳先生立刻会意。
“我们在酒店等你们。”
说完拉起站在旁边哈欠连天的贺思乔火速撤离了现场。
她贺女士御下有方可不是吹的,家族群朋友圈无人不知。
贺女士的墨色长发瀑布一般垂在身后,长着东方美人典型的脸蛋,即便穿着最花里胡哨的裙子,也能穿出一种传统女性的端庄秀丽。
但你要说贺女士举手投足有多典雅,那你可就拉倒吧,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这不,离了靳先生,贺女士秒不正经。
“柴柴,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啊?跟妈妈说说呗。”贺女士敷衍地问道。
柴柴是对你的爱称,贺女士就是这样骗到小时候的顾渭生的。
那段时间贺女士疯狂迷恋上了同事家的狗狗,只是碍于两只儿子对狗过敏,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策划了几个月的养狗计划。
原本,顾渭生还是很抗拒这个外号的,不过,在知道弟弟的外号是二哈之后,心情瞬间大好。
顾渭生双手交合枕在栏杆上,桥下波光潋滟的河水照映在他的眸子里,“我昨天,见到李了。”
他从不叫李的全名,小时候,觉得李的名字难记难写又拗口,直接叫李,现在长大了,叫全名反而奇怪。
而且不说名字就说姓,贺女士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哦?你们不是绝交好多年了吗?又和好了?”
显然,贺女士问错了重点,也显然,她就是故意的,故意避重就轻。
顾渭生没回答她,继续自己的话:“他一直告诉我,他是回来复仇的,还说是两代人之间的事,但又不说是什么,所以我想问,我们两家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顾渭生脑海中总是断断续续闪过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可是他又分不清是记忆,还是以前做的梦。
“唉,这小孩,估计就记恨我当年把他爸送牢里去了吧。”贺女士毫不掩饰地说。
贺女士是一名优秀的人民律师,律所的人帮她算过,她手下经过的案件成功率高达92.1%。
关于李叔叔的事,顾渭生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士之一,虽然那段时间他生病了住在医院,但经常听八卦二哈说他们的事。
顾渭生怎么也没想到,外表又温柔又恭顺的李叔叔,一夜之间居然变成了一个虐待妻子的家暴男。
贺女士为了帮李阿姨摆脱困境受理成为她的律师,最终把李叔叔告进了监狱,有期徒刑,7年。因为案件属于家庭婚姻方面,李阿姨申请了不公开,大概也是看在夫妻一场的情面上。听说这期间,李阿姨和李叔叔也离婚了。
按照时间,李叔叔现在也应该刑满释放了,李这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说要复仇,未免太奇怪了。
“真的吗?”
遥想之前贺女士的诸多行为,顾渭生不太能相信她。
贺女士冷冷地笑了,“喂,柴柴,我可是你妈,要解决的当年早就解决了,你现在呢就好好安心比赛,也不枉二哈非要拉着我和靳先生跑到泰国来看你。”
这两个臭屁孩,一个德行,嘴上谁也不肯让谁,做出来的事倒是很实诚,先斩后奏,先订好机票,再说泰国暑假旅游一大半景点免门票巴拉巴拉的,说的那叫一个句句在理,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