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邬,这可是我们大好的机会,你为什么给拒绝了?”李曲淮无语的躺在床上随口一念,站在长阁雕窗口的万邬忽而转身。
“卓暮琊可是北疆的公主,若是她能与我们合作那是一条捷径啊!”李曲淮还是想听听万邬的意思,说不准她的想法还真与他不同呢。但见她独孤淡漠,茕茕孑立的样子并不准备解释什么。
“万邬,这么些日子了,”李曲淮腰板挺直,语气正经起来,“我还没问过你,到底为什么陪我来北疆。”
万邬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一笑。但这抹痕迹一刹那便消失了。
“一:救你,是因为你可怜。二:我不是陪你来,我是为我自己。三:至于为什么来,你不必知道。四:我们目的大致相同,我可以帮你。五:事成之后,江湖不见,互不相欠。”万邬说完一切看向李曲淮,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这是认识她这么多天第一次讲话超过数十字。尽管内容有些不近人情。
“我们的目的?”李曲淮无法理解,自己可什么都未曾表露过。还是说她可以窥视自己的内心?
万邬走近,凑近他的耳根,微微热气呼过耳畔:“取北疆国主性命。”
李曲淮震惊,错愕的看向面前这如花美眷、岁月静好的女子。她的目的竟是如此,令人心惊肉跳。虽仍不知其身份,但她的目的可以姑且先定义为——江湖杀手。再看那美丽的皮囊,不是美人计的开端吗?其实她不用与之约法三章,他早已与她为伍。
“这些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些事情能和平解决也是可行的。”李曲淮从床板上跳起来,去拿茶壶倒水解渴。
“李曲淮。”万邬默念一句,想从这三个字中发现什么。内心忽然涌起温热如故的感觉,又一瞬陌生。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怕生。”
“啊?”李曲淮像是听到了最原始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瞟了她一眼又换回平常表情。只是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面。
李曲淮猜想万邬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是这样,那她到底从何而来。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在北疆扎根下来,在北疆开了个茶馆。世故圆滑的李曲淮雇金请人到小店打杂,原本冷冷清清的小店此刻热闹非凡。开茶馆是想到北疆炎热的天气,这诺大的城中连个歇脚的地都没有。过路行人临时想喝水,也可坐于其中,从悠悠众口中才能听到最真实的北疆。
李曲淮从容不迫的打理一切,很快就熟悉了这里的生活方式。不过短短一个月,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万邬不轻易抛头露面,一天下来连个人影都瞧不着。
离国皇宫凤凰殿内,陈皇后站在画舫上,纤柔的玉指扶在围栏上。这建造于花园里的船梁上爬满了藤蔓,藤蔓开出了点点红花,凝聚起来簇成团团血珠。牡丹在凉亭下大肆绽放,仿佛在宣誓这里主人的权威。
陈皇后漫不经心的看着这里的花儿,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赏玩的意味。
一阵风声略过,带着诡异符文面具的男人悄然站在她身后。陈皇后微微一笑。
男人用一种极其低沉沙哑的嗓音说话:“九皇子已被秘密调离边防,看来这次皇帝是要给他来一次真正的历练。”
“历练?”陈皇后原本手里拈着的花轻轻一折就零落在泥土上,“九皇子原本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不过是不巧被皇上瞧上,此后在整个离国就打响了名声。”她温婉的神情骤变,娇艳的脸上有了一丝狰狞,“他母亲吴氏当年不过是伺候我的一个贱婢,要不是皇上那日酒后乱性,她能有机会爬上枝头?”
“音儿,不要再执迷不悟!”男子拉住她的手臂,企图力挽狂澜。
“辄止,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只要二皇子能登上太子之位,我便退出这血腥的皇宫。好不好?”陈皇后脸上有了两滴泪痕,男子看在眼里,心中替她惋惜。终于,他还是点头了。
一望无际的大漠上,冷风猎猎。风吹拂尘间,看见几只骆驼在赶路。桌暮琊坐在毯子上生起了火,大口饮起酒来,拿起最爱的皮鞭观赏。骆驼的铃声摇荡碰撞出空灵声音,这是塞外特有的美妙天籁。桌暮琊敞开手臂迎风,风卷起她头上红绫,肤白如脂玉,眉目清奇。
拾柴回来的玛亚看到公主脸上久违的笑容,轻快的也随她坐下。月光很快洒在大漠上,茫茫无际的大漠片刻染成银白色,有了凉意。
“公主回去了吗?”
“阿亚,这么美的风景不想欣赏?”
玛亚笑笑,不再说话。
桌暮琊弄起抓来的兔子,一顿血腥操作后,兔子就在架子上被火舌舔着了。她看着这被风越吹越大的火苗,熊熊燃烧,被这不能逼近的力量所撼动。
“玛亚我跟你说,那日我在城中看到一个十分俊美的公子。”
“是北疆的吗?”玛亚忽然来了兴趣。
“我看着不像。他的皮肤细腻,相貌颇为俊俏,我看着十分欢喜。后来我邀请他来我家做客,他拒绝了!”
“拒绝?”
“就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我。”桌暮琊将烤兔分给玛亚,鲜美的肉味在黑夜中飞扬。汁香味美,鲜嫩可口。
“公主,说起这个我想起城中开了一家茶肆。里边倒是有一个公子生的英俊高大,翩翩万年。城中好多女子整日都往茶肆里跑,只为了多看他几眼。”
桌暮琊躺在沙上,尝试回忆刚才的鲜美味道,听到玛亚这番话虽面上没什么起伏,心里却如乱如麻。寻个日子见见这个万年公子,光临光临茶肆也是不错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