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病房内的沉闷,凌峰出来的时候苏叶正在长廊边的座椅上和陈夕颜说说笑笑,凌峰甚至还听到了夕颜清脆的笑声。
他揉了揉头,这苏叶,真没良心。
凌峰走近,苏叶收住了笑容,往病房方向望去,却见门关着,什么也看不到,“怎么样?”
“她睡了。”凌峰轻叹一声,“伯母呢?”
苏叶坐着,伸了伸弯曲的长腿,“我妈嚷嚷着要给小沐和陆绩好好补一补,回去炖汤去了。”
“那陆绩呢?”凌峰走到隔壁病房,往里望去。
苏叶打了一个哈欠,“他还睡着呢。”
“行,那我就不去打扰他,回去了。”凌峰说着看向陈夕颜,“我们走吧。”
“凌峰。”苏叶起身,待凌峰回过头,他眨了眨眼,猛地朝他抛了一个东西。
凌峰接住,才发现是车钥匙。
苏叶朝苏沐的病房走去,“你车不是去修了么,借你。”
“谢了。”
苏叶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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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电梯,凌峰忍不住问,“刚刚你们聊什么那么开心?”
陈夕颜轻笑,“聊你啊。”
“我?”凌峰指了指自己,表示很惊讶,“聊我什么啊?”
“不告诉你。”夕颜摇摇头,朝凌峰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凌峰挠了挠头,正色道,“苏叶这个人,讲话不牢靠,你别信他。”
“你发小,挺好玩的。”陈夕颜眯了眯眼睛,“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你一会准会说别信他的话。”
凌峰咬牙,这个苏叶!
走到停车场,凌峰打开车门,一眼就瞥见副驾驶座上堆着各种牌子的避孕套,颜色不同的包装上写了香草味、菠萝味、草莓味、薄荷味……甚至还有激情套装,光滑的、浮点的、螺纹的……
他突然知道,之前来医院时苏叶为什么是最后一个下车,脸上还挂着阴险的笑。
又一次没有一点点防备地被他算计了。
凌峰暗骂,“你大爷。”
他揉额,刚想把东西收起来,副驾驶的门被打开,陈夕颜立在门口。
凌峰脸色变了变,抓起一把避孕套放进置物柜里,尴尬地解释道,“不是我的。”
陈夕颜红着脸,看着凌峰手忙脚乱的样子,促狭地笑,“要不,我坐后面?”
“别,”凌峰抓起最后一把,扔进置物柜,“好了,上车吧。”
车子驶出医院,凌峰瞥了一眼陈夕颜,她的侧脸仍有些微微泛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好看。凌峰又看了一眼装的满满的置物柜,回头看着前方的路,闷闷地解释,“是苏叶的。”
“啊?”陈夕颜听到凌峰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疑惑地看向他。
看着信号灯突然便红,凌峰一慌,急忙踩了个刹车,置物柜里一个红色包装的避孕套掉在了陈夕颜腿上。
她拿起腿上的避孕套,看到包装上的“激情超薄装”的字样。原本微微泛红的脸瞬间红透了。
凌峰赶紧抢过避孕套,扔进了置物柜。
他挠了挠头,“我是说,这些是苏叶的。”
“嗯。”陈夕颜轻声应着。
阳光透过车窗,有些闷热。
因为避孕套带来的尴尬,凌峰看向陈夕颜,一时找不到话题,只能在心里把苏叶骂了个遍。
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有些突兀,凌峰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来电显示都没来得及看,按下了接听键,“喂。”
“峰儿啊。”电话里传来孙老的声音。
凌峰放松了情绪,“师父。”
孙老应了一声,“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省收藏协会易理事长打电话给我,请我去帮他们鉴定一件青铜器,说是海外拍卖回来的,很重要。可是我现在人在北京。你先替我应付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要是解决不了,等晚上你再把那件青铜的详细情况跟我,我现在马上要进去开会了。”
末了,孙老补充道,“鉴定青铜的方法跟瓷器都差不多的,我相信你可以的。”
凌峰连连应着,挂了电话后车子在前方路口掉头,往位于吴山广场的省收藏协会驶去。
顺便向旁边的陈夕颜解释了一下情况。
陈夕颜有些兴奋,“听起来好厉害啊。”
凌峰尴尬地笑了笑,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连瓷器鉴定都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给人鉴定青铜器啊。师父啊,你这是挖坑让徒儿跳啊。
就在他苦恼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人,慕容翊。
他立刻拨通了慕容翊的电话,简短的交流说明情况后便结束了对话。
凌峰在红绿灯路口右转,笑道,“我去接个朋友,是我另一个发小,慕容翊,他可是鉴定青铜的高手。”
聊起古董来,之前的尴尬劲便已烟消云散。
陈夕颜看向凌峰的侧脸,感慨,“今天第一次跟着你晃悠,没想到发生了那么精彩的事。既有考古队发掘现场,又有省收藏协会鉴宝。”说着,她顿了顿,“下次你还要带着我,好让我开开眼。”
陈夕颜轻柔的声音让凌峰心里有些悸动,他思绪飘远,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