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具白骨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身形比刚才的娇小很多,一看就是女人的尸骨。
慕容翊走上前去,低头查看,发现在她的头骨上还有少许头发。随即他又在头骨中取下一支长约12公分的镶宝石纯金凤簪。
此簪以金片锤錾、掐丝、镶嵌等工艺制成,凤昂首展翅,顶火焰型冠。凤的尾部锤揲成是一朵花型,而其颈、胸、腹、翅等部分外表为鳞状毛片装饰。翅膀如刀型,通体镶嵌红宝石、蓝宝石十九颗。整只簪子金光闪烁,十分耀眼。
“哇,那么漂亮的凤簪,我的了。”若歌看到慕容翊手中精美的金簪,便一把夺了过去,捧在手里反复打量。
慕容翊手中一空,垂眼就看到了若歌捧着金簪爱不释手的样子。
若歌的余光捕捉到慕容翊的视线,转了转眼珠,微微勾起唇角,单手将微卷的头发聚拢,作势要将簪子插到发间。
“别戴。”慕容翊当即抓住了她拿着簪子的手,“戴老祖宗的东西,压不住的话会折寿的。”
若歌眨了眨眼睛,看似无辜的眼神里却流过一丝狡黠,“怎么,担心我?”
慕容翊眯眼打量了她一会才放下抓着她的手,目光淡淡地移开,“关心小动物嘛。”
说完,他便转身继续在棺材中搜索信息,也不理会身后的若歌脸一阵青一阵白。
若歌深吸一口气,将金簪子交给保镖,瞪着慕容翊的后脑勺,在心里暗骂,臭男人,不解风情。
慕容翊和慕容竑在棺木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搜出什么值钱的宝贝,无非就是一些明代万历年间的瓷器,都不是官窑,价值不大。
值得一提的是,这确实是夫妻合葬墓。
在男女两墓中各发现半枚明代铜镜,慕容翊将两者相合,刚好能够拼成一整面镜子。
若歌看着觉得新奇,“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读过书?”慕容翊淡淡地嘲讽了她一句。
若歌刚要炸毛,却听到身侧又传来慕容翊的声音,“这是古人取意‘破镜重圆’,就是两人尽管已去另一个世界了,但希望来生能够继续在一起。”
若歌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好闷闷地问,“那这个镜子是当时故意砸碎的了。”
慕容翊没回答她的问题,微一点头算是默认。
随后,他又将两个半面镜子放回原处。毕竟这明代镜子不值钱,就算完整的也就值个几百块,况且这还是个破的,所以也就不带走了
故将它留下,取一美好的寓意吧。
其实刚才打开这个女主人的棺木后,慕容翊的疑问便迎刃而解了。
明代晚期,宦官的地位是很高,很多宦官还都会有官职,同时他们的待遇也是相当丰厚,所以位高权重的宦官是能够享有王侯级别的优待的。
墓里的这位老祖宗没有葬在北京周边,而是葬在西安的南面,大概是因为他的家乡在这里,他受主隆恩能够葬回自己的家乡,这是对他极大的褒奖。
不过他既然得到了那么高级别的奖赏,墓室却是空空如也,所拥有的陪葬品也是寥寥无几。
慕容翊猜想,有可能是他死后遭人报复,生前得罪过的人在他死后污蔑他,迫使他的墓室尽管规格高,但没有高档次的陪葬品。
又或者他因为某件事得到了皇帝的褒奖,而有了那么大的墓葬空间,并且为他买好了卖地券,但奖赏仅仅如此。他本身就是贫苦之人,没人更多的家当能够随他入土,因此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至于什么是最后的真相,那就不得而知了。
慕容翊拾起了散落的地上的棺钉,这钉上和棺木接缝处均锈迹斑斑,所以这大概是因为抬起棺盖时,破坏了原来的三处平衡的作用力,从而引发的爆裂。
不过,回想起那突然的巨响,着实让人感到后怕。
慕容翊又扫了几眼墓室,拿了少许宝贝之后,众人便打算离开了。
这趟收获还是以青铜鎏金祖和镶嵌宝石金凤簪两件东西最为极品,所以慕容翊拿了一件,若歌拿了另一件。
临走的时候,慕容翊还回头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卖地券。那东西还是跟来时的一样,安静、祥和。
走到入口处,慕容翊替自己打好绳扣后,视野里又出现了一双拿着绳索的手。
他回头朝弟弟喊了一声,“阿竑,你先上去。”
慕容翊接过若歌手里的绳子,手指在她的腰间打着绳扣。
若歌的目光赤裸裸地盯着他的脸,突然莞尔一笑,“听说你没有女朋友,你觉得我怎么样?”
慕容翊不语,若歌又笑,“传言,你对人都彬彬有礼、温柔谦逊,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些不一样?”
慕容翊偏头,眼里似乎闪着嘲讽的笑,“哦?我对你如何?”
若歌的手指似是无意地抚上他的胸口,她往前凑近一点,吐气如兰,“坏。”
慕容翊突然将绳子一抽,又一次勒出了若歌纤细的腰形。
若歌吃痛,“你轻点。”
慕容翊快速将绳结打好,猛地一拉,若歌直直撞向他的怀里。他低头,垂眸看着她,挑眉,“我可不收养小狗。”
慕容翊说完,将若歌从自己怀里拎了出来,趁她愣神的功夫,抓着绳索,脚踩着墓壁,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慕容翊的手刚扒出洞口,慕容竑伸手拉了他一把,出来后,他便看到提前出来的那名保镖已经守在一旁。
他掸了掸身上的灰,捡起丢在一旁的羽绒服套上,朝那名保镖微微点头,“她自己爬不上来,我已经绑好绳子了,你直接拎上来就行了。”
墓里,若歌看着慕容翊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她才回过神来,你丫才是小狗呢!
“大小姐,我们也上去吧?”一旁的保镖看着若歌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看到若歌点头后,墓穴中的保镖才对上面的同伴呼喊示意。
若歌本来打算学着慕容翊的姿势爬上去,刚走到墓壁边上,整个人就悬空被吊在了半空中,绳子把腰勒得生疼,“卧槽,阿德你疯了吗?老娘会攀岩!”
好不容易把若歌拉到洞口,阿德保镖急忙拉着她的手把她拽了出来,“大小姐。”
若歌觉得腰都快被勒断了,她揉着腰直起身子,目光扫视了一圈,“他们呢?”
阿德指了指不远处的背影,“走了。”
他又想起什么般,急忙说,“大小姐不关我事啊,是慕容先生交代直接拉你上来的。”
若歌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咬了咬牙,“慕容翊!”
好!
很好!
这个不懂风趣的臭男人!
居然不告而别!
慕容竑和哥哥并排走着,他总觉得今天哥哥有些不太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似乎是,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又狐疑地看了一眼身侧一脸平淡的慕容翊,“哥,那个丫头好像在喊你哎。”
慕容翊弯了弯嘴角,“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