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工作人员被一一分派了任务,场馆里只剩下钱馆长、凌峰和陈夕颜三人。
钱馆长这才想起眼前的少年,面露微笑地走了过去。“原来你是孙老的徒弟啊,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天多亏了你看出这件文物的真伪,不然我们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察觉。”
凌峰咧了咧嘴,也回敬一个微笑。
因为他是孙老的徒弟,所以见到他的人都是这般话语,他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凌峰与钱馆长谈论刚才发现赝品的情形,这时候,闫局长、郑局长和孙老都赶到了。
“闫局、郑局、孙老,”钱馆长迎了上去,相继握手。然后领他们来到展厅的纸槌瓶展柜前,简单地说明纸槌瓶被调包的情况。
尽管现在是冬季,钱馆长的脑门上还是沁出汗珠。
毕竟是千万级别的文物被盗,她作为馆长压力自然不小,必须尽快破案,寻回文物,把损失减到最低。
“钱馆长,你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吧,这文物是何时丢的?”闫局长问。
钱馆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仔细回忆。
“闫局,这批瓷器是上月到故宫博物院去做展览的,一直到昨天闭展。今天凌晨,从北京空运回来,我们全程都是随行的。”
她缓了一口气,接着说:“下了飞机以后,我还和王助理一起再次检查过这批文物,那时候这件纸槌瓶还在。刚才也查了今天所有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进出,展厅内部的监控也显示在摆放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件赝品了,所以一定是从机场到博物馆的过程中被人掉了包。”
闫局长板着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摆放的时候就是件赝品,你们工作人员都没有察觉吗?”这一声质问,吓得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低下了头。
“闫局,我刚仔细地瞧了这件赝品,虽说是假货,但也有几分神似。这件仿品一定出自高人之手,哪怕是专业人员没有瞧出真伪也是正常的。”孙老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闫局长和钱馆长说道。
“对,眼下我们还是找到被盗走的文物最为要紧。”郑局长也附和道。
“那就把从机场到博物馆里卸货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找过来,一一排查。”闫局长说道,“另外,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通知机场、高铁、高速路口等各个部分,一定要详细检查,避免文物流出到其他城市,甚至海外!”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在警局内网上发布这条信息,请其他各省各城市都配合。”
现在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三小时。
要是犯罪人员携文物向国外逃离,要想追回来可就愈发困难,所以闫局长也通知萧山机场近三小时内起飞的航班在到达目的地后都要检查托运及随便携带的行李,不可遗漏任何细节。
另一方面,所有在返程中能够与文物接触的工作人员全部到位,警方开始逐一排查。地点也从原本的主展览大厅移动到了办公大楼会议室。
“我们是机场的工作人员。飞机落地之后,是我们把装文物的木箱一件一件搬下来的。那时候一切正常,不曾有可疑事件发生。到了机场里面,钱馆长还再次清点过这批文物,全部都在。”这位工作人员说的情况也与钱馆长说的一致,并且钱馆长鉴别古董真伪的眼力卓越,如果当时已经调包,她一眼便能看穿。所以这些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之后,这些文物被带到停车场,装上集装箱货车。在此期间,搬运货物的拖车并没有停下过。”确实正如这些人所说,从机场传来的监控录像可以清楚地看到运输全过程,盗窃者根本没有机会实施犯罪。
“这次借展的文物一共一百三十件,分别装在两辆集装箱货车之中。每一辆车后面都有一位专职工作人员看管。”钱馆长向闫局长汇报车辆运输情况,“这两位便是。”
闫局长陷入沉思。
博物馆内的监控视频可以清楚得看到,从展馆门口卸货到把文物摆上展柜,都没有任何问题。而在录像中显示,当时从大木箱中取出的,就已经是这个赝品纸槌瓶了。
毫无疑问,调包只可能出现在运输车上。那么,眼前的两人嫌疑最大。
“你们俩谁犯的案,现在自首还来得及。把盗窃的文物上交,罪也能判得轻些。”闫局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两名工作人员相互对视,却没有人承认。
“盗窃文物是重罪,像这样级别的文物很可能是无期徒刑,甚至死刑!”闫局长继续严肃地说。
“啊……死刑?”听到这,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突然诧异地说,“不是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吗?”
“南宋官窑是国家珍贵文物自然会加重刑罚。”闫局长看多了这样的犯罪分子,自然几句话便能将他们套出来,“你现在可以交代了吗?”
沉重的呵斥声落下,眼前那名工作人员竟一时没站稳,瘫坐在了地上。“他们骗我说最多只会关十年的,我母亲重病在床,我需要钱啊。”
说着说着,他便当成哭泣起来。
“谁让你这么做的?文物现在在哪?”闫局长继续发问。
“是一个瘦长的男人,大概这么高,”那名工作人员站起身,调整呼吸,开始交代事情经过,“他在五天前的一个晚上,到我母亲的病房找到我,说让我把文物调包,给我200万。”
“我开始不愿意干的,但是我母亲重病,急需钱动手术,我以为只要关十年就可以出来。”
“这不是你盗窃的借口!”闫局长毅然地打断了他的话。
“当……当时他直接转给我100万,说是定金,事成后再把尾款给我。”那名工作人员近乎哭腔地说着。
“说重点!文物现在在哪?”闫局长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