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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习武

七月是米斯达利亚帝国大部分地区最难熬的一个月,炎炎夏日笼罩着地面。城外稻田里的麦穗,被晒得抬不起腰,卫兵所豢养的恶犬,有气无力的趴在城门洞里摊着舌头。富裕的人家,能悠闲的享用——去年冬天收集在地窖里的冰块——制作的冰镇饮品。而普通的人家,只能摇着蒲扇,靠着那点清风纳凉。

孩童不同于大人,他们可以聚集在城镇广场的喷泉旁,泡脚解暑。即便被巡逻的卫兵驱散,逃入四周的巷子里,待到卫兵离去,就又会重新跑回来。

李府习武场,是一个约四百平米,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地。除去用来存放器具的仓库,中央那个日晒雨淋的擂台,门口的墨绿晶石柱,几棵用来装饰环境的翠柳,剩下的基本都是沙地。

李焱,挺胸收腹的站着,不敢乱动,偶尔眨眨眼,想把滑落在睫毛上的汗水甩开,不然落入眼睛里那叫一个酸爽。

还有另外两个人站在前方。一个是站在房屋影子里的女仆风儿,另一个是穿着白色练武服的男子。

经风儿介绍,这位是李府的修炼指导——李虎,专门负责教导李府内的一切修炼事宜。

李虎也不愧是习武之人,黝黑的脸上挂着目光坚毅的双眸,结实的身板上每块腱子肉都像疙瘩般鼓起,散发出一股肃杀氛围。

此情此景,李焱觉得像极了前世的军训。

李虎带着爽朗的微笑,做出自我介绍:“二少爷好,我是李府的武师李虎,但愿今后我们能友好相处。”

“在开始习武前,我先问问二少爷,请问,您还记得武者和魔法师的区别吗?”

李虎向李焱提出了个问题,李焱虽然几年不曾修炼过,但这点基础知识,他还是记得的,稍稍回忆,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天地间存在着孕育万物的天地灵气,是所有生命的力量之源,习武之人将之吸收,即可通过强身健体,以身体为熔炉,将灵气转化为斗气。魔法师则是利用如‘法杖’等各种媒介,将灵气转化为纯粹的属性魔力。”

听完李焱的回答,李虎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不错,基本对了,除了……魔法师还需要吟唱能同元素属性进行沟通的咒语,将凝聚出的魔力交换给元素,以换取元素攻击……这点。”

经李虎这么一说,李焱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无论前世今生,魔法师给世人的印象,不就是拿着法杖念咒语吗?自己咋不这点给忘了。

“没事,知道就行,反正我们习武之人并不用得着。”李虎通过李焱的表情,猜到了他心里的遗憾,对他稍加安慰,一边走向那根墨绿石柱。

石柱约一人高,通体呈墨绿色,顶端有五根经过打磨向上竖起的白色晶石棒,和通体墨绿色的石柱本身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不知有何作用。

李虎停在石柱前半步位置,伸出手掌,轻轻贴在石柱上,闭上眼,运转体内斗气,往石柱内输送。

石柱接受了李虎输送的斗气,经过短暂沉寂之后,开始出现变化。

李虎手掌所触附近,墨绿色渐渐消去,变淡、变浅,颜色转换成深绿色。而石柱的顶端的五根晶石棒,则慢慢从上往下被墨绿色填充。

李焱好奇的观察石柱的变化,显然这一切,跟李虎刚刚输送斗气有关。

“二少爷,这根石柱,叫做‘测灵碑’,是用来测验武者体内斗气等级的工具,是用一种名叫‘墨灵石’的矿石加工而成的。它会基于你的实力变色,实力越高颜色越浅,而实力的星级,则会显示在顶端的石棒上。像我这五星初级骑士的实力,也仅仅让石碑变浅了一个层次。”

哦——

李焱发出了感慨。

原来这是用来测量斗气水准的道具,虽然看到李虎输送斗气产生变化,李焱就已经大致猜到了用处。同时也惊异,李虎竟然已经达到了五星初级骑士了,那岂不是比自己的大哥李靐还要高一个水准吗?强者为尊,李焱对比自己和大哥都要强的李虎肃然起敬。

“二少爷,你也来测测自己的斗气水准,如何?”

李虎热情的作出邀请,目光中带着真诚,李焱虽然不愿,但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

“请二少爷像我刚刚那样,把手掌轻轻贴在测灵碑上,然后往里面输送一点斗气。”

李焱遵照李虎的指示,站在测灵碑前,抬起手,准备放上去。

不知是心中的不愿在从中作梗,还是无意中想起,李焱突然转头对李虎作出提问:“等等?测灵碑?这怎么看都是个柱吧。”

什么是碑?平整的石板竖在地上,上面印刻了文字图画……眼前的这个却是圆柱体,怎么看都不是碑,叫测灵柱还更合适点。

“呃……”李虎尴尬的摸摸鼻梁,解释道:“因为正常的测灵碑太贵,经过讨价还价,家主只得买回来个小的,外表也不太标准……你别看它是个柱子,一样能起作用就行。”

李焱玩味的撇撇嘴,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把手掌贴在石柱上,运起斗气,看它有何变化——

石柱本身并无任何改变,还是那如同墨汁般深厚的墨绿色,倒是顶上的五根石棒,有两根被染黑。

果然还是二星骑士学徒呀……

“二少爷,您的实力是二星骑士学徒。”李虎说出了这个李焱早就知晓的事情,接着,从身后掏出了一根杯口大小,长于手臂长度的乌黑硬木棍,递给李焱。

李焱一头雾水,李虎递给自己个又大又长又黑又硬的木棍是几个意思?而且接到手里,李焱还发现这根木棍竟然还出奇的重!要两只手才能勉强举起。

李虎给我这个木棍,难道是暗示我……不,不可能!李焱觉得自己想多了。

“呜——”

同时,李焱还产生了幻听,仿佛听到了前世的某种交通工具才会发出的声响。

“二少爷,请您好好使用这根棍子吧,他能满足您的需求。”看到李焱结果了木棍后,李虎憨厚的笑了笑,说出了这段话。

“棍子?满足!”天哪,他到底在说什么?李焱完全被说懵了,身体本能的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这段莫名其妙的话,就连最后那憨厚的笑容,在李焱眼里也变成是别有用心的笑容。

“李虎向李焱发出了超声波,啊,李焱混乱了,啊,李焱自己受到了攻击,效果不一般!”

深知人情世故的火哥当然知道这个误会是怎么回事,也知道那根木棍本身具有的意义,但他故意不出声点醒李焱,反倒是坐在脑内空间,看好戏似的看李焱的反应,还读取了李焱前世的经历做出了旁白配音。

终于,风儿看出了端倪,连忙站出来解清误会。

“少爷,你不是说想练长剑吗?这跟黑铁木就是专门用来练剑用的。

黑铁木的硬度和重量能和铁比拟,若非使用特殊金属所制的工具,只会被反弹的力量所伤。这根黑铁木棍的长度刚好接近标准尺寸的长剑,少爷你可以通过挥舞它来习惯长剑的惯性和重量。”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早说呀,我差点误会了。”李焱恍然大悟,同时庆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误会?你误会成什么了?难道说你以为李虎师傅他对你……”

风儿总是这么敏锐,能够抓住关键,只是在旁观,就猜到了李焱心中所想,故意欲言又止的,捉弄李焱。

“不是!我没有!别胡说!”李焱生怕风儿真的把那尴尬的误会说出,慌忙则乱的大喊三声否定。

“咳咳……”话题被扯远,李虎干咳两声,冲李焱小心的说道:“二少爷,天真热呀,一会可能会更热,要不我们早开始早结束?”

若非李虎,李焱可能还真会把接下来的时间,都花在风儿纠结“黑棍子”上的讨论,而忘记了今天本来的目的。

风儿倒也识趣,知道自己的留在这里,只会干扰到李焱,便以还有家务要忙,先行告退。

“请问,李虎……武师?我该怎么修炼呢?”

虽说李焱现在的实力是二星骑士学徒,但实际上李焱几乎没有接受过修炼,即使有也是小时候的事,这多少年过去,几乎忘了个干净。而自己这身实力,其实是靠吃补品,硬生生积累上来的。

“骑士学徒还只是习武之人的第一个阶段,尚不需要做到吸纳灵气凝炼斗气,仅仅强身健体就可以了。”

听到李虎的解释,李焱松了一口气,自己还以为会是什么样的修炼……原来这么简单,只要锻炼身体就行了。

“不过,此强身健体和一般的强身健体不同,一般的强身健体只是增加蛮力和耐力,修炼的强身健体,不仅要增加蛮力耐力,还有身体的活性和坚毅。”

似乎想起了什么,李虎脸上略带迟疑,吞吞吐吐的对李焱说:“那个……二少爷,我在进行训练的时候,性格会不太一样,请您多多包容……”

“许!许!许!”

李焱吃力地挥舞着黑铁木,将它高高举起,等到完全与脖子垂直了,才用力挥下。

众所周知,黑铁木的重量堪比铁,为了把这么一大根木棒举起,李焱的手臂上冒起了条条青筋,肚子和腿上的肥肉,也在不断颤抖。

这个动作对手臂的负担极大,即使这样用力,自己每挥一下,都要花费数十秒的时间,有时还会因为手臂过于酸痛而中途落下,导致功亏一篑。

真沉啊。

李焱仿佛能听到,自己身上的脂肪正在燃烧和哀嚎。

“不行,再快点!这点力气可是打不败敌人的!”李虎一改之前的热情,变得冷厉而严格:“不许松,给我牢牢握住!只有两种情况可以松手——敌死,你亡!”

“甩动起来,幅度不够大!再大点,没吃饭吗?”

“别以为举起来劈下就是挥剑,不掌握技巧那只是剑在挥你!学会利用身子和手臂控制住剑!”

“还有十五下,赶快!”

最初,李虎说,今天是第一次训练,只要挥舞武铁木棒五十下就可以了,李焱还有些不爽。

挥舞黑铁木棒五十下?虽然知道它有点重,但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吧,看我给你挥个一百下……

然而,让李焱心里崩溃的是,李虎接下来所说的规定……不能休息!

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呀。

结果,在第十三下的时候,李焱就已经气喘如牛,腰酸背痛。

接下来的三十七下,鬼知道李焱要拿什么力气去挥舞,虽然有“疲惫的时候坚持运动能激发潜力”的说法,但这斯巴达式的激发潜力是个什么鬼?李焱顿感度日如年。

不过,人的耐力,是不可估量的,因为疲惫李焱渐渐失去了意识,只是在那里机械式的重复着举手,放下,举手,放下……但他终究还是坚持下来了,等到了李虎喝止的那一刻,李焱才恍惚过来恢复神识。

从李虎的训练中得到解放,李焱如获大赦,扔掉黑铁木棍摊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血色的夕阳,照在了为奋斗而挥舞汗水的少年身上,形成了一副颇有观感的风景画。

正当李焱盘算着,明天是否要找点理由来减少训练强度时,这个程度自己真心受不了!突然,一股气流在李焱的小腹处聚集,越来越多,似乎随时都要喷涌而出。

“难道这是……”一个可能性出现在李焱的脑海里。

“没错,不是放屁,而是你要突破了。”火哥插科打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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