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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冲突

“李二少,没想到竟然能在打铁铺遇到你。”发声人的语气非常平淡,除了一丝丝的意外,听不出任何其他的感情色彩。

循声望去,是一名健壮的青年,生得浓眉大眼,套着一件黑色的武马褂,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翘在脑后,交叉着粗壮的双臂,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焱。旁边还站了一个仆役,身材也是极为壮硕,似乎这是他们的风格一样,与他的主子相反,一脸嘲讽和讥笑。

“原来是白天兄,别来无恙。”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李焱抱拳问候以示礼仪。

白天,摩崖城四大豪绅中,排名第三白家的大公子,由于白家是佣兵出身,家风尚武,以至于白家上上下下全是身体壮硕之人……包括个别女眷。

“别来无恙……上次见面是两年多前吧……在城主府敲定了你同海莉斯小姐的订婚。”

白天也抱拳回礼,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和善的说道,只是到后面,语气无法保持平稳,渐渐泄露出了不满的情绪。

海莉斯……

李焱往记忆里一阵翻找,才想起来,两年前确实有那么一个,父亲李漠在酒会上,借着醉意独断而行,为自己所定下的婚约。对象是海家的大小姐,号称全城第一美女的海莉斯。

然而那次酒会,海莉斯并未随她的母亲,海家家主到场。

传闻,即便是唱出美妙歌声,引诱行船遇难的美人鱼,比之也要微微逊色。

是否如此,李焱并不知晓,因为海莉斯深居简出,并无多少人见过她的容貌。所谓的摩崖城头号美女的头衔,也不过是根据她那成熟而不失韵味的母亲,和清纯中带着点妩媚的妹妹作比较,所推测出来的。

有那样美丽的岳母和小姨子,自己未婚妻的基因会差吗?

“据我所知,李焱兄爱好广泛,但不曾听闻过会对打铁的事物感兴趣。”白天挑了挑眉毛,居高临下的俯视李焱,打探他的来意。

自始至终,白天所流露出来的情感,并不像是久违了在问候,如此看来,来者不善呀。

虽然不知道明明没见过几次面的白天,为何会对自己有敌意,但自己还是要尽到礼仪,以免被他抓到话柄。

“前天不是遇险了嘛,老爹又在催我习武了,唠唠叨叨的烦死了,我只好来这打个兵器,回去练着玩应付一下。”

既然对方并不友善,那自己也就不必把事情坦诚相待,李焱结合自己以往的品行,融入了此行的目的,硬是现场编造出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理由来。

得知了李焱的理由,白天闭上了眼,深深吸金一口气,说:“武器,可不是耍耍的玩具,如果你不认真看待武器,只会反受其伤。”说完偏头看向了一旁的矮小仆役。

矮小仆役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向着李焱跑去,一边大喊:“让小的来帮李焱少爷按摩按摩吧。”

仆役举起握紧的右拳,全凭着一身蛮力和奔跑的惯性,向着李焱袭来。

看到对方仆役的攻击行动,风儿向前站了一步,像是保护雏鸡的母鸡般护住了李焱,双手放前做出预备式的动作。

“嘿!”白天仆役的拳头,很快的就砸到风儿跟前,只见风儿右手从下往上,左手从左往右,同时向前推出。

“喝”的一声娇斥,风儿稳稳的截下了仆役的拳头,由于对方的蛮劲未能完全卸去,同自己的出力相碰撞,激起一阵风浪,吹得风儿女仆长裙的裙摆不住摇晃。

“小姑娘,本事不赖嘛,要不要见见哥哥的真本事?。”仆役一脸猥琐的打量着风儿端庄的面容,说着调戏的话语。

风儿理都不理,只是冷脸看着白天,毫不客气的质问:“白大公子,我家少爷不曾怠慢或者欺辱到你,你为何要纵恶仆行凶!”

面对风儿的质问,白天轻轻嗤笑一声,朗声说:“你哪只眼看到我纵仆行凶了?明明是你们在小打小闹。”

话音刚落,白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李焱扑去,挥舞起他那如酒杯大的拳头,朝着李焱的腹部打去。

风儿暗叫不好,连忙撒手想要敢去拦截,却不料,原本被她截住的仆役,现在反手把她给扣住,不让她离去干扰白天。

“小姑娘,再来和哥哥聊聊天吧。”仆役嘻嘻笑道,嘴角一扬,露出了焦黄的牙齿。

风儿用力扯了扯,不仅没扯脱,扣手反而越来越紧,她急忙回头冲着李焱大喊一声:“少爷,快躲开!”

可惜,终究还是喊晚了,白天已经绕过风儿,冲到李焱面前,重重地一拳打在李焱的肚子上。全无防备的李焱,被那饱含冲击威力的拳击,击倒在地。

撞击、酸痛、恶心、眩晕……由那一拳而产生的各种不好受滋味,像是空气中受热的小分子,在李焱的体内四处跳蹿。

“连刚刚三星初级骑士的我一拳都经不住,比起李靐,你也差太多了。”看着仅是挨了一拳就七荤八素的李焱,白天冷笑着低讽道:“就你这样,哪里配得上海莉斯!”

李靐,李靐是谁呀?虽然被眩晕和恶心搅得脑子有点乱,但李焱终究还是想起来了。

李靐,是他的哥哥,李府的大少爷,刚刚成年就已经到达四星初级骑士的天才。

自小,无论自己做什么,身边的人都会拿他和哥哥李靐作比较,除了风儿。

在风光的大哥面前,自己所取得的一切进步都会显得黯然失色,久而久之,李焱多少变得有些自惭形秽,失去了对修炼的热情。

可以说,导致李焱荒废修炼的罪魁祸首,有他哥哥一份功劳,虽然李靐并不知晓,李焱也不曾提过。

“白天公子,李焱少爷才二星骑士学徒,李靐少爷已经是四星初级骑士了,这能比吗!你有种去找李靐公子练拳,欺负李焱少爷算什么本事。”

终于挣脱了束缚的风儿,将抽搐的李焱抱在怀里,一边用左手掌揉搓着李焱被击中的位置,一边厉色质问白天。

“你个贱婢,也敢这样吆喝少爷!”趁着白天刚袭击完,仆役也想呈呈威风,大跨步走到风儿面前,扬起了巴掌。

“小姑娘,求我呀,求我我就放过你们,不然你拿白净的小脸蛋上可是要开一朵红花哟……哎呀!”

仆役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看着风儿,一边摇了摇高高举起的手掌,一边大放厥词。

风儿只是紧紧抱着李焱,用厌恶和冰冷的目光看着这个狐假虎威的人。趁着他在那自我满足洋洋得意的时候,风儿“呸”的一声,一口唾沫就吐在了他的脸上。

“你找死!”原本想羞辱羞辱风儿和李焱,再获得成就感的仆役,反被风儿所唾弃,一时怒火攻心,扬起巴掌,就向下拍下。

眼看就要打在风儿那白嫩的脸肉上,突然一条棕色的蛇缠在了仆役的手腕,将其拉开。

同时,一声娇喝,喝止了这场冲突。

“住手!”

一名身材窈窕,头戴薄纱的少女,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虽不知其容,但是看那诱人的身体曲线,听那酥软人心的嗓音,就知道,薄纱之下,绝对是盛颜!

另有一名穿着劲装的少女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拽着一条棕蛇,束缚住了仆役的右手。

仔细一看,那不是棕蛇,而是一条真皮皮鞭。

“竟敢在我面前打女人!”劲装少女似乎很看不得这种行为,她的左手向上提起,撞击在右手往前一点的皮鞭上。由于皮鞭中间受力向上凸,两边极致向中间缩紧。一边站着的是稳扎马步的劲装少女,全然不受绷紧的皮鞭影响,而另一边,就不好说了……

正在疑惑来者何人的仆役,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拉力,拉扯自己的手腕,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在半空中翻了个跟斗,再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刚刚还耀武扬威,转眼间就原形毕露,仆役的狼狈激起了围观众人的啼笑,也激起了他心中的不甘。

仆役吐掉嘴中的烂泥,摩拳擦掌,准备冲上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皮鞭小丫头,却没料到,一旁的主子白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之间一拳挥上来,把他打倒。

这下轮到仆役迷茫和眩晕了,他趴在地上,恍惚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白天,小心的走到薄纱少女面前,右手抚胸,左手背后,微微躬身,做了一个非常正式的行礼。

“好久不见了,海莉斯,你还好吗?”

白天刚说完,引起了众人一片惊呼,原来这个神秘的薄纱少女,就是引起这次冲突的海家长女,海莉斯!

海莉斯沉默了几息,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白天你变了,变的欺软怕硬了。”

听到海莉斯一句随意的感叹,众人头一次看到白天慌乱的表情,白天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要否定海莉斯的见解:“不是的!我没有欺软怕硬,我只是在向他阐述事实。”

“白哥哥,”

一声称谓,就让凌乱的白天,瞬间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海莉斯。

“以前,父亲离开后,你总是很照顾我,陪我度过了那段阴霾的日子,我很感激你。原本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心中那个,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可你刚刚所行之事,哪里光明磊落了?你说你没有欺软怕硬,那你为什么要殴打等级比你低的李公子?”

不容白天争辩,海莉斯继续说:“打完李公子后,你还行纵仆行凶,殴打他的女仆吗?你敢说你原本不是准备冷眼旁观吗?”

面对海莉斯的指责,白天沉默不语,等海莉斯不说了,白天才小声的憋出一句话来:“我,都是为了你呀……”

“为了证明,李焱他根本配不上你。只要你说个不字,即便是李靐或者李漠,我也会为你而抗衡,你也别担心李府欺压,结合霍爆我们三家联合起来,难道还斗不过……”

“别说了!”海莉斯一声尖叫,打断了沉浸在幻想中的白天。

“你有考虑过我吗?我是有婚约的人,背着未婚夫和家人与别的男性勾结悔婚,你想过我会被人怎么诟病吗?即便我不愿嫁,那又如何?我是海家的女儿……我不能让家人蒙羞。”

“可是,可是……”

似乎觉察到多说无益,海莉斯转过身,背对着正在组织语言解释的白天,走上了马车。

“别了,白天。”

一句道别的话语,瞬间让白天仿佛石化般立在原地,自己和海莉斯之间的某个联系,似乎也彻底的别了。

海莉斯所乘的马车,在马路上越来越小。白天愣愣的看着马车尾部的窗户,海莉斯戴着薄纱的头,从未出现……

李焱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戴着薄纱的少女——自己的未婚妻——海莉斯拦下了施暴的白天,救下自己。

趁着他们在一旁激烈的交谈什么,风儿悄悄上前,扶起李焱……

李焱半躺在床榻,歪着头,看向手忙脚乱地翻找着伤药的风儿。

因为忙乱,风儿顾不得换下被尘土玷污的裙子,银发的斜刘海被汗水沾湿,黏在了额头上。风儿的双腕处,雪白的肌肤上印上了两个通红的手印,虽然这谈不上是有多严重的伤,却像是一根钢针,梗在了李焱的胸口,让他坐立不安。

是因为我太弱了,才导致风儿受伤;是因为我太弱了,才会毫无招架之力的备受屈辱。

“……往往战场上最先死的,就是想和敌人谈优雅的。”李焱想起,挑选武器时,火哥对他说的话。

实力太弱,是一方面原因,而对敌人抱有幻想,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不会趁危攻击自己,是另一方面原因。

网文里不是经常说“趁他病,要他命”吗?这个已经被自己看腻了的梗,为何代换到自己身上就记不住?

我……想变强,我想变强!

与被火哥催着赶着去修炼不同,李焱头一次,产生了如此强烈,自己想修炼的想法。

“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待在脑内空间的火哥,欣慰的看着产生了如此想法的李焱,喃喃自语。

“风儿,你过来下。”

听到李焱的呼唤,风儿连忙快步走过去,脸上不再保持着冷若冰霜的表情,端庄的容貌上呈现的是凌乱而认真的神色,让李焱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很快,李焱就排除杂念,正色看着风儿,说:“风儿,我想变强!”

看到风儿有些疑惑,李焱再次说道:“我想变强!”

“请你教导我修炼吧!”

李焱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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