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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儿心事

在山顶的一个天然洞穴口前,刀疤脸正拽着一条粗铁链,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铁链的另一头,被固定在了一个精钢所铸的项圈上,毕竟项圈的主人是个颇为顽皮的大型生物。

如果有外人在此,一定会吓得瘫软在地上,指着那只生物,颤颤抖抖的叫道:“龙,是龙!”

龙,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同时也是米斯达利亚帝国纹章上的神兽。大部分帝国子民也仅在神话图册中或者教堂的彩色琉璃上见过,至于实体嘛……

传说,它有着类似雄狮的强健身体,甩着能掀起风暴的蜥蜴尾巴,两只形如蝙蝠的巨大翅膀,四条粗壮有力的腿,和一个狰狞而可怖的头颅。它的尾巴长而蜿蜒,末端有刺或者倒钩。每条腿的末端都是巨大的爪子,拥有坚韧体魄的同时,还能喷射出与自身属性相同的纯净元素吐息。

这样强悍的生物,不知为何在大陆上销声匿迹,仅留下了传说以及……它的后裔。

帝国的民间谚语里有这么一句话:龙性本淫。而它的后裔,是说龙和许许多多的生物交合,产下了各种各样的含有龙血的生物。

可以不休息连续跑三天三夜的拉货龙马,帝国重装部队的常备坐骑地龙,魔法师的坐骑翼龙,大都属于这种情况。

至于龙那般大的身材,是如何和这些后裔的母系祖先发生……这种尺寸上的问题,倒是没多少人钻研谈及。

而被刀疤脸所牵引的生物,也是龙的后裔,它似龙而小,长着双足,爪趾如飞禽般锋利,双手连着双翼,翅膜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鳞片。它的名字是“双足飞龙”,与翼龙同为能够飞行的龙血生物,甚至龙血的浓度更甚于后者。

与翼龙相反的是,双足飞龙的性子极野,不仅拥有一定的魔法抗性,还极具攻击性,少有人魔法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同他们立下契约。

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从隧道里传来,双足飞龙翘首以盼的挺直了后背,望眼欲穿的看向那边,等待着它的主人的到来。

看到红衣女性四人从隧道转角处冒出,双足飞龙发出了愉快的嘶鸣,整个身子就向着地面缓缓倒下,最后平贴着地面,静候主人的骑乘。

山外,攻略山寨的战斗已经接近收尾。缺乏支援的山贼部队已经开始溃逃,除了被纠缠在门口的。

只听一声尖锐的嘶鸣,从茂密的云层中传来,声波震得人所穿的兵装及地面的石子,在不断震动。

察觉到异样,双方部队渐渐停止了厮杀,拉开罩住脸部的铁面罩,朝着四周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刚刚还万里无云的清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这是真正的乌云,不是由箭雨攒成的。

塞缪尔冰冷的盯着山顶方向,这个声音……是他所追寻的猎物。

“骑士们!”塞缪尔朗声一吼,一阵紧凑的马蹄声,十二骑黑甲骑兵就在他迅速背后列阵站好,等候着下一个命令。

又是一声嘶鸣,比起刚刚的嘶鸣声更加响亮,还震得人耳朵发痛,引得他们纷纷丢下沉重的兵刃,捂住耳朵,防止耳膜受到损伤。

据从这场剿匪中幸存归来的人所讲述,他们接下来看到了一个无比吓人的生物,个别人还因此夜不能寐。倘若有人问起那个生物的相貌,他们总是能绘声绘色的讲述出,它的可怕身姿……

只见一条长着墨绿色鳞片和巨大翅膀的怪物,从云层中飞出,俯视着下方的蝼蚁。它持续发出那尖锐的长鸣,控制住了下边人的双手,防止有人向它射出冷箭……虽然这只怪物知道,即便射出了,也无法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嗖!”随着几声破空鸣响,几道火球术、风刃术、地刺术和雷箭术,就从地面飞起,射在了双足飞龙的鳞片上。比起刚刚的无足轻重的箭矢,魔法攻击倒让它产生了点感觉,虽然大部分的威力在触碰到它的鳞片时就消散了大部分。

双足飞龙用它鹰隼的视力观察魔法攻击的来源,是一群骑着同它有同族血脉的地面生物的人类,好像还是追了他们一路的那伙。其中的领头者,正用凶狠的目光刺向自己,仿佛恨不得光靠目光就将自己斩杀在场。

想起了主人的命令——“不要招惹他们”——双足飞龙不敢恋战,用力拍打翅膀,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塞缪尔的双眸,从双足飞龙出现的那一刻,视线就不曾从它身上离开。通过魔法强化了视力,塞缪尔在双足飞龙的背部,确认到了他这一路所追寻的少女。

塞缪尔戴上了怀中的头盔,拽住铁线编成的缰绳。临行前,他看向霍德曼,这个从小就带着他的老骑士,眼神中残留着几分留念,似乎想要叫上他一同离开。

霍德曼依旧坐在神机箭的操纵位上,仰着头若有所思。似乎察觉到塞缪尔递来的殷切目光,霍德曼扭过头,不去看塞缪尔,免得自己触景生情。

自己老了,不适合沙场了,少爷也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霍德曼反复暗示自己,压制住心中想要跟上去的想法。

看到霍德曼心意已决,塞缪尔收回了视线,遂率领着十二名部下,扬长而去。

当晚,李府。

风儿趴在床前,望着昏迷着的李焱的睡颜,发着呆,唯有双手攥紧着衣摆,出卖了她此刻慌张的心理。

自双足飞龙离开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城卫们,他们迅速将山贼余党捕缚,结束了战斗。据统计,此役,城卫和四家族护卫,共有五十余人死亡,而其中又有十余名,是死在神机箭的扫射下的。

虽然事后,在李漠白狮的督促下,霍德曼确确实实的将辞职信递交给信使,呈交与领主,但城卫们却联名请求四家族原谅霍德曼。

中伤友军确实不可原谅,但是也多亏了霍德曼的果断,才及时的打开了缺口,遏止了伤亡的增加。

后续如何,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只清楚,因为双方无法和解,关于霍德曼的处罚一事,已经闹到了帝国的法律机构——裁判所。裁判所择日就会派出人员来审理此事。

再说战斗结束后,城卫陆陆续续的进入山体隧道,搜寻任何潜在性的漏网之鱼,然后在仓库中,发现了昏迷中的李焱。

城卫不敢怠慢,迅速将这个情况呈报给了上级,也就是霍德曼和四家主。

就这样,被山贼袭击,饱受虐待致昏迷的“人质”李焱,就这样被找到了。霍德曼完成了塞缪尔交给自己的使命,李漠完成了找到李焱的心愿,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可喜可贺。

这次李漠学乖了,没有关心则乱的去请来修士,而是先找了个城中有名气的医师前来。医师检查了李焱的身体后,疑惑的询问李漠,为什么要找他来?李焱根本就没毛病!

送走了医师,李漠嘱咐风儿照顾好李焱,如果李焱苏醒,记得第一时间去通知他。

风儿侧头躺在李焱的被子上,隔着被子聆听着李焱不太清楚的心跳声,似乎只有这样,风儿才能确信,李焱的平安。

不知这个月是怎么的,好像上天在为难李焱一样,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把李焱送到床上当病号当了三次,其中还有一次是生命危险。

“少爷,请你快快好起来吧,风儿一定不再给你脸色看了。”风儿的语气渐渐呜咽,她俏脸的睫毛上沾染了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泪珠在双眸上打着转,熏红了眼,却迟迟不肯落下。

“少爷,请你千万不要有事呀,风儿……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不知何时开始,在风儿眼里,从小一起长大的李焱,于她而言不仅仅是少爷,更是他仅有的亲人。

朦胧间,风儿对李焱产生了情愫和依赖,但是碍于身份差别,她无法直视自己的感情,仅能用冰冷装饰自己,来掩盖住那股情感。不过,这股情感并不是爱恋,而是对亲人的渴望。

无父无母的风儿,不仅把李焱的母亲视作自己的养母,还把李焱当成了自己的哥哥,虽然她知道,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也是不该出现在女仆身上的想法。

一旦被发现,低贱的女仆竟然觊觎少爷,妄想成为他的亲人,若是将自己毒打一顿还好,更甚的惩罚是,将她扫地出门。

风儿已经无处可去。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也下起了小雨,深夜的雨声掩盖住了少女的哭声,为她保密了心事。

“咚咚咚。”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过了会儿,似是怕房间里的人没听见,外面的人又轻轻敲敲。

“就来。”风儿赶紧用衣袖抹掉脸上的湿润与泪痕,又用力的拍拍脸,让皮肤充血,从而掩饰掉眼圈周围的微红。

风儿迈着碎步快速走到门前,拉开,露出了在廊灯照耀下的面庞。

男子年纪大约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如钢针般的黝黑短发,衣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结实宽广的胸膛,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整个人散发出强烈的阳刚气质。

看清了来人的面庞,风儿惊呼道:“大少爷!”

没错,来人正是李焱的兄长,李府的大少爷——李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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