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不太好意思地道:“我其实巴不得立刻飞过去。只是我在云南的事情还没有办完,而且这次翩然又不是和我赌气,我也不知道去了以后能不能见着她,所以会等一段时间才去。”
左顿道:“这样也好,你们都可以冷静一下。说实话,尽管梅姑娘对你是真心的,你对她也是真心的,但人妖之恋也很难有好结果。我要是你的话,就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能不能接受央宗。实际你可以同时接受她们,至少给自己一个正常的婚姻。少爷别生气,我说话直了一点。”
莫天悚又一次感觉左顿为人很绝,说话一点也不像一个活佛,却有着博大的胸怀和一颗真正的慈悲心,看事情处理问题别有一番通透意味。虽然他对央宗并不感兴趣,但想央宗反正也不在,自己又立刻就要离开,先答应左顿也无妨,点头道:“我试试吧!”然后岔开问,“大师,关于幽煌剑的来历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左顿道:“关于飞翼宫和幽煌剑的大部分事情我都是听痴情哑巴说的,但痴情哑巴每一件事情都对我说得很不透彻,所以我想你去见他。老实说,因为索达吉的原因,我对飞翼宫实际也很好奇。”
莫天悚皱眉喃喃自语道:“这痴情哑巴究竟是什么人?爹居然会把幽煌剑的事情也告诉他?为何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此人?”
左顿沉默片刻后道:“有一次他说漏嘴,透露出他是你爹的仇人。少爷,假如他真和你爹有仇的话,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报复。”
莫天悚难以置信地失声道:“仇人?我还以为是他们是好友呢!”
左顿笑笑,感慨地轻声道:“红尘多烦忧,很多时候敌和友,恩和仇都是很难分的。”
莫天悚好笑地问道:“大师不会真想劝我当喇嘛吧?”
左顿莞尔道:“你别说,我很喜欢你,还真有这个意思。可惜我知道你放不下的事情太多,没可能跟我回乌思藏,不愿意自讨没趣而已。”
莫天悚更好笑,摇摇头,又问:“大师听过九九功没有?”
左顿摇摇头道:“没有。这就是少爷练习的内功吗?你是不是遇见问题了?说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莫天悚迟疑片刻,笑笑道:“我是遇到一点问题,但我想大师也不知道,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有关练功的事情左顿也不好多问,可他并不放莫天悚离开,又给他讲起佛理来,说是可以帮助他治病,尽快使正气战胜邪气。对此莫天悚可是没有一点兴趣,只是不好拂逆左顿的一片好意,也只有唯唯诺诺地听着。左顿看出他不感兴趣,但还是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怕他没听进去,还不时会提些问题来考他,一直到门外有人敲门叫他们吃晚饭才停下来。
莫天悚总算松一口气,和左顿一起离开经堂朝饭堂走去。左顿笑道:“少爷,难为你听我唠叨一个下午。你的耐心还不错,不喜欢也能一直听下去,我问你问题,你也大都能答出来,并非左耳进右耳出。晚上我们再继续啊!”
莫天悚头疼地叫道:“大师,你既然知道我不喜欢就饶了我吧。我一般都是晚上练功的。”
左顿肚内暗笑,装着很难过地轻声道:“你明天就要走了,下次再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让你陪陪我就那样使你为难?”
莫天悚忙道:“不是的,大师,只是我真的对这些东西没兴趣。”看见左顿很难过的样子,莫天悚颓然道,“算了!算了!吃过饭我们再继续。大师,你是不知道,我在家的时候,我老师八风先生也最喜欢像你这样没事就对我说一些做人的道理,然后也会考我。我若是回答不出来,小时候会挨他的戒尺,长大了他倒是不再拿戒尺打我,但他自己会很长时间不开心,就像大师现在的样子。我三岁就跟他学习。后来家父出事,又是他一直在帮我照顾我,因此我很怕他不开心。他也知道,就总是装不开心来要挟我,也像大师现在的样子。”
左顿装不下去了,听他说得可怜,忍不住哈哈大笑:“少爷,你也是需要一个能管住你的人管管你。”
莫天悚叹道:“能管我的人多了,在家里有八风先生和崔管家,这里有你,等我见到庄主,还有一个阿妈也能管我。要命的是,我还愿意被这些人管着。”
左顿更是好笑:“少爷,我以后肯定会想你的。你是除痴情哑巴以外,第二个让我记挂的人。”刚说完,忽然一醒,拉着莫天悚就近躲进旁边莫天悚的房间中,凝重地问:“少爷,你的内功是分一阴一阳两部分在练习,你刚才说你遇到问题,是不是你没办法融合?难怪你会阴阳失调,身体弱得不像一个练武之人,脸上常年都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莫天悚愕然道:“功法中没有说要融合啊!大师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忽然也是一醒,想到九九功所谓的九九归一难道就是融合的意思?觉得左顿的话很有道理,应该试试。
左顿笑道:“我最近和你接触比较多,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刚才听你的废话太多,而痴情哑巴的话又太少,我正想你们能融合一下就好了,忽然想到你的问题可能就出在融合上。其实阴阳本为一体,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练功,最后肯定要阴阳同修才行。”
莫天悚点点头道:“多谢大师,我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左顿欣然道:“能帮你就好。少爷,我又帮你一个大忙,你晚上来听我讲讲佛经也是应该的哦!”
莫天悚暗忖左顿倒是一点也不吃亏,堆起一脸虚假的笑容道:“应该!应该极了!”
左顿看出他还是不乐意,大笑。
拂晓时分,谷正中气喘吁吁地跳下马,轻轻拍击院门。上官真真出来开门,问:“得手了吗?”
谷正中疲惫地指指身后的马匹,有气无力道:“在马背上的麻袋中。你拿进去吧,我要去睡一会儿了。”边打哈欠边朝里走。
上官真真急忙拉住他:“我估计你这时候回来,厨房中有我给你弄的早餐,还热着呢!你别像昨天似的先去吃点东西再去睡。”
谷正中点点头,正要走,又停下来问:“少爷都离开虎跳峡三天了,还没有到?”
上官真真道:“你不怕他了?他这次又不是一个人,还带着南无和大小姐,走路不可能还像从前那样快,大概还要两天才会到呢。”
谷正中颓然道:“我还是怕他,但我现在更怕庄主。他们两兄弟谁我也惹不起。我做了十几年的大盗,就这段时间最窝囊,居然不管好坏,恶虎饥鹰一般珠宝和银子一起拿,也不值多少银子,太丢人了!若不是我以前的那些东西都被蜀王拿走,随便拿一件宝贝出来,也值个上万两的银子,就不用我现在这样辛苦了。说起来这都怨少爷,不然我怎么会被人抓住?我现在就盼着他赶快回来救我出苦海。”
上官真真失笑道:“可是你做了十几年的大盗,也只有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最有意义!”
谷正中叹道:“这倒也是。要不我才不帮着庄主弄银子呢。只是他这样弄不着多少银子。对了,他和赤凤、黑鸦也出门两天了,有消息没有?”
上官真真摇头:“还没有,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庄主身上的伤口始终没有好彻底,我真怕他又把伤口震裂了。”
谷正中朝厨房走去,嘟囔道:“元江边上又没住着庄主的爹娘,他这么拼命干什么?”
上官真真出门把马牵进来,先把马背上装着银子的麻袋卸下拿进旁边的屋子中放好。屋子里面堆着谷正中这几天出门去外地的妓院中偷来的银子。
莫桃回昆明后先去找过对晋开,希望晋开捐些银子出来,却被晋开以种种理由推脱。让本来就不满意晋开的莫桃对晋开更加不满意,有意想吓唬吓唬晋开,特意交代谷正中只偷妓院的银子。就只是其中牵扯到赤凤的计划,莫桃并没有去碰晋开在昆明的妓院,仅是去的外地妓院。
这些也有很多是陶然会的的产业。晋开不明白又在哪里出了问题,天天坐卧不宁的。谷正中的偷技十分了得,次次出去都不空手,因珠宝在短时间不好脱手,便全部都还留着的,其他的银子银票一点也不放过。只是银子又重又不值钱,地方又远,天天把谷正中累得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