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源听说两人要离开什么表情也没有,更加没有挽留,显然莫桃的猜测很有道理。两人又去天师府找张天师辞行。张天师听后却是不大高兴,再一次强调:“三爷,你要记得,宇源只有一年的时间!”
莫天悚恼火之极:“天师,你是宇源的亲爷爷,祖父,你愿意要宇源死,我也没办法救他!”起身摔门而出。莫桃冲张天师讨好地笑一笑,追着莫天悚离开房间。
张天师没有出来,张宏果跟出来,一直将莫天悚和莫桃送出天师府的大门。分手的时候忽然压低声音道:“三爷,你若是不愿意出手相助,想办法让罗大人来上清镇吧!上次下井,若不是罗大人当机立断,引发三十六雷阵,我们谁也逃不出镇妖井。爹是不愿意在罗大人面前输面子!太阴枢甲阵不仅仅是防止人下井,也是防止刑天和夸父出来。没把握,宇源真不敢去动那个阵式。”
莫桃忙道:“我们原本就想先进京的。”
莫天悚则很不客气地问:“二伯为何不陪宇源下井?”
张宏果尴尬地道:“贫道怎能和二爷、三爷比?就下去也没用处。”转身急急忙忙回到天师府里面去了。莫天悚忍不住又对着他的背影啐一口。
一回到贵溪县,莫天悚就把凌辰叫到堂屋里,可还没等他开口,莫桃也追进来道:“天悚,凌辰没做错任何事情!”然后对凌辰挥手,“还不赶快去收拾行李!”凌辰很明显是愣一下,没见莫天悚反对,才抱拳离开。
莫天悚还气呼呼的:“他想你去送死,你还庇护他?”
莫桃莞尔,莫天悚要是真想处罚凌辰,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凌辰离开,不过是在找台阶而已,淡淡道:“他不过是想你好好的。再说,我也不认为下井就是送死,更不认为没有你一起下井是送死!”
莫天悚失笑:“你还在为张天师生气?”
莫桃刚要回答,凌辰又走进来:“三爷,玉姑在门外求见。”
莫天悚的头一下子疼起来,叹息道:“糟糕,竟然忘记黑缎子了!桃子,要不你去见玉姑?”
莫桃失笑道:“你弄清楚,我本来是要下镇妖井的,就是被你拉走的!见她有什么用处?还是你自己去见她吧!”朝凌辰递个眼色,一起溜出去。
出去以凌辰感激地小声道:“二爷,谢谢你没怪罪我。”莫桃微笑道:“别放心上!”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凌辰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熏风走过来,内疚地低声道:“幸好二爷没下井,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后有什么脸活下去。”凌辰越发茫然。飂风从外面进来问:“凌爷,三爷究竟见不见玉姑?我和阿巨也拦不住啊!”凌辰才回过神来,道:“见!去请玉姑进来。”
玉姑见莫天悚只有一句话:“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京城!”莫天悚瞪眼,却没办法拒绝。
几天以后,他们顺利到达京城。一路上莫天悚都有些怕见玉姑。玉姑只道莫天悚是有意疏远她,道观是不可能在去住了,便说要去找关晓冰借宿。莫天悚本来就觉得对不起玉姑,听后更觉得对不起玉姑。莫桃连忙盛意相邀请,玉姑总算是答应一起住下来。
凌辰却很不愿意玉姑留下,悄悄和莫天悚嘀咕:“倪可夫人和荷露夫人都不在,你留下玉姑算什么?”
莫天悚恼道:“桃子总说我龌龊,你他比我还龌龊!去,你亲自去罗天家里帮我递帖子,我晚上请他和无涯子、中乙一起吃饭。”
凌辰不情愿地道:“倭寇也打完了,还见他做甚?”
莫天悚气道:“上清镇我没说你,你可不要变本加厉!”
凌辰这下不敢再多说,拿帖子走了。
莫天悚看看时间,刚刚才酉初刻,天黑还要一会儿时间,便出门去找谷正中,看看生意的情况,顺便也问问谷正中的意见。
不想谷正中听莫天悚说完,热切地道:“三爷,算我一份如何?”
莫天悚愕然:“危险得很,你年纪一大把,不说好好在家养老,凑上去做甚?”
谷正中晒道:“我年纪一大把没把胆量活回去,你正值壮年,何以就没胆子了!三玄岛难道有当年的飞翼宫可怕吗?你所顾虑的,不过是此去三玄岛没好处而已!三爷,别让天下人都看扁你!”
气得莫天悚拍桌子叫起来:“不正不中,你活腻味了!”
谷正中笑,凑过来道:“三爷,我说真的,算上我一份吧。你难道不想彻底解决幽煌剑吗?”
莫天悚有些心动,他的确是非常想彻底结束一切。冷哼道:“你能做什么?”
谷正中笑道:“自然是偷东西,比如说一枚鲜红漂亮的玉扳指。”
莫天悚皱眉道:“你想去听命谷?你怎么知道红玉扳指在听命谷里的?”
谷正中道:“当年我看都没看清楚就离开听命谷,始终是个遗憾。现在去听命谷没危险,真的很想去看看。”一边说一边起身去旁边架子上的文书堆里翻出一封信,回来坐下递给莫天悚看。
莫天悚接过信来一看封皮,端正的颜体字,赫然乃是罗天写的!狐疑地抽出信纸打开,居然是好几年以前的信,内容正不仅仅是请谷正中帮忙去听命谷偷红玉扳指,还请谷正中想办法帮他偷玉石板和六片沁色美玉。莫天悚大怒瞪眼道:“你为何这时候才拿给我看!”
谷正中耸耸肩头:“我又没听他的!三爷千万别弄错了,这封信不是罗天写的。罗天真要我帮忙,也不会写信给我,留下一个把柄给你看见。”
莫天悚已经很熟悉罗天的字,抓过信来仔细又看,还真看出仿冒的痕迹,想了想问:“是不是潘英翔写的?”
谷正中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信是晚上有人塞进我们的绸缎庄里的。早上伙计才发现,没看见送信的人。你看这信上的时间,是义盛丰爆炸案后不久,罗天刚刚出狱的时候。”
莫天悚又看日期,还真是罗天出狱后不久。那时候整个三玄极真天都满感激他的,而谷正中正非常生罗天的气,三玄极真天不该还叫谷正中来偷东西。瞪眼看着谷正中:“谷大哥,好几年的时间了,你不可能什么也不做。你一定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谷正中又将几张纸递给莫天悚,淡淡道:“这是潘英翔、无涯子和中乙的字。我费不少功夫才弄到手的。三爷看一看,和信对比对比。”
莫天悚一把将纸全部推开:“直接告诉我答案!”
谷正中迟疑道:“从笔迹上看不出是谁写的,只有从谁能在这当中得到好处去考虑。三爷,谁最不希望你和罗天在一起呢?”
莫天悚终于明白谷正中是在怀疑何人,大怒,几把将信和纸都撕得粉碎。
谷正中鼓掌道:“碎了好!碎了才干净!忘记告诉你,罗天离开京城以后还没回来过呢!晚上大约没客人去你那个富丽堂皇的国公府吃饭。”
莫天悚气得笑起来,站起来朝外走去,嘟囔道:“我真该全部用新人!龟儿子一个个都他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谷正中大笑:“那你只能是找一群笨蛋来用!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君是探花郎。再去闻点梅香怕什么?”
莫天悚没好气地回头道:“前朱雀,后玄武,左龙右虎,子乃装甲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怕的!”开门走出去!
谷正中失笑,装甲人,装假人?这世上真有装甲人那也是非莫天悚莫属,素来都是油盐不进!怎么又忘记不能和莫天悚对对子?捡起桌子上的信纸,小心地拼合在一起,用浆糊沾好,依旧装进信封收在架子上的文书堆里。
回到家里,凌辰果然说罗天家一个人都没有。凌辰又去了三玄极真天开的药铺,但无涯子和中乙都说莫天悚刚到京城,他们不便打扰。莫天悚点点头:“那我们自己吃。去通知二爷和玉姑。”凌辰道:“刚才二爷和玉姑一起去扶醉归了,说不用等他们。”
莫天悚嘀咕:“桃子去喝好酒也不说叫上我一起!”甚是孤单地和凌辰一起吃完晚饭,觉得非常无聊,要凌辰陪他一起去练剑。
凌辰狡猾无比,答应以后却只让八风去陪莫天悚,自己溜了。八风的武功太低,加在一起莫天悚也觉得不够味道。勉强对打一阵子,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忽然间甚是想念袁叔永。那小子不像凌辰是和莫天悚一起打架长大的,对莫天悚的武功丝毫不感兴趣。袁叔永总想偷师,每次陪莫天悚对打都出尽全力。
练武没意思,莫天悚只好又去书房消磨时光。今天刚刚才到京城,书房里只有一些从前的文书。莫天悚随手翻一翻,实在没心绪,又放下来。再去拿书看,还是没心情。这本翻翻,那本翻翻,百无聊赖一直等到三更,莫桃和玉姑也没回来。只有自己先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