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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鸟之歌(1)

秋学期,我们五(2)班从一楼搬到二楼,二楼视野开阔,登高望远,可以看到绿色的树叶,而且,有一根枫树枝,都长到窗玻璃跟前来了,伸手就能摘到树叶,说不定,再过几个月,枫叶红了,还能摘到漂亮的十月红叶哩。

今天是新教室的第一堂课,王昕昕正要打开课本,忽见一只小鸟飞过来,落在靠窗口的那枫树枝上,侧过头,对她看。黄黄的小嘴,啾啾叫了几下,又对她看,看看,又叫几声,好像在跟她说什么话似的。王昕昕不敢惊动它,只偷偷地对它摇手:上课哪,别说话!老师不让说话的!谁说话,她会让谁出去的!小鸟听不懂,还是啾啾地说个不停。

这小鸟好漂亮喔!长长的身子,尾巴上几根彩色的羽毛,高高翘起,就像彩色的旗,好看极了!叫的声音,尖润圆滑,很有节奏,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就跟小女孩说话那样的好听,可惜我一句也听不懂。

小鸟的不期而遇,使王昕昕激动的心情一时无法安静下来,不好好听课,又怕老师突然将我军。就悄悄地拿起笔,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小鸟一吓,“呼!”一下飞走了。

第二节是数学课。王昕昕正要做题,只听窗外一阵啾啾叫声,掉头一看,那只可爱的小鸟,又飞回来,仍站在那根树枝上对着她叫。

咦!它怎么又飞回来了?是想唱歌给我听,还是要跟我说什么呢?不,一定是饿了。给它什么吃呢?王昕昕数学老师看了一眼,偷偷地把手伸到书包底下掏,掏了半,才掏到一点饼干屑屑,悄悄地放到窗台上。

小鸟侧过头看看,不吃。拍拍翅膀,又叫。

王昕昕三动两动,还是被数学老师发现了。问:“怎么啦王昕昕?你不舒服吗?看什么哪?”

王昕昕一吓,连忙说:“没,没有。”

趁老师掉过脸去黑板写字,她赶快对小鸟摇手,叫它趁早闭嘴。

它就是不闭嘴,而且叫得更起劲。

这时,王昕昕的同桌刘泰英被它叫烦了,毫不留情,揉起一个纸团砸过去,吓得小鸟魂飞魄散!

“你!……”王昕昕伤心得用膀弯狠狠地捣了一下刘泰英。

刘泰英嘴一咧,不敢吭气。

哎!这下小鸟肯定不会再飞回来了!王昕昕的眼睛始终不肯离开窗口。

第三节地理课。

地理老师刚把地球仪放到讲台上,还没开讲,窗外一阵鸟叫声抢先飞进了教室。

王昕昕连忙往外看,呀!那只可爱的小鸟又飞回来了也!她赶快把刘泰英往一边推推,不让他再砸小鸟。

一会,刘泰英也被小鸟的歌声所打动,小鸟叫一声,他也轻轻跟着学一声,逗得小鸟一连串地叫个不停。他悄悄地捅捅王昕昕,说要给小鸟捉虫去。说着,举手报告老师,说去厕所。便一溜烟地跑到操场草坪上,捉来只小蚂蚱。弄死。放到窗台上喂小鸟。

也许我们跟小鸟乐得太忘情了,猛听地理老师黑板擦使劲往讲台上一拍:“王昕昕!”

天哪!吓死我了!地理老师今天这是怎么啦?从来没这么大声喊过?王昕昕吓得连忙站起来。

“老对窗外看什么?看你魂哪?不想听我的课,给我出去!”地理老师一定是气糊涂了,她从来没骂过同学。大约看王昕昕态度好,站了一会,又让她坐下,叫王昕昕下课到她办公室去。

玩完!被地理老师“拍砖”无疑!

这一节自习课。

每到自习课时间,班主任老师总要来讲他的课。估计,刚才数学老师和地理老师,肯定向班主任告了状了,说王昕昕今天上课怎么怎么不注意听讲,要不班主任一进教室,眼怎么就对坐后排的她看一下呢?

这一看,使王昕昕心里有点发冷,凭以往的经验,老师平白无故对谁看,肯定有事。

真是越乱越添乱,王昕昕心里正七上八下无主张,窗外那只不知趣的小鸟,不知啥时又飞了回来,站在树枝上,翘起尾巴,一个劲地叫,看看叫叫,叫叫看看,而且叫的声音和节奏不停地变化着,开始是“啾啾,叽叽,啾啾啾,叽叽叽……”后来是“啾啾啾,叽叽叽,啾,叽……”并且越叫越急,叫一气,飞开一会,马上又飞回来,继续叫。

看它乐得那样,王昕昕心里又急又气,臭美你什么呀?谁不知你漂亮?谁不知你唱歌好听?可你也该知知趣嘛,你没看到班主任老师在讲课吗?要是让他看到你,不一下子轰了你才怪哩!

她说她的,小鸟唱小鸟的,根本不把王昕昕的处境当回事,急得没法,只好默默求它:哎呀!走吧!别捣乱,下课咱再玩好吗?求它不听,王昕昕想轰它,可又舍不得,它太可爱了!似乎已经认知了她的友好,每到上课时间,就准时飞到我的窗口,站到那根树枝上,对着她叫。

王昕昕发现,这一次,小鸟好像有些特别,不但一直不停地叫,还不停地飞来飞去,它好像有啥很急的事?……王昕昕对班主任老师看了一眼,趁他倾身跟前面同学说话,她偷偷地把头探到窗外,想看个究竟。可看了好一会,也看不清小鸟到底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一会,又从什么地方又飞回来?

哪知道,王昕昕的小动作,还是叫老师觉察了,而且不吱声不着气地在朝她走来。他每走一步,王昕昕的心就往嗓门眼提一下,听他那“嗑!”“嗑!”的皮鞋声,就跟鬼子进村地似的让人紧张。心想,这下完了,等他走到桌前,肯定是一声炸雷!王昕早赶快用手偷偷捂住耳朵。

然而,没有。班主任老师走到她桌边,不但没吼,还低下头,顺着王昕昕看的方向,往外看。当看到一只美丽的小鸟在歌唱时,他温和了,小声问王昕昕:“它很美,是吗?”

王昕昕有点不相信班主任老师踱她到跟前,会这么和风细雨!大概是暴风雨来临前暂短的平静吧?她连忙慌乱地点点头,并悄悄捅了一下旁边的刘泰英,两人装模作样看起书来。

“你喜欢它吗?”班主任老师仍站在她桌旁,小声问。

“嗯。”王昕昕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试探着他的意思,是不是发火前的情绪控制?

“你认为它在唱歌吗?”他的声音还是那样轻。

“嗯。”王昕昕小声搭讪:“它唱得很好听。”

班主任老师很有经验的样子,马上说:“它好像不是在唱歌?”叫王昕昕和刘泰英,“你们看,它一会儿飞走,一会儿又飞来,好像有什么急事对不对?我倒觉得它像在呼救?如果它是在快乐地唱歌,肯定不会那样焦躁不安的。好,下课后, 我们一同去看个明白。先上课好吗你们?”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王昕昕和刘泰英可以听到。

下课了,班主任老师悄悄地叫王昕昕和刘泰英来到教室后边。

教室后边的树枝上,有许多那样漂亮的小鸟,它们看到人,“轰!”的一下都飞走了。树枝上,只剩下一只个头很小的小鸟,那只小小鸟看同伴们都飞走了,很着急,也想跟着飞,拼命地叫着,拍打着翅膀,可就是飞不走!怎么飞,也飞不起来!急得在树枝上乱蹦乱跳。

班主任老师上前仔细一看,吃惊地说:“哎哎哎!你们看,那小鸟的腿,被一团尼龙丝缠住了!”

听班主任老师这么说,王昕昕连忙上前去看——真的!它的腿,被白白的一团尼龙丝紧紧地缠在树枝上,飞也飞不起来——王昕昕这才明白,那只对着窗口啾啾叫的小鸟,它根本不是在快乐地唱歌,而是在向她们求救!

班主任老师忙叫一个刘泰英去后勤处找来一架升降梯,他亲自爬上去,一缕一缕,慢慢地解开缠在小鸟腿上的尼龙丝。将受伤的小鸟小心翼翼地笼在手心里,从梯子上下来,说:“谢谢你王昕昕,你的细心观察,无意中救了一只小鸟!要是再过两天没人发现,这只可怜的小鸟就会死掉!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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