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的狂信徒们都去哪里了?”
流风虽然是个邪神,但是本质上还是个好人。
所以当年追随他的信徒们都在其四十多岁的时候就逐渐收回神力,让他们没有那么疯癫,好方便他们找一个新地方从新开始生活。
不过这种方式并不太好,好多人在恢复清醒后都选择了重回流风的怀抱,以至于流风很长时间都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取消这种退休政策。
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个人均寿命只有四十岁的时代,流风让这些信徒活过均值本身就是极大的仁慈。
由此可见不知不觉中流风的思维也变得不那么正常。
当然还是有一些信徒按照流风预想的那样隐姓埋名,抛去少数几个收养一大堆孤儿想要为流风筹备圣军的疯子,大部分人还是很正常的回归家庭。
此时流风按照记忆来到一座农场,敲开户主大门的一瞬间,一股令流风熟悉的血腥味从屋子里扑面而来。
“把人祭改为牲畜祭祀,很棒,我很喜欢!”
流风看着坐在长桌主位的老人,很是赞赏,一开始流风也没有打算要过于血腥的祭祀,只不过想要赐予无比强大的罪之枝还是需要同类的鲜血。
所以流风只能让信徒们去狩猎强大的人类,献祭他们的敌人,来获得强大的力量。
这些信徒在能力被流风回收之后,不少人还保留原先的传统,自然被帝国的警察系统追捕的很惨,可是不接触鲜血他们的罪之枝就会变弱。
就好像一个人一开始用手枪保护自己,并为自己争取到生存下去的权利,那么这个人就一辈子无法放下手枪,因为只有触碰枪支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流风看着眼前的老头居然研究出血豆腐的做法,忍不住的称赞。
“吾主,我还能继续侍奉您吗?我不追求常伴您的左右,但是我希望能够时刻看见您的身姿,让您的光辉照耀我。”
老人单膝跪在流风身边,他的子嗣们则畏惧的缩在房子的另一个角落里,眼睛湿润的母亲捂着孩子的耳朵,不然孩子知道眼前的事情。
明明都能接受牲畜献祭,甚至都能接受血豆腐等血制品食物,就只是看见老头一脸狂热的跪在自己身边,一副可以抛弃一切的样子,就畏惧流风。
流风看着女人,女人只感觉胸口有东西被抽出,那是一串有着五角星图案的念珠。
“能告诉我,你的神在哪吗?”
流风询问女人,女人畏惧的跪在地上,指着天空,嘴里不断祈求。
“孩子,你为何畏惧,吾主是世间最仁慈的神灵,你现在的丈夫,你居住的房子,你轻松的生活,都是吾主的恩赐,你为何要畏惧?为何要信奉那些伪神?”
老人颤抖的站起身来,对他的儿媳不断的训斥,一旁的儿子看见父亲的样子,挺起胸膛将妻子儿女护在身后,与父亲对峙。
“那个都没有关系的,我只是单纯的出来溜达,想要看看你们这些老人过的如何。”
流风眼看一处家庭伦理剧将要在眼前上演,连忙阻止。
“父亲,你到底怎么了!父亲?您为何要听信这个男人的话,难道父亲您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
儿子摇晃着父亲的肩膀,看着这个一起度过大半辈子的男人,感觉无比陌生。
从家里接待这个男人开始,老父亲就变得无比奇怪,先是趁他不备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杀死家中所有牲畜,然后更是亲自下厨动手为眼前的男人做一顿丰盛的大餐。
期间扛着死牛好悬摔倒的父亲更是将想要帮忙的他抽打到一边,踉踉跄跄的一个人扛着半头牛进入厨房。
“吾主,真是抱歉让您看到我的不肖子孙的样子,没有为您培养一位祭祀出来真的是万分抱歉。”
听见流风将刀叉并拢的声音,老头又回到流风身边,对流风无比抱歉。
“没关系的,人各有志,我只是想要知道你还有没有过去那些祭祀的联系方式。”
“当然,当然!我们时刻都为您准备着。”
老人身手灵活的跑上楼去,流风看着被吓住的一家子,示意他们上桌吃饭,不过看着对自己既畏惧又不得不挺身而出的丈夫,流风只能放弃尽可能和蔼的联系老部下的想法。
“其实我是个好人,真的!”
流风尽力的解释,老头拿着一张血书契约下楼递到流风眼前,让一切解释化为乌有。
“血书……真是有我们的特色啊!”
流风看着上面的名字以及一个个血指印,纸张摸起来好像皮肤的质感,或者说就是皮肤,以及契约背面是一张狰狞的面孔,让流风放弃了继续解释。
与老头告辞,顺便帮他把死去的牲畜都复活归来,流风拿着一卷血契感应上面的血迹开始漫长的寻找之旅。
流风也并不知道在他走后,老人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坐了许久,最后从书柜下面抽出一个落满灰尘的大皮箱子,里面装着一套无比精密的通讯工具。
熟练的将设备调制好后,老人用这台机器联系一位身居高位的帝国官员。
“他来了,我又失控了,真是抱歉。天哪!到底是谁把这位释放出来,我的天哪!我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老人在机器面前声泪俱下,另一边听着都人已经没有心情听他的诉说,而是连摔四下,腿都站不稳的从地下室跑出来,摁下一连串的摁扭,让当年的人们都知道那位的降临。
几十年前的帝国还无比的强大,甚至联邦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将他们打的节节败退,尝试各种办法都不能阻止战线疲态的高层们觉得尝试一下不那么科学的办法。
于是一群人带着祭品走进黑森林之中,除了那支小队没有人知道黑森林发生了什么。
帝国的居民只知道帝国一改往日的疲态,反过来将联盟压在身下狠狠揍了一顿,并索赔了大量的资源以及土地。
而当年那支小队剩余的成员,有的身居高位,有的则归隐田园,还有几名则是搬到黑森林附近的村庄,老头就是其中一位。
到底是监视还是有着别的什么样的情感呢?老人并不知道,他只是几十年来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再次见到流风的场景,幻想了无数次英勇就义的场景,却没有想到最后居然如此的软弱。
拿出帝国士兵配备的标志左轮,老人只留下一枚子弹,转动一圈后连续扣动扳机七次,都没有出现他所希望的结果。
“我是个懦夫……我是个懦夫!”
老人把左轮子弹卸下,开始挑灯写信,只希望其他老伙计能够保存最后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