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凌凐的家,血段宅。
凌凐缓缓坐起,打了个喷嚏。
头好痛。
“轰!”窗外再次响起不明所以的爆炸声,看来战线仍未结束。
凌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表,指针转到了‘7’的位置,然后她往窗外看了看,天空有些暗。
看来现在是晚上7点,凌凐再次在脑海中默念了一遍今天的时间:八月二十六日的19时。嗯,没错。
顺带一提,今年是新历716年。
这个时间的话,也可以证明刚才……不,上午的事是真的。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肚子好饿。
如果是这个时间的话,也说明自己没吃午饭啊。
不,虽然只是没吃午餐和晚餐,但她饿的程度简直就好像从早上开始就什么都没吃似的。
好像自己昏迷到了八月二十七日的凌晨7点一样。
话说7点也不能说凌晨了吧……那就是饿到第二天的上午7点?不,7点和上午也不太搭。
凌凐摇了摇头,选择不再纠结这个哲学难题,而是走出房间,看了看狭长的走廊。
血段宅并不算小。
从她的房间,往正厅走,依次路过了血段陨凐的房间和两个空房,而血段轻逸的房间则是最接近正厅的那个。
厨房是在正厅的后面,她缓缓走到正厅,准备摸去厨房。
这时,她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封信。
凌凐拿起看了看,有些重,这封信是用优秀的纸质制作的,信封很工整、方正,显得精致,想必是什么人给轻逸的信吧。
想到这里,她想起白荫给她扔的那块石头,条件反射般的掏了掏兜,但兜里什么都没有,于是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这已经不是上午穿的衣服,也是,毕竟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呀,至于那件衣服,现在应该已经被洗过一遍了吧。
——最好洗过一遍。
话说都这个时候了,轻逸居然还不在家,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这样想着,凌凐轻轻地将手放在了信封的开口处……
“咕……”肚子叫的声音。
凌凐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找些吃的。
她扭头向厨房走去,如果轻逸不在的话,那饭就交给陨凐了,但好像……连陨凐也不在呀,所以……
正厅与厨房的距离很近,只有十几米。
案板上放了几个萝卜,但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她拿起一个,看了看,又放下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她反而并没有那么失落。
血段凌凐叹了一口气。
向后院看去,发现雨已经停了,天色正在逐渐变暗。
她悄悄地走了走过门,池塘寂静而又喧闹,喧闹在于蝉的鸣声,而寂静则在于可以听清残余的水滴从屋檐落入池塘的声音。
这里也不会有食物的吧。
她重新转向厨房,这时,她看见了一个闪亮的东西,她蹲下看了看,发现那是一个银币,于是就捡了起来。
一枚硬币做不了什么,但一枚银币却可以干很多事。
凌凐将那枚银币拿着,走到了玄关处,放进了外套的口袋里,然后穿上外套,在仔细的锁好门后离开了血段府。
血段府外面,是一片森林——没错,血段府就位于森林里,准确地说是西陵城东南角的大森林里。
从这里到最近的市区大概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如果按一个来回算的话,则要花费至少一个小时,而吃饭至多是二十分钟,那样的话,再加上一些杂项,等回来大概就是八点半了。
“……”话说自己当初怎么会拿那个打赌呀!现在回想可能只是赌气吧,却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名为血段凌凐的女孩还是很内疚的。
应该不会在半路出什么事吧,虽然是下雨,虽然是浓雾……额,雾气没有那么夸张的啦,好歹走过很多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
当时她是这样想的。
当时,血段凌凐撞到了晨曦,然后追到了一个小巷里……
嗯,她的记忆就到这里。
“阿嚏!”凌凐又打了一个喷嚏,她将身体缩在了衣服里。
夏天的夜晚,某些人可能热得流汗,还有人可能冷得发抖,这点在夏末尤其明显,与地域无关,这是每个人的特性不同而造成的,而凌凐属于后者。
地上有许多小水池,似乎让空气更冷了一截。
凌凐依着路很快走入了算是中心一点的位置了,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甚至没见到什么人。
虽然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偏僻,但凌凐总是感觉今天格外寂静。
“轰!”凌凐走的方向发生巨大的响声。
听声音,‘战线’也许是在西陵城的另一边,战线居然到现在还没结束。
或许是因为轻逸的职业是警备人员的原因,凌凐对西陵城的治安很是信任,这应该是凌凐第一次失望吧。
很快,凌凐进到了一个相对繁华的地方,她本以为那里该有很多人,但现在也是空荡荡的,包括两旁也商店和餐厅,没有一家是开的,仅仅是前面的拐角传来微弱的光。
她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嘴,无论是商店还是餐厅,都可以填饱肚子吧?
除了隐约传来的爆炸声,几乎感觉不到别的。
那也仅到上一秒为止了。
凌凐思考着走过拐角,忽然就有一个与她高低相仿的灰色大风衣撞了上来,将她撞倒了。
“好疼!”凌凐迅速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好在这并不是她最喜欢的衣服……相对于上午那件而言的话……
“……”
所以这根本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自己心爱的衣服被弄脏了呀!
而且这已经不是今天的第一次了,第一次的话可能还能稍微冷静的,但第二次的话,光从心态上来讲,就不是第一次能比的了。
她走到了对方的面前。
对方戴着兜帽,因此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她披的一层灰色大风衣了。
那个人似乎也察觉到了,用手拉住了帽子,使其不至于落下。
于是乎,凌凐就生气了。
“你是谁?”她问。
那个人听到后,愣了愣,然后将头放得更低,咳了两下,似乎准备蒙混过关。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凌凐蹲了下来,将手伸向对方的兜帽。
“你家在哪?”她问。
不过在兜帽下的脸,却超出了她的想象。
因为那个熟悉的蓝色眼睛,她今天已经见过三次了。
“晨曦。”她的眼神夹杂了些许严肃。
“啊,你好呀!”凌凐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抓住了晨曦的肩膀,这样就不会被她跑掉了。
不过与上次不同,这一次,晨曦没有任何想跑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低下了头。
话说,她到现在也只是咳嗽了两声而已。
“那就把你送到晨府吧。”凌凐漫不经心地说道。
然后,晨曦突然抬起了头,漏出了有一点慌张的表情。
果然,她的反应,怎么说也不合理,所以凌凐有点怀疑她的身份了。
“你不说,我只好送你过去了。”
说着,凌凐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
莫非那个人不是晨曦?下雨时遇见的也是这个人,但那时候叫她,她为什么会跑呢?
早上的时候,凌凐也曾叫她晨曦,然后她似乎想否认,然后就跑了,然后大喊了一声。
再然后,她想去救这个女孩,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
“呦,今天运气不错啊……多亏你跟来了啊。”
……
“什么?你不知道吗?”
这是在凌凐询问他的身份时他说的话。
“算了,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死吧。”
……
“你合格了。”那个男人说。
……
“……”凌凐仔细地想着,她将金色男人说的那些话,在脑中不断重复。
感觉好像哪里有问题?
男人认为血段凌凐是知道男人的,并且可能他也认识血段凌凐。
“咳……咳。”女孩又咳嗽了两下,这吸引了凌凐的主意。
不过无论是怎样,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眼前的这名女孩都不会是凌凐所认识的那名女孩了。
但此时,女孩却插入了一句奇妙的话。
“我是真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