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无情地滴落,夜空下一具残破不堪的身体扛着另一具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
“停下吧。”
这是索伦第一次听到齐格飞用这么绝望的语气说话。
索伦伤比齐格飞重得多,他的身体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不过索伦重伤了,关他ghost walking什么事情。
尽心尽责的替身扛着齐格飞顺便带动索伦朝着齐格飞的小屋走去。
来到小屋,索伦把齐格飞丢到床上,自己瘫倒在了椅子上。
身为医生的他清楚自己的身体,那个男人手下留情了。
索伦摸出从褐色男身上偷的东西,对着灯光看了看。
这是一张名牌,上面写着:瓦尔特杨,还印着一个看不懂的图标。
因为要恢复身体,索伦在齐格飞家里多逗留了几日,这几天里齐格飞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常常像一个幽灵,飘荡在那些和塞西莉亚一起呆过的地方。
那些熟悉的地方却只剩下零星的回忆,齐格飞寻寻觅觅,却找不到一点东西来填补胸口处的大洞。
尽管认识齐格飞才不过几天,不过索伦从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十九岁青年身上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这种失望,失落,绝望,他曾也体会过。那种感觉对索伦来说就像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也感受这种苦涩。
一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索伦走到了发呆的齐格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找吧,不去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
齐格飞像是如梦初醒,无神的蓝眼睛恢复了焦点。
他的灵魂无时无刻都在告诉他,他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他的灵魂,他的身体,他的小老弟都在告诉他:自己想见她。
齐格飞下定了决心。
次日,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了苏醒已久的索伦身上,索伦揉着干涩的眼睛,看着收拾好的齐格飞。
“感谢你,索伦,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找到他。”
拿着一个小包的齐格飞收起了往出随意的语气,认真地对索伦说。
“你知道她在哪吗?”
“知道,怎么说呢,我是从里面跑出来的。”
“是嘛,真是好啊,祝你好运。”
索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对了,索伦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无以为报,要是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自己拿吧。”
“那么,谢谢了。”
索伦拿起了角落里装吉他的背包,背在背上。
太阳越什越高,柔弱的阳光也变得强烈起来,留下一个背背包,一个背吉他的人的影子。
“索伦,你要去哪呢?”
“不知道,一路向东吧。”
两人不可能顺路,他们很快就分开了,索伦很高兴,齐格飞选择了一条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路。
索伦没有目的地,被褐发男打爆的他更清楚自己的弱小,他陷入了迷茫。
生活就像是一个怪圈,圈圈绕绕又回到了原点。
遇见齐格飞后,他突然发现,自从那件事之后自己就不会再有像以前一样的平静生活。
每天在诊所喝咖啡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齐格飞选择了去找,而索伦无处可找,只能喝着咖啡,看着照片发呆。
他迷路了,彻底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即使能想出“去找吧”这样的漂亮话来鼓励齐格飞,可他却想不出任何一句话来激励自己。
只是漫无目的地朝东走。
无人的地方,拿死士和崩坏兽的灵魂来恢复体力,没有崩坏就抓点野味,好在没有得肺炎。(武汉加油)
到了城镇就看看有没有委托,很快,佣兵界就传出一个“么得感情的吉他手”的传说。
只要是被一个背着吉他的男人接到的委托,不出三天绝对会被完成。
不过他行踪飘忽不定,即使有人想专门找他做任务也找不到他人影。
从齐格飞那拿的吉他一直被索伦保护得很好,松了弦,用防水布包好再塞进吉他包里。
不过一次都没有拿出来弹过,至于那块偷来的名牌则塞进了吉他音孔里。
7 years later
1998年十一月西伯利亚。
天正下着大雪,像鹅毛一样的大雪严重地遮挡了人的视线。
雪原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人影,背后好像背了一把吉他。
前几天,这附近的两伙黑帮在这里发生火拼,结果是两败俱伤,两百多号人都死在这里。
很快,索伦就发现了那些死去黑帮的尸体,有的早就被雪掩埋,有的则被挖了出来。
不远处,一个孩子坐在一具冻得僵硬的尸体上,寻找着什么。
“听说这里有个吃尸体的鬼,现在看来真是个可爱的鬼啊。”
悄无声息来到孩子生后的索伦率先打了招呼。
孩子瞬间根据声音判断距离,然后用手上的匕首捅向索伦的腹部。
索伦一伸手,牢牢地抓住孩子的手腕,制服了她。索伦有机会好好看看这孩子长什么样子。
一看到她的脸,索伦的眼睛不禁颤抖了一下。
这女孩大概四五岁,精致小巧的五官,像是保护色一样的白色短发,红色的眼睛里透露着警戒。
这张脸一下子和索伦记忆中的一个人重合起来。
索伦愣了神,女孩果断抽出手,用锋利的匕首在索伦手上划了一刀。
鲜红的雪在雪白的地面上显得格外醒目。
疼痛把索伦从脑海中拉来回来。
索伦看了看手上的让和拿着带血匕首的女孩。
果然,这个国家的孩子在拿刀叉之前就学会拿刀了。
“匕首不是那样用的,要我教你吗?”
索伦毫无戒备地朝着女孩伸出手。
后者十分困惑,然后,再在前者的手上插了一刀,这次,是贯穿伤。
索伦收回了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能用和平一定的方式。”
接着,控制替身,绕到女孩后背,打昏了她。
将女孩从雪地上抱起,女孩的身体出乎意料地轻,这时候,索伦注意到了她布满冻疮的双手。
然后,摘下了自己的手套,过大的手套在女孩小巧的手上显得有些滑稽。
索伦看了一眼天空,然后朝着自己的暂居点走去。
在他身后是几十具被人用手挖出的僵硬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