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的教书先生应当感到愧疚。”
慕容兰一脸无赖的模样坐下,“看你这样我也没说错,我说我怎么瞧着你脸色越来越红润了,原来是有个丑丫鬟伴着。”
“你说谁丑呢!”宋茗画猛地一拍桌子弹了起来。
刚刚进入审问阶段,想从沈清秋的嘴里套出些什么来日后好笑话他的慕容兰浑身一颤,一副被惊吓的模样看着宋茗画。
“说你丑。”
女孩子都是这样的不成,说风就是雨的。
“我丑,我丑我也比你这个娘兮兮的七皇子好!”宋茗画双手叉腰道。
私下说她丑她绝不会这般闹腾,可这是在她心上人的面前说她丑,不论是谁,都不能轻易放过。
慕容兰的手边掐住了宋茗画的脸蛋,后者也不甘示弱,双手双脚并用往慕容兰的身上招呼。
“我可是当今的七皇子,竟敢如此说我,小心我诛你全族。”
“你来啊,我家姑娘可是喜欢我了,要是她知晓你诛了我全族,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一说到成千染,慕容兰心里更来气,想想那个女人。
他为了她的安全感到担忧,可是这个女人呢,压根就不带怕的,直接跑去找楚凤璃了。
当初来天运国所说的那些话,一瞬间都快忘了彻底了,也不知晓楚凤璃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别闹了。”沈清秋少有的正视着慕容兰,对着他的脸十分认真地命令了起来。
慕容兰也觉得这么闹没什么意思,便松开了宋茗画肉肉的小脸,起身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双手背于身后潇洒地走出了禅房。
只是他在合门前,还没忘记格外温柔的叮嘱道:“记得早生贵子。”
沈清秋的医书横着飞了出去,可惜门已经被关上了。
慕容兰觉得走下山的这一路没什么意思,他想找沈清秋说说话的,纵然他不爱搭理他,但听听也是好的,可现在是多了一个宋茗画。
又是成千染身边的人,他是赶也赶不走,又不能将这欠揍的小丫头如何处置。
庄城。
成千染住入了城主府后,日子过得还算是逍遥。
除却第一日见到徐琦外,接下来的两三日没瞧见过人影。
客房也是空荡荡的,瞧着也没什么人来住。
一日三餐都有婆子送过来,不丰盛也没苛待她。
她先前与徐琦也是没见过,如今算是在城主府上做客了。
就是不知晓王之敏在地牢里过得如何了。
“姑娘,今日的饭菜给你送过来了。”惠婆子端着个饭盒走路不紧不慢的。
成千染笑着接了过来,“嬷嬷坐着,日日让你给我送饭也是辛苦了。”说着话,成千染便将兜里事先准备好的银钱塞到了惠婆子的手里。
惠婆子瞬间喜笑颜开起来,指着饭盒说道:“今日可是烧了道好菜,红烧鱼,就是不知晓姑娘你喜不喜欢吃了。”
“能凑合吃就行了,哪还能那么挑三拣四的,只是我想知晓,这城主府我何时能出去啊。”成千染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说道。
“姑娘莫急,现在你住在此处,总比那些人住在地牢里来得好,我家小姐也是过过场,等日子到了,就一起洗脱了罪名放出去了。”惠婆子安慰着说道。
成千染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哎,也是不凑巧,若不是与人闹起来,也不会来此了。”
“吃饭,菜都要凉了。”惠婆子指着成千染的碗笑着说道。
随后又压低声音与成千染凑近了几分说道:“放心好了,最多三日就能出去了,我家小姐这不是在气头上。”
“也是,徐小姐性格直爽,难免会被人伤了。”成千染话里有话道。
“哎,要不是我家姥爷瞧上了权势,也不会让小姐嫁给那样的人,如今丧了命,又是封城又是抓凶手的,凶手是抓了一批又一批,就是没个结果罢了。”惠婆子替着徐琦伤神道。
这回便轮到成千染来安慰她了,其实不用惠婆子说那么多,光看徐琦的表现就能感觉到,她完全不在意承南郡王的死活。
如今闹得如此之大,无非就是想告诉外界,他们是有好好找凶手了。
“说起来我也是初入庄城没多久,远远地瞧见过郡王,说句不得体的,倒真是——”成千染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
惠婆子爽利地接过了话茬,“谁说不是呢,我家小姐相貌堂堂,谁知小就匹配了这样的人,幸好是没了,脱离了苦海。”
“是啊,徐小姐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成千染欲言又止道。
惠婆子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她询问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家小姐离了那样的人,日子自然是会越过越好的。”
“不就是郡王死的蹊跷,怕是知晓了些什么,才被人给惦记上了。”成千染轻咳了一声,“我这也是听说,外面说什么的都有,毕竟是这样大的事情。”
惠婆子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了,也明白了成千染话里的意思,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愕道:“竟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那些个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就是这些事,到时候假的都要说成真的,说实话我都有几分信了外面胡诌的谎话了。”成千染笑的一脸不在意道。
“那姑娘你可千万不要信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都是假的,郡王做了些什么,惹了什么是非,跟我家小姐可是没有半分关系的,我家小姐素来不爱管这些事情。”惠婆子坦白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多了,我就注销徐小姐并非会那般被人惦记着。”成千染用饭用的不多,这一顿下来,倒是吃得少说得多了。
但也从惠婆子的嘴里套出了一件事来,承南郡王勾结慕容恒,徐琦并不知晓也不在意,就是不知晓徐琦的父亲对于此事作何感想了。
“我家小姐不会的。”惠婆子笃定说道。
说罢,便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饭盒离去,又说了晚上什么时候给她送饭菜来。
成千染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住的条件虽然不差,但是这客房修的的确是不大好,迎着风口的位置,只要出来走上一会,都会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发髻散了。
“小黑。”
成千染伸出了手来,小黑便落在了她的手上。
“碧玺同意了。”
短短五个字,是小黑从天香楼那里传递来的消息。
按照碧玺的脾气,她绝对是不愿意的。
虽说用心不良,但也不是自轻自贱之人,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莫非是鸨母对她说了些什么。
不过无论说了些什么。这样的人都要握在手里。
“这是赏赐。”成千染将事先准备好的玉米粒放在了小黑的面前。
小黑认认真真将玉米粒全都吃了后,这才扇着翅膀离开了。
客房这处又回归到了平静,外面的知了声都停了。
成千染看着天色不早,便悄悄地换上了夜行衣,准备夜探城主府。
她急于想知晓,这徐家的父女是否已经摸清了她的身份,是否背后还在与慕容恒合作。
主厅内,徐琦与徐程坐在一起喝茶。
“父亲,案子查的如何了。”这么多天来,这还是徐琦主动问起关于承南郡王之死真正凶手的事情。
徐程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还在调查中,这事不能急着结案,就算是抓到了凶手,也得慢慢地审问,将一切都问仔细了。”
“父亲,我想不明白这不就是个凶手的事。”徐琦撇了撇嘴极为不解地说道。
徐程轻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疼惜说道:“这事得从长计议……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父亲,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事情了。”徐琴警觉地问道,今日下午惠婆子与她说的那些话,她可都还记在心上呢。
“这事你就别管了,现在郡王没了,你也不能一辈子为了他守寡,再说你们也没个孩子。”徐程揉着太阳穴说道。
“是不是牵涉到命案的幕后凶手了,是他指使的郡王做了那些事情吗?”徐琦不解地问道。
徐程的声音瞬间抬高了几分,“什么事情,你一个女儿家过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怕父亲查的太清楚,我们徐家就完了,先前我就觉得不对劲,他那样的人,若是有一日不留恋花楼,狗都能改了吃屎。”徐琦也管不得什么仪态了,对与承南郡王,她只是感觉到了深深的恶心。
这样的感觉,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他那段时间竟然没有去花楼,又是找人拓印画像,又是拉着人去公然闹事。”徐琦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继续说道,“一看便是受人指使!说不定就是没有完成布置的要求,所以这才没了性命。”
“我不希望父亲也与他一样走上那样的路。”
徐程看着自家的女儿突然哭了起来,急忙去劝道:“不要想太多了,没什么事情,我只是再调查一番,也没露出什么马脚来,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