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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年心之珍惜

当一切步入高二,高二分班,不出B先生所料,布丁小姐去了实打实可以进入重本大学的火箭班,而B先生本人根据高一整年的综合成绩进了实验班。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B先生用手机对布丁小姐说:“隔壁班的学霸,时光太短,距离太长,你要等等我啊!”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记得带上四匹马,不然我可跑了。”布丁小姐回复说。

“何止四匹啊!八匹!是八匹!”

“好,我等你。”

新学年开始,B先生的同桌换成了男孩。课堂上,忽然之间,B先生恍了神,因为身旁再也听不到布丁小姐的笑语欢声,若是以前,即使不说话,但布丁小姐依然在身边,那样的感觉就很好。

课间休息,B先生打着幌子站在走廊上呼吸新鲜的空气,看树影投下斑驳的影子,实则是想偷看布丁小姐几眼,可B先生扭头发觉隔壁走廊空荡荡的,窗户里传来老师正在讲解的数学题。

B先生想,看来每个人都不容易啊,布丁小姐应该比我更辛苦,辛苦到连看她的时间都不给。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下自习,放学是一天中最热闹的光景,很多人往操场的方向走去。B先生隐藏在人流中,一眼就看见穿着校服的布丁小姐。B先生拍布丁小姐的肩膀,说:“怎么样?”

布丁小姐回答:“唉,再也找不到如你一般的人,来激励。我举目望去,无一不是学霸,要是我成绩差一点儿就好了。”

“我在关心你,而你竟取笑我,伤心。”B先生气恼。

“谢谢!虽说学霸多是多了一点,但我也不赖啊!”

“嗯,布丁是最棒的。”

B先生和布丁小姐一起走到操场上时,已经有很多人了。每晚的十分钟跑步,已经成了二中备受欢迎的活动了,不但可以减压,而且可以强身健体。

B先生跟在布丁小姐的身边跑着,问:“你压力是不是很大?我感觉你胖了,有点小肥婆的味道。”

“你身上的皮,痒吗?想找打?”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啦。如果你压力大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树洞啊。”

“谢谢!”

夜晚的操场,没有满天的繁星,没有绚丽的灯光,也没有飞舞的萤火虫,虽然只有不燥的微风和短短的十分钟,却是B先生最快乐的时光。

B先生和布丁小姐从唐诗宋词谈到人生理想,从苦不堪言的考试谈到往后的大学日常。B先生问:“高考毕业后,你想过要去哪里上大学?”

布丁小姐想想说:“曾经年少有梦,想一路向北,无问方向,近似疯狂。后来,我沉醉在张爱玲的一点真心的文字里。我想去寻找张爱玲,想去她去过的咖啡厅,捧上一本书,只读她的文字。”

“没记错的话,提起张爱玲,我就会想到上海。我以后一定陪你一起去。”B先生带有肯定的语气的说。

“嗯,好啊!”

紧张的学习压力推着B先生不断向前,不断地朝着自己心中暗暗许下的誓言——和布丁小姐一起去上海,奔跑。

尽管很累,但想着布丁小姐近在眼前,B先生便不那么累了。

周一的语文晚自习,B先生偷偷的写着给布丁小姐的信,从最初的相遇相识,到经历的种种,再到如今的暗恋,细水长流中,B先生全部记于笔下,因为两个字,珍惜。

说起珍惜,B先生突然间也想到了回忆中的一个人,那就是严逸,毕竟他消失很久了。

在高一结束的时候,严逸最后一次找来B先生说:“奶茶,我决定了,我要离开。”

“为什么?”

“因为她回来了,和我爸陷入了无休止的争吵之中。而且,关于我爸和她的那段故事,一点儿都不美,都是骗人的。”严逸红着眼眶说,“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也忍了很久了。”

“很辛苦吧!”B先生安慰他说。

“既然当初选择离开了我爸和我,那么现在就不要回来啊。你知道抛弃的概念吗?就是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扔进垃圾桶里的感觉,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严逸落泪了,“我听了我爸的话,认为在我出生的时候,她就走了。没想到…我恨她,但我更恨我爸那种不要脸的温柔。”

“这。”B先生看着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少年第一次这么无助,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安慰他,只好默默的听他倾诉。

严逸擦了擦眼泪,苦笑:“反正我也长大了,自己的人生,自己接管。只是这么快,我,你,布丁就要再见了,真应了那句话,同行一程,流浪一生。”

“是嘛。你真的想好了?”B先生说,“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阻止你的离开?你要去哪儿?叔叔肯定会伤心的。”

“我会回来找他的。先去她的城市吧。”严逸肯定的说,“我走了,等我的消息。”

“那走吧!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

“嗯,走了。”严逸挥挥衣袖。

B先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像后来在学校街角的咖啡店里,严逸爸爸找来B先生,找他打探严逸的情况。

叔叔问:“你知道严逸去哪儿了吗?他断了一切联系,我找不到他了。而你是他要好的朋友。”

“西安。”B先生回答说,“那里有他的一位朋友,叔叔放心。”

“他还对你说什么了?”

“他会回来的。”B先生告诉叔叔,“他对我说过,爱,是陪伴与守护,所以他去了。他还说,他长大了,人生中一些路,他可以走过。”

“嗯,好。”叔叔说,“他以后的消息,希望你可以多跟我说说。”

“明白!”

“谢谢!”叔叔准备起身离开,“其实吧,那句,爱,是守护与陪伴的后面,还有一句话是,最终我们都要一个人抗下所有。我会悄悄的去看他,然后等他回来。”

说完,叔叔推门,离开。门的外面已然是深秋的季节,道路两旁的树,泛了黄,落了叶,恰巧的落在了叔叔略微佝偻的身上。看来,我们自认为的长大,在大人们的眼里,依然会是一个小孩。

且行且珍惜!因为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这是一封未完的信,B先生在信封上写,若我们当初不相见,如此便可不会相恋;若我们当初不相知,如此便可不害相思。

B先生发呆的幻想,高考结束的那天,自己站在布丁小姐家的楼下,鼓足勇气将秘密了三年的那句“我喜欢你”说出口……

不知不觉中,一纸情书,三年未满。

高二,再见,高三,你好。这一年,B先生十七岁。毕业和成年的字眼,格外的扣人心弦。

“吾志所向,一往无前,誓拼高三,终身不悔。”十六字真言,悬挂在教室的正前方,抬头就可以看见。每周的星期天,在学习委员的带领下,B先生和大家大声吼出这热血沸腾的话语。

每天的晚自习变成考试,除了语文,剩下的科目六点半发卷,八点半收卷,九点半出分数,再发回B先生他们的手中,然后老师们会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讲解完整张试卷,十点放学,人去楼空,回到宿舍。

B先生和布丁小姐见面变得很少,直至后来,几乎为不可能事件。因为语文考试结束后,B先生被要求坐在教室里积累作文素材,十点放学。操场上再也没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平安夜那天,英语考试。B先生写完作文,悄悄的从课桌里拿出明信片,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写下四个字,平安喜乐!

放学的人潮中,B先生笑着将礼物递给布丁小姐,说:“终于有时间能和你说话了。你们老师太过分,总拖你们的放学时间。”

“老师是对我们好!给你,我精心挑了好久的盒子和苹果,平安夜平安!还有明信片,回去才可以打开哦,晚安。”布丁小姐小得意的看着B先生说。

“晚安!”B先生开心的说,“以前还能在一起多待一点时间。但现在马上就要高考了,连跑步的十分钟都被剥夺了。”

“是啊!最后的时间了,一起冲呀!”

“冲!冲!冲!布丁是最棒的。”

“嘻嘻!”

宿舍里就寝后,借着灯光,躲过老师查寝后,B先生仍在反复观看着那个精美的盒子,以及布丁小姐写的明信片,“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而我也在想你。是布丁小姐秀气可爱的字迹,她整整写了三页信纸,从最初的相遇到如今的相知,是未完待续的故事,最后她还告诉B先生,高考是一个放平心态的过程,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未来可期。

是啊!未来在B先生的期待和梦里,熠熠生辉,和甜蜜。

一模是练习,二模是增加信心,三模是平复心态。历经三次模拟大考后,转眼间,高考就在眼前。

黄昏下的操场,即将毕业的高三学子三五成群的聚拢在一起,多愁善感的人儿,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笑了,因为同行的人走着走着就会离开。

B先生莫名的感伤,对布丁小姐说:“都说这便是分别,但至少今夜我还是二中的学生。”

布丁小姐也抬头迎着夕阳的余晖说:“是啊!三年太短了。一晃而过。你说,若我高考失利了,该怎么办?”

“你这么优秀,正常发挥就好,我失利都不会让你失利的。”B先生回答。

“我们一起加油!”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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