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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年心之终章(下)

一周的时间,在所有的身后事都处理妥当后,布若带着楚一禾回到了上海,因为楚一禾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担忧自己。

楚一禾的母亲说过,死者若已逝,活着的人也要前行,你赶紧回去学习吧,家里有我,就好。

但是回到上海后,布若并没有回到学校,而是跟布若说:“我想去走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布若搂着楚一禾的腰说。

“随便吧。”

“嗯,那一起去黄浦江岸走走吧。”

那时,初夏的黄浦江上,有蔚蓝的天空,飘着白色的云梦。云梦下坐着老艄公,在黄浦江畔寻思、托梦、情正浓!

弯弯流长的黄浦江,几经曲折,几经回旋,走向茫然视野。而江中的那艘小船像是一片云,留不住脚的,长年累月地飘呀飘!

布若和楚一禾就身处许许多多的赏风景的人之中。楚一禾忽然开口说:“你知道吗?小时候,爸爸经常会从外面带回糖果给我吃,特别是那种五颜六色的纸包糖,我很喜欢,每一次吃完,我都会把糖纸捋平,然后藏起来,折成星星。”

“有一次呢,爸爸意外的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糖葫芦,很红很红的那种,好看极了。记得当时啊,我问过爸爸一个问题,为什么人们喜欢吃糖?爸爸告诉我说,一禾现在还小,等你以后长大了,就会知道,有时候生活很苦,人要给自己一些甜头。”

“糖葫芦,很甜,对不对?那是我第一次吃糖葫芦呢,现在想起来,依旧很开心。”

“你现在想吃吗?我给你去买。”布若也看到了不远处在卖糖葫芦的大爷。

“我长大了呢。”楚一禾拉住布若的手,阻止他要离开的步伐,“你不要离开我。”

“嗯嗯,我一直在。”布若说。

“我还记得,小时候的夏天,爸爸会带我去放风筝,我在前面奔跑,爸爸就在后面托着风筝,跟着跑,等待着风筝起飞。”楚一禾靠在布若的肩膀上接着回忆,“后来,风筝飞在了蓝色的天空里,很高,很高,跟云做起了好朋友,还玩起了捉迷藏。”

“我说,爸爸你看,风筝躲在了云的下面了,为什么风筝可以飞的那么高,而我不可以呢?”

“爸爸笑着看向我,用他那温厚的笑容。然后爸爸会抱起我,一边在原地转圈,一边说,你看,一禾也可以飞啊,而且呢,可以一直飞,因为等一禾长大后,肯定会遇见那个为你护航的那个人。”

“那,爸爸,什么是遇见?我会问。”

“遇见,就像是春天走进了夏天,以后,你就明白啦!”

……

“爸爸,真的很喜欢说以后,说等我长大就会明白呢。”布若眼角湿润的说,“可我现在长大呢,怎么还变得特别爱哭了。布若,我们的以后会在哪里呢?不对,布若,你怎么还在啊?”

楚一禾话题转换得过快,一时间布若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了?看你这样子,我怎么能忍心离开。”布若回答道,“放心吧,不用担心我。等你内心平复后,我再走。”

“嗯,让你们担心了。”楚一禾振作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起来的。你还没回答我刚刚问你的问题呢?我们的未来在哪里?”

“首先,楚一禾,你要知道的是,我可以是那个一直托着你飞翔的那个人,我会是那个人,我会做那个人,而且万一你落下去了,我也会给你托着。”布若一字一句的告诉楚一禾,“可我最害怕的是,你会把我推开,不让我托着。”

“对不起。”

“我也要说一声对不起。丫头,我们的未来啊……未来会是一片鸟语花香的天地。”

同时,未来也会在,布若请假两周,回到学校,更加努力的备战考研后。

每天,布若会在学习到午夜12点时睡觉,然后清晨6点半起来,起来后就在宿舍里记单词,背政治,快到上课的时候,才会去食堂买早餐,一边走在去教室的路上,一边吃早餐。

除了专业课的学习,布若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图书馆里。

那段时光,布若在之后回忆说,是很痛苦的。每天背政治背了忘,忘了背,背的自己都要吐了,政治书翻了多少遍都要翻烂了,英语书也都成一张张的了,但还是要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为什么要这么的拼命?这么的努力?

因为布若知道,如果不努力的话,自己就不能和楚一禾在同一所学校,不能照顾她,不能陪她一起去图书馆,不能一起晚自习,不能一起吃小吃街和美食城,不能知道楚一禾现在在干什么,最近爱上了谁的歌,不能抬头就看见她的笑容,不能立刻给她一个拥抱啊……

也因为,布若不想再经历,自己所在的长沙下雪了,自己要走过去又倒回去,这样就有两排脚印了,就像楚一禾在身边一样的那个场景了。

考研期间,布若变得不再羡慕也不再嫉妒那些天天粘在一起的小情侣了。布若能做的就是在起风的时候裹紧外套,不停地读书,杜绝参加各种活动,以利用时间背更多的单词,做更多的专业课的题目,早睡早起,咬牙坚持。

布若明白,远在天边的楚一禾跟他是一样的,所以呢,布若只能努力,只能不断的提醒自己要不论在未来的哪一天,自己都能有资格,以最不容置疑的姿态站在楚一禾的身边。

好在,经过两百多天后,布若看到了在华理官网上的最终录取名单中的自己的名字,如愿的考研成功,而且楚一禾也成功的被录取,成为华理的准研究生。

这一次,布若和楚一禾真的可以去同一所大学了。有图有真相,布若也骗不了楚一禾了。

那天,布若欣喜如狂的打电话给楚一禾说:“丫头,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

“我知道啦,我第一时间就去看了你所在专业的录取名单,很不错,总分排名第二哦。布若同志,革命已经成功,恭喜你。”楚一禾也替布若高兴的说。

“哈哈,托您的福!不然你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名被录取的啊。”

“啧啧,小哥哥倒是很会说话。我现在很是期待后来,我们的生活。”

“后来吗?”

后来,大学最后一个学期,也在平淡中度过,就像过去很多个平淡无奇的清晨一样,一觉醒来,有些人就停留在了昨天。

布若和楚一禾都顺利毕业了,结束了大学四年的时光。没有遗憾,也没有喟叹。

然后布若和楚一禾在暑假里,策划了一场毕业旅行,利用他们那蹩脚的英语和暑假中一个月的时间学习到的日语,去了一趟日本,完成了一次“浪漫”的日本之旅。

再后来嘛,就是暑假结束,布若和楚一禾拿着录取通知书,一起站在华理的校门口,牵着手,看着门口那金碧辉煌的大字,然后扭头互相看着彼此,笑了。

研究生生涯就此开始。每一天里,在华理的奉贤校区,布若都会牵着楚一禾的手,走过微波粼粼的通海湖,书香满满的图书馆,和独树一帜的雕塑群。

“原来,和喜欢的人在同一所学校,真的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布若笑着对楚一禾说。

“没错呢。”楚一禾回答说,“遇见,就是和你一起走过拾花酿春的三月,流莹染夏的六月,稻陌拾秋的十月,以及丛中吻雪的腊月。我终于懂得了。”

“嗯嗯,是的。丫头,来亲一个。”

“不要。你不要偷偷靠过来。我不要。小女子我,还不到时候。”

……

“那现在呢,现在我们马上就要研究生毕业了。丫头,你看一下我。”布若含情脉脉的看向身边的楚一禾。

“怎么了?”楚一禾照做,将眼睛看向布若。

“嘻嘻。”布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吻了一下楚一禾,“这次,我算吻到了吧。”

“咳咳。”我干咳几声,提醒布若还存在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亲热也要注意场合不是,不要当我是空气,好吗?

“哈哈,不好意思。刚刚一下子没忍住。”布若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着说,“故事有点长呢,不知不觉中,从相遇那年开始,就讲到了现在。”

“你啊,不得了。”楚一禾在一旁温柔的责怪布若,“明明,每一件事都是最印象深刻的,好不好?”

“是,是。”布若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我被布若和楚一禾两个人逗乐了。

“嗯,是的。细算下来,这是我和B先生走过的第十个年头了。哎呀,时间过得真快啊。”楚一禾感叹道。

“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研究生毕业,不容易啊。”我表示赞同的说,“但是,很值得让人羡慕了,是一段从一而终的爱情。我听很多人说过,能挺过异地的爱情,必定地久天长。祝福你们。”

“谢谢。”布若说,“也谢谢你花这么长的时间,听我讲我们的故事。天都黑了。”

“不客气,我本身就很喜欢听别人的故事,而这也是这家店的意义呢。”我笑着说,以此来打消布若的不好意思感。

“你这家店真的很奇怪呢。”楚一禾插话道,“一个下午,好像就我们这一个顾客。是卖的不好喝吗?我感觉也没有啊。我想肯定是老板你,广告打少了吧。”

“哈哈,惨淡经营。”我不好意思的笑了,“没办法啊,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但是,一细想,就觉得没关系了,有缘人总是会来的。”

“佛系老板。哈哈。我们回去后,肯定将你这店推荐给朋友。”布若说。

“那提前说一句谢谢啦!”我高兴的问,“对了,你们对我亲自调的饮品有什么建议吗?”

“嘻嘻,名字很好听,味道也属于超棒的那种。”楚一禾吸了最后一小口品尝道,“但我觉得有一点点的甜。”

“是嘛?深谷幽蓝,我稍微的多加了一点点糖,毕竟是长于深谷嘛,我不想她太过单苦了。”我解释说。

“嗯嗯。我明白了。下次,我们还要再来喝,希望到时候,还能品尝到它们的味道。”然后楚一禾在布若的耳边低语几句后,站起身来,示意要离开。

“那好吧。老板,我们要走了哦。”布若也起身,“因为呐,是有一位小仙女的肚子又咕咕的闹腾了。老板结账吧。”

“哈哈,也到饭点了,不是吗?”我笑了,“算了,这一次,算我的,就当是听你们十年爱情故事的门票吧。下一次,你们来的时候,我会收的。”

“那谢谢啦!”布若和楚一禾异口同声的说。

“不客气!有缘再见。我再为你们点一首歌吧。新版本的,仔细听,有鹿乃哦。”

话音落下,我按下电脑键盘上的空格键,充满治愈力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刹那间,就充盈在了店内。

我看着布若和楚一禾走到门口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撑伞,走进了不知又何时下的,稀疏的夜雨中。

“与你在夏末的约定,将来的梦想,远大的希望不会忘记。”

“十年后的八月,我相信我们还能再相见,怀着最美好的回忆。”

“初次邂逅是个不经意的瞬间,在回家途中的十字路口,听见你的一声“一起回家吧”,”

“我当时有点脸红还用书包遮住脸,其实心里是多么多么的高兴。”

“啊,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绽放莫名感伤,啊,风随时间一起,飘过流逝。”

……

唉,友情,爱情,单纯和青春,番剧中的面码终究没能留下来,但她却永远留在了大家心里。我收拾好留在桌上的杯子,小声的说。

就像我们逝去的青春,也留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那是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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