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一直在等我。也谢谢自己,一直没有放弃你。
B先生和布丁小姐在一起了,在B先生高中时代结束时,也在B先生要回乡下小镇的前一夜。
那一夜,B先生和布丁小姐紧紧的抱在一起很久,也说了很多话,大多是关于彼此这三年来刻骨铭心的记忆和对不远未来的畅想。
直至深夜,B先生和布丁小姐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布丁小姐说:“明天你真的要回去吗?”
“嗯,每年的寒暑假我都会回乡下陪外婆,她年纪大了,而我爸妈经常有工作,所以只能我去陪她了。”B先生宠溺的回答。
“那去吧。记得每天都要想我啊!”布丁小姐把头埋进B先生的臂膀里。
“嗯,一定!”B先生说。
“要不,今晚我不回去了,跟你在一起吧。”
“你在想什么呀!丫头,你就不怕我把你拐了去?”
“不怕!你尽情拐跑我啊,拐了我去,我也相信我们会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我当垆卖酒,你挥毫做出千古诗篇。”
“嗯,那样真好!可是真这么做的话,叔叔和阿姨会担心的啊!高考刚结束,他们的宝贝女儿就搞失踪,多不好。”
“嘿嘿,也是奥。那我还是回去吧。”布丁小姐放开手,往家的方向走,步步回头,“我真的走了呦。真的走了呦!明天我去送你。”
“不用,我爸直接送我回去。”
“那好吧,只能这样了,少了一次我见叔叔的紧张,哈哈。你快回去吧!”
在布丁小姐踏上台阶的刹那。B先生说:“回头,丫头!”
B先生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布丁小姐,拥她入怀,然后低头用嘴覆盖上她的嘴唇。一瞬间,布丁小姐温热的气息伴随着嘴唇酥麻的触感传来,B先生只能轻轻的亲吻了一下。
“布丁,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我想……”
“我想再久一点。”布丁小姐踮起脚尖,吻住了B先生……
彼此相互喜欢的爱恋,真好!
末了,B先生回到家,已是午夜时分,但B先生的心里一直久久不能平静,他开始想布丁小姐了,他想那个吻,想那个告白,想那个拥抱,想布丁小姐身上的味道……可两个人明明才刚刚分开啊,不是吗?
这该死的爱情。
B先生和布丁小姐聊着QQ,在说了最后一句晚安后。在卧室里的B先生拿出埋藏在枕头底下未写完的那封信,他翻开,感受那文字的一笔一划,终于看到结尾,他开心的提笔在末尾写道——二零一二年六月八日,我和亲爱的布丁,就是那个我喜欢了三年的女孩,在了一起。
然后,B先生睡了一个高中三年来最安稳,也最甜蜜的觉,那个地方,大家都喜欢叫它为温柔乡。
第二天清晨,B先生笑着从睡梦中醒来,准备动身回乡下的时候,收到了布丁小姐的消息:“一路顺风啊!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你一起奔跑在乡间的田野上,眼前有花,耳畔有风,头顶有云,而我身旁有你。”
“你就是花,就是风,就是云。”B先生回复说。
“嗯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和发视频呐。”
“一定。”
“说到做到。”
B先生的老爸看着乐呵的B先生问:“你给谁打电话呢?儿呐。”
“一个朋友,怪想她的。”B先生回答。
“女朋友吗?”B先生的老爸坏笑着问,“想当初,我追你妈,就是你这样的,每天对着手机想她好几遍呢。要知道,你妈可是出了名的美人。”
“哈哈!那我爸还是有实力啊,风流倜傥的外表,加上无人能比的才华,若我妈还看不上你,是她的损失啊。”
“那是当然!”
电话接通了,布丁小姐婉转的声音在那头传来:“知道啦,知道啦!说到做到。”
“嗯嗯。我很少骗人的。”B先生说,“我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B先生的老爸合时宜的点了一首《味道》,欣慰的看着B先生跟着节奏唱了起来。
“嗯嗯,明白啦!”布丁小姐说,“不过袜子,还是算了吧,哈哈。我等你回来。”
“好。”
B先生开心的让布丁小姐挂断了电话,然后打开车窗,微风迎面而来,B先生看着陌生的农田逐渐替换了熟悉的高楼与大厦,开始欢呼起来,知道有人在等你回来,大慨是世间最好听的话语之一了。
中午时分,B先生抵达了外婆所在的那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吃过午饭后,B先生的老爸就离开了。
外婆目送着他的离开,说:“每次都走的急,留不住了啊。”
“但外婆你还有我啊!”B先生站在水井旁洗着碗说。
“是啊!我还有这好外孙。”
“外婆,你赶紧歇着,别老站着了。”
“嗯,好咧。”
一把椅子,一个老人,和一个洒满阳光的院子,就构成了一幅画,以及一个安静的下午。
下午的光景滴答滴答的过去,吃过晚饭,B先生和外婆散步走过村前的大榕树。B先生记得小时候,那是个叔叔和伯伯都喜欢乘凉的好去处,只是现在留在村庄里的大部分是老人和小孩了。
外婆佝偻着身体说:“我们这一代人老了,下一代就长大了,都出去工作,住上大城市里的房子了,时光不留人呐。”
“时代在变,外婆,我们的生活愈来愈好了。”B先生搀扶着外婆说。
“嗯!要感谢国家!”外婆感慨道,“起风了,走吧,回去吧。”
“时光留不住人,倒是留下了一堆的记忆!”
“记得,你外公在的时候……”
归家的途中,外婆许是回忆起了从前有外公在的日子,一路上说了好多话,断断续续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那一刻,B先生明显的感觉到,外婆老了。
回到家,夜晚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庭院,外婆坐在躺椅上,摇着蒲扇,看月亮,看星星。
B先生找来厚实的衣服给外婆盖上,说:“外婆,您知道吗?最近我给我喜欢的一个女孩表白了呢。我喜欢她很久,很久了,你说我和她会永远在一起吗?”
外婆拍了拍B先生的手掌,告诉他:“记得年轻的时候啊,你外公喜欢我,可他一直都没说出口,就在我与别人结婚的前一天晚上,你外公火急火燎的跑来找我,对我说,平,我喜欢你,你跟我走吧,我不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回头,发现你不在我的身旁,你跟我走吧,我一定对你好。”
“然后,我真的就跟你外公走了,什么都没带,我就穿着大红衣裳和带着一身的勇气,跑了。”
“现在想起来,我知道当时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呢!因为我也喜欢他啊,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所以,孩子,每个人都值得一个好的未来,那你为什么还会怀疑两个人会不会永远在一起呢?”
因为未知,所以害怕那捉摸不透的未来。B先生在心里对自己一个人说。
“可外公是村里的大才子啊!是不一样的。”B先生说。
“是啊。是吗?”外婆起身,回屋了,留下一句,“推开,还是留下,都是成长。”
夜很深了,月亮渐渐的隐没在了远处的山峦后面。躺在床上的B先生想着外婆说的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任窗外的微风拂过,任墙上的树影斑驳。B先生想布丁小姐了。“丫头,我想你了。”
“你说,巧不巧,我也在想你。”布丁小姐秒回消息说,“今天感觉怎么样?都做了些什么?”
“洗碗,聊天,散步,陪外婆。”
“你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要等到出成绩那天。怎么,想见我了吗?”
“嗯嗯,超想,超想的那种。想你,想你,想见你。”
“哈哈,今晚我决定了,我要陪丫头聊到夜不能寐。”
“奉陪到底!”
……
记得曾经,你说,铁马冰河皆是你。那么如今,我要告诉你,风起的时候,我带着牵挂想你,月落的时候,我遥望星河想你。
而B先生也终于想明白了,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对这余生充满期待。
但很可惜,期待并没有按B先生想象中的那般到来。
出高考成绩的那天,B先生离开外婆所在的小村庄,刚回到自己家,就接到了布丁小姐打来的电话。
布丁小姐激动的说:“我考上了,590分。虽说去不了复旦和交大,但至少能去上海。你呢?”
“这么快!很好啊。恭喜你。”B先生高兴的说,“我刚到家,马上查分数,等会告诉你。不管怎样,你要记住的是,我们说好不分离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上海见。”
“嗯嗯。我等你查完,我就不挂电话了。一定要是一个好消息啊。”
B先生打开电脑,找到网址,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短暂的网页卡顿后,跳转,映入眼帘的是分数552分。
“耶!不错。我说,儿子能考上吧。”在B先生一旁的老妈看见了,惊呼道。
对啊,是考上了一本大学,是喜,但是,与布丁小姐差了好几十分呢,是忧。对B先生而言,确切的来说,悲喜交加。
“我也能去上海了,比你的分数差了一点儿了呢,582,你听,我妈欢快的笑声。”B先生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兴奋一些。
“嗯嗯!听见啦!这样的话,去上海就能在一起了,我喜欢你!我现在开心的都要转圈圈了。”
“好!小心点腰啊,丫头。”B先生说。
几天后,B先生收到了布丁小姐选填的志愿信息,“我报填了华东理工大学,现在想想就激动,我要去外地了。我可不甘心留在本地。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真好!愿我们都能录取。”
“放心,我爸妈都分析好了前几年的分数线了,只要比580高,就能被录取。你有的。”
“嗯嗯。真好,你看,把我的分数倒过来念,285呢,28号是你一直都喜欢的数字啊。”
“哈哈!而我知道你的幸运数字是5呢,这分数低一点儿都不行。”
但只有B先生自己知道,他的分数比布丁小姐的低了整整38分,也低于录取分数线。
B先生骗了布丁小姐,他不能够去上海了。在分数出来的那一刻,B先生就知道自己不能和布丁小姐进入同一所大学。
高考上做错的每一道题,都会变成彼此错过的因子。
但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让她为了自己受委屈,她明明会过的很开心的啊,要怪就怪自己的能力不够吧。
她值得一个好的未来。
你能做的,就是编织她憧憬的梦。
你能做的,就是保护她的勇气。
你推开了,尽管,会很遗憾。
就像高一那年一样,B先生再一次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