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了一会儿之后,皇上便坚定了自己心中的决心,虽然心中有千般的无可奈何,但终究也只不过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
转过身去,皇上揉着自己的眉心,吩咐李公公将邹觅雪安置妥当,放在马车之中送回相府,也好完成她这一生最后的心愿。
说完这话之后,皇上也不想在这地方继续待着,直接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一抹明黄色的背影愈走愈远,最后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邹觅雪心中竟是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鬼地方继续待着,上一辈子的阴影如影随形的,在自己的心头挥之不去,若是这一辈子的青春和生命也要葬送在这个地方,她实在是不愿意的。
李公公向来是将邹觅雪当成自己的小辈来看待的,现如今看见邹觅雪用了这样烈性的法子想要出宫去,也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到了她的身边,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动了动嘴唇,却只字未吐,吩咐其他人去找来马车。
“你回了家中,知晓如何应对。”
当夜一辆马车带着人远去,邹觅雪在听身边的人说出宫了以后,自己眼眶里落下了眼泪。
第二日,相府之中的家丁,自然也是要赶紧出门去寻*的,毕竟小姐消失了如此长的时间,他们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虽说上次邹觅雪托付太医,为相爷传来了字条,可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只有相爷和冯氏知道罢了。
可是当这家丁打开门之后,却看见相府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这个马车看上去十分的简陋,也并不大,虽说整洁崭新,但终究也只不过是小家小户所用的罢了。
而更加奇怪的是,这样大的一条街上,也只不过是有着一辆马车突兀的停着,上面竟然连个赶马的人都没有,这实在是让家丁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今日也是有要事在身,自然是不会为这马车多费神,一个家丁走上前去,伸手吆喝着那匹马。
迷迷糊糊的邹觅雪听见外面有人大声的喊叫着,似乎是在说:“快走快走,这可是相府门口,一大早的停在这里做什么?连个驾车的人也没有。”
“你同里面的人说那么多做什么,这显然是个空马车,将马赶跑不就行了。”
旁边有人在同这人搭话,邹觅雪意识模模糊糊,但却清楚明了的知道,自己不能让他们将这把车赶走,拼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伸出手去在马车的上敲了两下。
如此寂静的街道,这样的细微声响,自然也是引起了那两个家丁的注意,他们这才惊讶的发现,这辆看起来空空如也的马车,竟然是有人的。
一个家丁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一把将那马车的门帘掀开,却不由得惊呼出声,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虚弱的女子,那女子的手此刻正扶着马车的边框。
而这名女子虽说浑身起着红疹,并且脸色苍白,但她分明就是相爷找了这么长时间的嫡女邹觅雪。
“小姐,小姐!”家丁一下子将门帘放下,快速的跑了进去。
这一番的骚动,自然也是惊动了心急如焚的冯氏他,这些时日里来,总是找不到自己的女儿,心里更加的生气与焦急。现在又听见家丁在外面大喊大叫,更是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威仪,直接就走了,出去皱着眉头正想要呵斥两句,却看见那家丁急匆匆而又满脸喜气洋洋的跑了过来。
“夫人夫人,小姐回来了。”
“什么!”
邹觅雪回来的事情,对冯氏来说可是天下头一等大事,他也顾不得什么不得抛头露面的规矩,直接三步两步就出了相府的大门。
冯氏将那马车的门帘掀开,里面果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只不过女儿现在的身上布满了红疹,脸色又苍白,意识还有些模糊不清,冯氏大着胆子,朝邹觅雪的脸上探了探,发现邹觅雪的身子早已发起了高热。
看到这样的一幕,冯氏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脸色一白,差点就要晕了过去,可是她强制镇定了下来,知道自己现如今若是晕了过去,那便没有人来主这件事情了。
“把这马车赶进府里,将小姐抬到房间。”冯氏将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眼神之中一片赤红,并没有多说什么话,而是跟着马车一路走回了院子。
床上的邹觅雪还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相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立刻沉下了脸来,浑身充满了阴沉的气息,仅仅是进宫了一趟,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皇上心中是丝毫没有老臣的,不然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弄成这个样子,冯氏心里难过的不得了,同时从相府里传来了消息,相爷要寻找全国各地的名医,来为自己的千金诊治。
这全国的名医还没有找到几个,却见赵国太子,带着自己身旁的人来到了丞相府之中。
他身旁跟着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整个人穿着黑色的劲装,众人只知,赵国太子这次出国将这人带在身边,却并不知这人是作何之用的,现在看见赵国太子和这人,一起来到了丞相府之中,底下的下人自然也是不敢来,赶紧就让赵国太子走了进去。
自从经历过朝堂上那件事情之后,相爷就再也没有见过赵国太子,此刻这人却来到了自己的府中,想来应当是知道邹觅雪回来了的消息,相爷叹了口气便赶紧走了出去。
“岳丈。”赵国太子报了拳,对着相爷喊了这样一个称呼。
之前那只不过是要逼迫皇上罢了,可如今在这私底下,他竟然还这样喊,反倒是让相爷有些不好意思,对面这人可是堂堂异国太子,却对自己做出这样的称呼,况且他与邹觅雪的婚事也只不过是提了一嘴。
现如今邹觅雪的病,显然十分的重,能不能活还是两说,赵国太子这一声岳父,他实在是受不起。
相爷叹了口气,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眉眼之间是散不开的哀愁:“太子可莫要这样说,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小官罢了,既然太子来了,有些事情在下也就明说了。”
“虽说我们现如今放出消息,小女已经回到了府中,可是其中的心酸又有谁人得知。”
相爷将手中的茶杯越捏越紧,眼神充满了愤恨:“小女回家之时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现如今高烧不退,浑身长满红疹,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我请来的大夫都说,小女没有几日活头了。”
“我知晓你们二人之间有婚事在身,可是终究也是结不成的,她不过是京城贵女的一个,而您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自然是匹配不上,太子或许可以另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