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任凭程勋说破了嘴皮,也没有半分的动摇。
成勋说,陆祁墨是嘴硬心也硬,但是面对柳清苑的时候,那少有的温柔便会显现出来,或许是方法不对,让柳清苑换个方式去理解这一切,不要那么倔。
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见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程勋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房间里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柳清苑眼角泪水滑落的瞬间被她迅速的抹去,一起回复原状。
晚上下了班,陆祁墨拖着疲惫的身子直接将车开往医院,这么久没有去见她了,这么躲着不是办法,今天就准备去看看她。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陆祁墨将车停在一边,大步上前。
“先生!”
在陆祁墨要推开房间的那一刻,程勋叫住了他。
“今天,穆宣来过。”程勋的主子是陆祁墨,就算自己不说,也会被他知道,到时候自己还不得脱一层皮?还是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一点。
陆祁墨黑了脸色,重重的嗯了一声,抬脚踢开房门。
声音很大,程勋都吓了一跳,柳清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官联系一般,无惧四时变化。
陆祁墨脸色彻底的黑了,穆宣来过,所以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是这样?那还真是讽刺,自己的丈夫来了,她当做没有看见,别人来了,她就能够和颜悦色的畅谈。
“是你做的吧?”柳清苑突然回头冒出了这么一句,脸上带着嘲讽的意思,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他讷讷够做的出来。
陆祁墨愣住了,什么?这个女人值得是什么事情?烦躁的将西装扔给门口的程勋,程勋接过西装后关上门守在门外,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两人啊。
“穆宣的公司,是你在背后操控的吧?”既然问了,就得问个明白,心中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怒火,这么卑鄙的手段,也就只有他能够用了,嘴角轻扯,眼角往下撇,不屑去看他。
陆祁墨眉峰微皱,她在为别人,质问自己?
房间里面的气息下降到了冰点,呼一口气似乎都能结成水雾,柳清苑依旧没有半分的畏惧,心中早就已经下好了定义,这件事情就是陆祁墨做的。
“柳清苑,谁让你去见他的?”陆祁墨避开了他的话题,现在指纹的是,为什么要去看他?虽然知道,是穆宣来这里找她的,但是她完全可以避而不见。
没有说话,眼睛盯着白色的被子,并没有把陆祁墨放在眼里。
陆祁墨恼了,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左手紧紧的掐住她的下巴,眼神中喷发的怒火恨不得烧死她,手上的力气还在加重,眼中的戾气也是丝毫没有消退,真想就这么掐死这个女人,让她不能再去想着别的男人。
片刻,陆祁墨松手,柳清苑的下巴红肿了一片,他却没有丝毫怜惜的意思,这都是这个女人自找的,半点怪不得旁人。
“陆祁墨,他的公司,到底是不是你在出手操控。”
“你!”
本以为这件事可以这么过去了,这个女人也吃到苦头了,但是好像她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啊。
“柳清苑!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陆祁墨伸手将一个花瓶摔碎,气的胸口不断地剧烈的起来,脸色被气得铁青。
柳清苑丝毫没有被吓到,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地,直直的站在他的前面,高昂着自己的头,怒视着陆祁墨,脚正好踩到花瓶渣滓上面,鲜血汩汩的外流,她脸上有一丝异样,但是并未移步。
两人都是怒气冲天的,你不屈服我不软弱,陆祁墨强忍着自己的怒气,提醒着自己,柳清苑只是怀孕了,没事找事而已,要忍耐,忍耐。
“清苑,别站着了,上床躺好,我慢慢跟你解释。”陆祁墨的怒气消散,伸手拉住柳清苑,将她扶上床。
此时才注意到她的脚上还在流着鲜血,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渣子,底咒一声:“该死!”
正准备去叫医生。
“是,在你眼里,别人都该死。”柳清苑突然冷嘲热讽的说出声,这句话让陆祁墨心底强压的怒气重了一分,但是面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现。
‘她是孕妇,没事找事。’这句话一直在陆祁墨的脑海中回荡,也就只有这样,自己的怒气才能够强压住,上次那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为妙。
尽管本应该是自己质问柳清苑,却被她捷足先登先占了一步。
陆祁墨让程勋找来护士,柳清苑脚掌上面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流,丝毫没有干涸的意思,护士摇了摇头。
现在的小夫妻吵架也还真实的,都能够伤成这样,女的还硬是喊都不喊一声,这插进去了得有多疼啊。
“碎片嵌进去了,用镊子拔出来,可能会疼。”护士说的很委婉,这么拔出来,绝对不是可能会疼,是一定会疼!但是没有办法,还是要拔出来。
柳清苑没说话,好似受伤的不是自己,陆祁墨看着,眼中有一丝心疼,自己的怒火还是再次伤害到她了,冲着护士点了点头。
护士准备好工具拿进来,看着还杵在一旁的陆祁墨,对着他说道:“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过来拉住她的手,别让她乱动。”
陆祁墨有些尴尬,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走过来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好在她这次没有再吵闹,任由他拉着。
护士用镊子夹着沾了酒精的医用卫生棉清洗有些血肉模糊的脚,柳清苑身体轻颤,这有多疼无异于是在伤口上撒盐。
“真是的,现在的夫妻吵就吵吧,还动起手来了,真当自己是铁金刚啊,觉得自己是铁金刚往医院跑什么?”护士一边清洗伤口一边嘀咕,紧皱着一对秀眉,这回可是看清楚了,一共六块渣滓,有几块还嵌进肉里面了,还要用镊子扒拉开肉,虽然自己是医护人员,但是也是知道这得有多疼的。
叹了口气,这回可是有罪受了:“一共六块玻璃渣子,三块嵌进了肉里,可能会格外的疼,你忍着点。”
护士有些觉得柳清苑可怜了,怎么着了这样的丈夫,继而将头转向陆祁墨:“你抓紧点,别让她乱动!”
陆祁墨眉峰一扬,这是在吩咐自己?也幸亏现在是因为柳清苑,他没有给院长打电话封杀了这个小护士,居然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真是不要命了。
小护士还在仔仔细细额给伤口做消毒工作,清洗用具,丝毫不知道自己堪忧的前途是因为柳清苑才保住了。
“开始了,我先拿出在外面钳这的,抓紧了。”小护士拿着镊子叮嘱陆祁墨,自己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活,心里难免紧张,但是又不能让他们看出来,还要让自己保持镇定,‘冷静,冷静,呼……’
镊子刚靠近瓷片,柳清苑的脚本能的一闪,这比往上面清洗可疼了不知道多少倍。
“能打麻药吗?”
几次三番柳清苑都在躲,陆祁墨看着也心疼,更后悔自己刚才冲动砸了花瓶了。
小护士白了陆祁墨一眼,额头上也是被急的满头大汗,她比谁都紧张,柳清苑又不是太配合,心里也知道这是因为太疼了,也不好说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她现在怀有身孕,少用麻药为好,人体本就不能够过多的用麻药,而且,这点伤口,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也是不用麻药的。”小护士看起来二十出头,多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着陆祁墨没有一点好态度,还不知道陆祁墨的身份,也难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人了。
陆祁墨闭嘴了,想来自己似乎是问了一个比较愚蠢的问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紧握着柳清苑的手。
“小姐,我知道这很疼,但是不拔出来,现在是夏天,发炎了,就不好了。”小护士苦口婆心的劝着,只希望她能够不在躲了。
柳清苑的注意力被小护士分散,小护士拿着镊子狠心一拔,柳清苑握着陆祁墨的手一紧,身子明显一颤,额头上出了些细汗,第一块碎片,终究是拔出来了。
六块碎片全部拔了出来,陆祁墨的手被柳清苑挖破了,看起来也是触目惊心,小护士收拾好残局,拿着东西出去了,走的时候还特意让陆祁墨不要在进行家暴,那是违法的。
“你好好休息。”陆祁墨不愿再多做逗留,生怕自己在作出点什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穆宣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陆祁墨的手刚碰到门把,柳清苑再次提次起了这个并不愉快的话题。
陆祁墨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恨不得将门把拧下来:“是我做的,如何?”
头微微后仰,没有任何的表情。
明明知道是这样,柳清苑还是忍不住心里想要离开的冲动,眼角的泪水划过,自己现在是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进退不得。
“好好待在这里,否则,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身败名裂!”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直留下柳清苑一个人默默的流泪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