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外果然是贺金香二人,二人正在把灶房门锁上,木门破旧不堪,得用好的木板把所有较大的缝隙遮住。
泠倾棠想寻找斧头把门劈开一个口子,可以往放在灶房门口后的斧头不见了,找遍整个灶房也不见,就连烧火煮饭的灶里面都找了还是不见。
“贺金香!你再不放我出去,信不信我又把灶房里的东西通通砸了!”泠倾棠一边威胁的说,一边寻了寻周围的物品,她拿起灶上的瓷碗猛的摔在了地上。
贺金香自然是不怕了,把泠倾棠关起来等明日嫁出去,她便有好大一笔银子,哪里还在乎这些个陈年破旧的东西。
“哼!你就砸吧!等明日高员外来娶你,老娘有的是银子!”贺金香钉上最后一块木板子。
吕莹叫泠倾棠在灶房里好好待着,还说了些难听不入耳的话,检查了片刻便和贺金香一块儿回房了。
泠家的灶房是单个的,走去寝房也得花个半刻钟,且离泠水生的寝房最远,这些动静自然是听不见。
泠倾棠想翻窗出去,却忘了这个杀千刀的吕莹在上一次把自己关在这里时早已把窗户用铁皮封住了。
走到地铺前,掀开地铺,竟然以前挖的地道也被用石土全部堵住了,看来这二人这次真的是铁了心要把她嫁给高秀林呀!
那怎么成?这十年来被泠家人欺压虐待都忍了过来,岂能在今夜就失去自由?
泠倾棠越想越想逃出去,可是灶房里除了碗柜和灶台什么都没有啊。贺金香二人怕泠倾棠又想什么鬼点子逃出去,把吃饭的桌凳都搬走了。
也是,地道被封了,斧头被拿了,锅铲铁锹什么较硬的器物全不见了,还有何逃出去的法子都被贺金香二人切断了。
突然,只听见几只乌鸦在灶房顶上叫,听着像是在打闹,灶顶的一些茅草掉落下来,露出一个约一口井般大小的墨色天空。
而后,顺着掉下来一个木绳梯子。屋顶上有人正在把绳梯放牢固,绳梯头端紧紧的套绑在灶房的烟囱上。
是泠家的邻舍惠姨的闺女陆明韵,相貌平平,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圆润乌黑的大眼睛。
陆明韵打着叫泠倾棠赶紧上来的手势,泠倾棠也连忙配合,陆明韵一边仔细盯着泠倾棠上来,一边帮她扶着木绳梯。
“阿棠你赶紧下去吧,我在那边摆了一个木梯。”
陆明韵一边对着木梯那边说一边解开套在烟囱上的绳子。
泠倾棠帮陆明韵迅速拉上木绳梯,丢在灶房旁的干草堆上,下来后,二人相互配合把木梯放还陆家。
桐洲南边山下的军营中,一个军帐里急匆匆跑来一个年纪尚小的士兵。
“报——报告将军,第九条河渠已成功开凿,蜀江的水正顺渠流向桐洲九个小镇,不出三日,桐洲百姓便全会得救了。”
敞亮的军帐中点燃了明亮的篝火,映出寝帘后一个身长九尺,身穿盔甲的男子,微风吹动着他那高高束起的乌发和披风。他背对着士兵。
“好,切莫放出消息,以免生出祸端。”他那如寒冰般的语气,冷冷漠漠却又不失关心。
士兵疑惑,问道:“将军,但许多寻水源的桐洲百姓已经看到,这该如何是好?”
“无碍,先莫传给皇上。”男子又冷冷的道出。
陆家的烛灯还未熄灭,惠姨已在木椅子上睡着了,像是等了很久。
泠倾棠见状愈加觉得奇怪,一脸见怪的问陆明韵是不是知道自己明日就要嫁给高秀林。
陆明韵只简单的回答了几句:“水叔告诉我的,今日下午本想去给找到的水给你,那时你在灶房劈柴,我想去给你便被水叔叫住了。”
陆明韵边说还把放在桌上的包袱和水囊塞给了泠倾棠叫她赶快离开木姜镇。
泠倾棠不想拿水囊,二人这一推二让的举动吵醒了睡着的惠姨。
惠姨十分喜欢泠倾棠,泠倾棠嘴巴甜也很懂事还干活利索,自从前几年陆家顶梁柱做工回来,才发现染上了天花,陆家一家三口都被传染,直到陆父死去,全镇上的人都不敢靠近陆家,对陆家排除惧怕得很。
好在泠倾棠一点都不怕,帮着惠姨二人寻来暂时来镇上行医的神医,并说服神医为二人医治,母女二人这才无事平安了,为此,惠姨心中感激不尽已把泠倾棠当做自己的亲生闺女。
她站起来走到泠倾棠面前,双手握起泠倾棠的双手。
“阿棠,听惠姨的,赶紧离开木姜镇,往南边走,去桐南,战骑将军在那开渠,高秀林找人也定是不会去那边的。”
“惠姨,阿韵,我定会回来的!”
泠倾棠感动的泪水划过嘴角,忽的一下,泠倾棠双膝如从高处摔下来的巨石般,震得木板地上一声巨响,接连磕了三个头,任惠姨陆明韵二人怎样拉起都无济于是。
陆明韵拉泠倾棠起身,抱着泠倾棠不舍道:“阿棠你在外可要注意安全,可别忘记了我了啊。”
“知道了,反正我会再回来的。”
泠倾棠擦拭完泪水,拿起包袱和水囊,转身大步离开。
惠姨反复叮嘱:“没事就别回来了阿棠,记得啊!在外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泠倾棠打了个手势,她这个人见不得离别,断怕回头会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