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这么快又来找我是做什么?你可不是那种会专门为了送孩子走一趟的人。”
那名又嚣张又胆小的男子如此说着。
“乌萨斯那边又有动作了,我需要你的帮助,陈某。”
魏彦吾无视了后半句,径自答道。
“嘁,你就是这种人啊,要不是需要我帮忙,你绝对不会来这里的。”
陈某不屑地撇撇嘴,现在魏彦吾向他寻求帮助,他也的确有这样嚣张的资本。
“我需要一百个人。”
魏彦吾直接说出了他的来意,陈某闻言皱了皱眉。
“你上次从我这借的还没还呢,我的人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到时候不还了我很难办啊。”
“说起来,我的妹妹怎么样了?”
魏彦吾顾左右而言他,陈某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
“魏媛余啊,她还能怎样?整天窝在她的卧室里,什么都不做,叫她出去参加舞会也不去,我很没面子的,你快去管一管她。”
魏彦吾叹了口气,当初由魏媛余搭上了陈家,在龙门的治理方面确实有所益助,但这位陈某却不太关心他的妻子啊。
“就这样了,这次来的还是柯西切公爵,为了防止他做些小动作,这些防备人员是必须的。”
但是陈某的援助却来得很快,这样的人,只在乎利益。
他知道魏彦吾不会放弃他的助力,才会随意调侃魏彦吾,而魏彦吾也知道陈某不在乎这些个贵族私兵。
“就这样了,再会。”
见魏彦吾自顾自地进去和两个小女孩告别,陈某难看地咧开嘴角小声嘟囔。
“什么嘛,看都不去看一眼,你都不关心你的妹妹,我又何必多费心思?”
……
日子就这样平常地一天天过去,魏彦吾再没有出现。
小塔露拉已经适应了在陈家的新生活,至于那几条家规,听过一遍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陈某管不住她,那源石在小塔露拉的手上闪着光,逼退了可恶的巨人,将自由重新播撒在这个家里。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住呀?”
小陈晖洁问着,她再也不用在和别人说话前先询问陈某的同意了。
“这个嘛,让我想想……是因为他们说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
“‘他们’是?”
“就是魏彦吾平时见的一些人啦,我经常偷偷跟着他过去,那些人发现了我,就骂我是孤儿,明明我的妈妈还活着的。”
小塔露拉拿起源石晃了晃。
“好在我有这个,那些大人一看到这个源石就吓得后退,不过你爸爸那个反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小陈晖洁看着那块源石出了神,真的是很小的一块呢,被一个小女孩捧在手心,却有着让大人都退却的力量。
“我还没见过妈妈呢,你带我去见她吧。”
小塔露拉的一句话把小陈晖洁拉回了现实,后者迷糊地看了一眼走廊。
“妈妈不就在这个房子里吗?”
“我是说你跟我一起去啦,我自己害怕嘛。”
你还害怕?
这是小陈晖洁的内心独白,但看着一脸期待的小塔露拉,她无法拒绝。
“好吧。”
两人停在了一扇普通的木门前,有光从门缝间透出来,让两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在塔露拉到来之前,小陈晖洁也很少见到母亲。
小塔露拉挤眉弄眼,示意小陈晖洁先开门。
小陈晖洁想了想,选择敲门,小塔露拉失望地比了个倒拇指。
“谁?”
屋里传出虚弱的声音。
“陈晖洁。”
“塔露拉。”
小陈晖洁干脆利落地报上自己的名字,流利得像是答题,小塔露拉则满了一些,直到小陈晖洁看向她才明白过来。
屋里沉默了片刻,声音再次响起。
“进来吧。”
小陈晖洁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光芒照进走廊,点亮了两个小女孩的瞳孔。
一个女人半靠在床背上,看着窗外的郁郁葱葱,听到走近的脚步才回过头来。
“妈妈,您还好吗?”
小陈晖洁先一步走上前去问好,小塔露拉跟在后面。
“不是很好……咳咳,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塔露拉闻言上前一步。
“我是你的女儿塔露拉,从有记忆起就待在魏彦吾那里,我想见一见我的亲生母亲。”
没有太多煽情的话,说到底她们根本就是陌生人罢了。
小陈晖洁有点想要扶额,这样子说话会惹得对方不高兴的。
但是看魏媛余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这让小陈晖洁有些迟疑,要不要暂且告辞。
就在这时,魏媛余开口了。
“见到了,然后呢?你还想做什么?”
魏媛余一脸平静地询问着,似乎刚才那些话完全没有冒犯到她,但小陈晖洁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那样无情的眼神,看来她完全没有把塔露拉当做自己的女儿。
小塔露拉还没有发觉这一点,她微微一愣,然后就是难以置信。
“哼,那算什么啊?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你当然是我的女儿,但你更是一个感染者。”
魏媛余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令人震惊的真相,小陈晖洁咽了口唾沫,虽然看她把玩源石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已经有所猜测了,但亲耳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震撼。
如果贵族染上了矿石病,染上了这种最下等人的疾病,那她还能称为贵族吗?
小陈晖洁看了看自己的手,在她的身体表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源石结晶现象,但她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感染者。
魏彦吾给她的那种抑制源石结晶的药物,是让小陈晖洁能够正常生活在这里的救命稻草,不然被发现是感染者就会剥夺贵族身份,剥夺属于正常人的身份。
小陈晖洁看向已经被揭露感染者身份的小塔露拉,手足无措的小塔露拉。
魏媛余重新看向窗外,起风了,树叶的影子在屋里来回闪动,照得她面目斑驳。
“你得不到我的爱,一点也得不到。”
说到这里小陈晖洁似乎从魏媛余脸上看到一丝愧疚。
“对不起。”
“很对不起,但我无法忍受你,光是看到你,我都恨到想要挠破自己的胳膊。”
魏媛余的双臂用力抱在一起,好一会儿才松开,语气又变得平淡,或者说冷漠。
“你们都让我无法忍受。我太自私了……我确实没法再坚持下去了。咳咳……”
“需要我叫医生吗?”
说到这里小陈晖洁听得不太懂了,魏媛余却剧烈地咳嗽起来,小陈晖洁想要上前关照,却被一只手打回来。
“不要靠近我!”
小塔露拉看到小陈晖洁被推打得几乎跌倒,赶忙过去扶住,随即怒气冲冲地对着魏媛余吼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她不也是你的女儿吗?”
“对,她也是我的女儿,也是感染者。”
“什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