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谢谢你一直记挂我们,实话和你说,去年年底的时候,我们曾经和好过,但时间不长,不到两个月就分开了。”
“你们不信任彼此了?”闻莺明白,即使她和罗熠也曾因为信任的问题分开过,但他们不是根本矛盾,两个人都没有本质上的错误。而祁骛和文夕月不同,虽然已是二十一世纪,但大多数的男人还是不能接受曾被潜规则的女人。
“我不想让她出去工作,她不信我能够释怀,每天我们都互相猜忌、怀疑、担忧,吵来闹去的,两个人都累了倦了,也就散了。”
祁骛描述得云淡风轻,但想必当时他和文夕月都极为痛苦。
“谢谢你一直想着我们两个的事儿,但今天的局面与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祁骛把闻莺面前空了的杯子倒上水,叹气一笑,“罗熠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能和你一起,莺莺,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
闻莺想起罗熠说祁骛曾经喜欢过她,如今听她这样说,十分怪异,也紧张,她怕祁骛会回顾往昔,她不想听,也没必要听。尽管那是她青春年少时的一个梦,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她不觉得遗憾,更不会惋惜,她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她的当下是罗熠,未来也是罗熠。
祁骛也没再开口,两人偶尔目光对上,都有点儿尴尬。还是闻莺打破了沉寂,“罗熠去哪儿上厕所了,还不来?我给他打个电话。”说着,抓起手机就往外走,一出门就见罗熠靠着墙壁,右腿曲起,十分闲适地玩手机,听到动静后,他抬起头,粲然一笑,“说完啦?”
闻莺撅嘴,手指戳下罗熠胸口,“你故意的,讨厌死了,还不快滚进来。”
罗熠揉了把闻莺头发,“对呀,我就是故意的,想让某人看清,世上没有后悔药。”
“小气吧啦的,进来啦,赶紧吃完赶紧回家,我都困了。”
两人回去,稍后服务员上菜,三个人很默契地不谈过去,聊聊祁骛在拍的片子,说说罗熠的学业,当得知闻莺偶尔帮罗熠做作业时,祁骛不可思议地问:“你们的功课内容不一样吧?”
“还好,不算难。”闻莺答道,“他每天要做饭,收拾家里,没什么时间。我写之前会问他想法的。”
祁骛轻轻一笑,是了,当年的天才少女不是白叫的,闻莺的确有这个实力。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当初他是不是就有信心和她表白了呢?不不,如果她是个普通女孩儿,当初他应该也不会心动了吧?他喜欢的就是她的聪慧、机敏、活泼开朗,不过那些,很多年前就和他没关系了,他们注定是普通朋友。只有罗熠那样有家世、有背景、有美好前景,无忧无虑肆意自由的人才配得上他,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年十四岁的罗熠第一次找到他警告他离闻莺远点儿,因为她将是他的女朋友时,他就明了了。
闻莺每日都有午睡的习惯,十二点半左右,两人便往家里赶,车上时,闻莺哈欠连天,罗熠给她调好靠背,让她睡一会儿,模模糊糊中,闻莺听罗熠问:“学姐,你为什么不问我,祁骛哥喜欢你的事儿?”
“我又不打算和他一起,有什么必要问。”闻莺轻声道,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罗熠牵起闻莺垂落身侧的手,放嘴边深深一吻,笑容止也止不住。
晚上,两家人在罗熠爷爷家聚餐,罗熠爷爷从军,七十出头,但气宇轩昂,看上去不过五六十岁。罗爷爷相当喜欢闻莺,让罗奶奶把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拿给罗熠,还埋怨罗俊华结婚太晚,如果像罗熠一样二十岁就当爸,那现在罗家已四世同堂了。
一番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罗爷爷把取好的名字拿给闻仁东和谢云檀看,闻莺也凑过去,“爷爷,都是小名啊。”而且都挺俗气,什么大庆、大彬、大文。
“大名仁东和云檀来,我们一家不是大老粗就是铜臭味,他们俩有文化。”罗爷爷解释道。
对此,荣明臻特别不满,回家和罗俊华吵:“爸那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家怎么大老粗、铜臭味了?我们荣家,世代书香好不好?而且你也是研究生毕业,还有小敏,也不差啊。”
“哎呀,你是误解爸了。爸啊,最有心计。”
“什么意思?”
“爸是想,大名是学校老师同学同事什么叫的,家里人呢,当然叫小名,所以还是咱们取的使用率高。”
荣明臻笑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行了,你都要当奶奶的人了,还为这点儿小事计较。孩子们过两天回去,东西备好了吗?”
“还用你说,早就好了。等七月我就飞过去。”
“闻莺生产,她妈妈那边怎么说?这事儿咱们听他们的,愿意英国就英国,愿意回国就回国。”
“云檀说回国,闻莺外婆也想过来。”荣明臻也觉得国内好,一来,罗熠爷爷奶奶不方便出国,回国生他们时时刻刻能看到重孙,二来,饮食习惯还是国内更适应,三来,她可以多陪陪宝贝儿子。
但罗熠和闻莺却坚持英国生,他们说一直在英国检查,也联系好了医院,回国太折腾。实际上,是闻莺被国内的坐月子的繁文缛节给吓到了,尤其是一个月不开窗不洗澡,没生她都闻到了身上的臭味。因而和罗熠一口咬定,坚决不回国。她将说服父母的工作交给罗熠,罗熠倒是有耐心,每次接到催回国生娃的电话都特别有礼貌,是是是,您说得对,但是最终还是那句,我们就不折腾了。久而久之,父母爷爷外婆们也没了辄,由他们去了。
不过,荣明臻和谢云檀七月份就一起飞过去了,两位母亲时常意见不一致,开始时偷偷跟自己的孩子抱怨,时间长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公开叫嚣,你来我往的,互不相让。
每当这时,罗熠就开车带闻莺溜出去吃,汉堡薯条加可乐,想吃什么吃什么。闻莺每次都很开心,自从两位母亲来后,每天都家里吃孕妇餐,她实在吃腻了。可每次回来,两位母亲就会联合起来声讨她,好在罗熠会主动吸引火力,但谢云檀疼女婿不舍得说,而荣明臻就没半点儿顾忌,有时话说重了说多了,谢云檀就会帮罗熠辩解,一来二去,两个人又吵起来了。
在活跃的氛围里,闻莺终于在国庆节当天生下宝宝,男孩儿,九斤,撒了一泡尿后,八斤八两,因此,小夫妻俩在罗爷爷取的诸多俗气名字里选了一个最俗的——大喜。
大喜宝宝是个乖觉的宝宝,爱睡爱吃不爱哭,晚上即使饿了也只是小声哼哼几下,抱起来后就乖乖地等妈妈喂,非常心疼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