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本能地就朝文夕月望过去。他们虽已分手,但对外却是正处于热恋中,不一起过来,已惹人议论,刚才进门时,就有记者询问。可看文夕月和祁鹜的脸色,两人似乎都没有做戏满足群众的打算。
“祁鹜哥。”闻莺拉住文夕月,对祁鹜说道,“我和夕月姐等你。”
两人都没料到闻莺这个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会在此时牵线,但他们又都明白闻莺的目的,于是,不约而同地朝彼此点个头。文夕月眼里闪动着泪花,跟着闻莺去了休息室,里面大多是星峰的人,有上前主动和文夕月打招呼的,但也有眼神交流心照不宣的,文夕月权当没看见。她在闻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了,连她的经纪人都没等。
“她怎么走了?”柳俊熙过来问道。
“还有戏。你不是也在拍节目?”自从旋风小子分开发展,闻莺见到他们合体的机会很少,但看他们各自发展得都不错,挺为他们高兴的。
“请假了。燕云姐走,总要送一送。”柳俊熙道,随着年纪增长,如今的他虽依旧俊美,但和祁鹜的相似性却越来越少了。
闻莺不知柳俊熙是否言外有意,她没心思想,也不愿去想。虽然粉丝和吃瓜群众大多接受了祁鹜和文夕月哪出闹剧的说辞,但圈子里的人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圈子,没有秘密,只有捧高踩低。祁鹜和文夕月的事业双双受到影响,尤其是文夕月,也许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只祭拜了一下就离开的原因,她请不下长假,也不敢请。
闻莺呼了口气,冲罗熠使了个眼神,出去了。
刚出门口,就见祁鹜迎面走来。“表哥。”
“莺莺,好久不见。有时间吗?我们聊一聊。”
“现在?”
“结束后。”
“好的。”闻莺估摸着祁鹜时想感谢她上次过去的事儿,他一直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今天记者多,你小心些。”
“好的。”闻莺环顾左右,给罗熠发了条微信,让他不要过来,晚上在外公外婆家见面。环顾四周,她也不认识谁,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回来参加最后的告别仪式。燕云父母看上去六十多岁,两位老人都十分憔悴,但却将自己打扮整理得很好,告别仪式上按捺着情绪,礼仪往来很是得体,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难受,闻莺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往下落,喉咙哽得人几乎喘不上气了。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手里握着几张纸巾,闻莺看过去,见是祁鹜。
闻莺接过纸巾,鼻音浓重,“谢谢表哥。”
“回去吧。”仪式已结束,宾客们陆续往外走,祁鹜拍了拍闻莺的肩,示意她离开。
闻莺寻找罗熠的身影,正好看到他在卢鑫的带领下和虞敬尧他们去和燕云家人说话,她想着已经告诉过罗熠了,自己在这里待着又十分难受,朝祁鹜点点头,“表哥,我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祁鹜有健身的习惯,身材很好,可最近,脸凹陷得厉害,眼睛越发显得大,可是却无神。
闻莺朝门口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哭多了,眼前发黑,脚底发软,走路有些飘忽,没注意和前面的人撞了一下,差点儿栽地上,幸好祁鹜一直看着她,赶紧上来扶了下她。
“对不起,没事吧?”那人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是我没看路。”闻莺道。两人又客气一番,才各自离开。
“你去车上等等我,我一会儿送你。”不等闻莺拒绝,祁鹜叫来李东,让他带闻莺回车上,半个多小时候,祁鹜也回到车上了。
李东开车到了北边祁鹜的家,三个人坐一起吃了顿了无趣味的饭,之后李东回房间休息,只剩祁鹜和闻莺两人。
祁鹜一直在吸烟,他站在窗前,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照耀在他身上,就像一副静谧美好的人物画。但闻莺却想起一句有些伤感的歌词“阳光下的我怀念你”,他在怀念谁呢?燕云,还是文夕月?“表哥,把烟掐了吧。”
听到闻莺的话,祁鹜猛地回头,眼中的错愕与惊慌还没有消散,他的目光慢慢地从闻莺脸上转到她手中的烟灰缸,那里面密密麻麻地站立了十好几个烟头,他拿过来,把手上燃了一大半的烟掐灭,丢在烟灰缸里,随后拿着烟灰缸,整个都倒进了垃圾桶。
洗完手回来,祁鹜对闻莺道:“闻莺,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在了。”
“没事。”闻莺看着祁鹜凹陷的两腮,眼里又开始泛酸。祁鹜有健身的习惯,身材很好,脸上没肉,可却不是像现在这样,凹陷的地方都快成大酒窝了。
祁鹜摸了下闻莺的脑袋,“我家里可没有纸给你擦眼泪了。”
“我没哭。”闻莺仰起头,吹了几口气,总算是把眼镜吹干了。“表哥,你找我是为了夕月姐吗?”
祁鹜似乎是没料到闻莺这么直白,他还在心里酝酿该如何开口,可如今,闻莺问了,他也就没必要再粉饰什么了。“我听李东说,那天你来过。”
“本来也想去看你的,但见了夕月姐,就不想了。”
祁鹜轻笑,闻莺果真还是当初那个心直口快的单纯姑娘,有什么都表现出来。他想起第一次见闻莺时,她眼里不加掩饰的喜爱,但随即闻莺那张喜笑颜开的脸就被另一张脸代替。祁鹜摇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
“其实我一开始不太喜欢她,她长得美、身材好、会说话,又喜欢你。”闻莺看了眼祁鹜,可这一眼,却不再有之前的迷恋与倾慕。“我对她是有敌意的,不过她也没手软,逮到机会就报复过来,还常拿我和罗熠开玩笑,并坚定地告诉我,我喜欢的人是罗熠,不是你。后来,我看到你们在楼道里接吻,我突然就明白,她为什么一直暗示我我喜欢的不是你,原来她喜欢你啊。我以为自己会生气会去找她算账,可是没有,我心里很轻松,还祝福了你们。”
“你那时就知道了?”祁鹜问。
“嗯。”
“怪不得之后你不大理我了。”
“她让我保密,我答应了。但是却没想到,你们两人那么大胆,有时凌晨她才回来······”不对。闻莺看着祁鹜眼中的嘲讽,她忽然反应过来,文夕月那时不是去见祁鹜,是见那个副导去了,她想起第一次她晚归时一垃圾桶的纸巾,想起了模模糊糊的哭声,她还以为是梦,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