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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亦幻亦真

浴室的花洒嗤嗤地喷着温水,从头到脚浇在身上,蒸汽氤氲,浸润着每一个毛孔,让清晨的我倍觉精神。回想昨晚大排档的场景,当我透露走私犯很可能逃跑时,陆遥虽然一脸不可置信,但我知道,他还是趁付账的时候还是偷偷摸摸地打电话回警局询问。现在的他,估计正矛盾不已,既希望我提供的逃跑信息正确,又害怕走私犯逃跑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我不觉哑然失笑,我烦了这么久,也该他苦恼苦恼。

今天快下课的时候,那个挺拔的身影又混入课堂。“眼圈这么黑,一晚上没睡?”下课之后,我俩并肩散步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我开口打趣。

“你是哄我的吧?警局的同事看守得很严,我也前后检查了几次,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原来一晚上担心去了,怪不得一脸疲惫。“信不信随你,我只知道他会逃跑,至于怎么逃的,就不清楚了。”我一脸坦然,“不过,最终他还是被你抓回去了。”

“真的?”他盯着我的目光半信半疑。

上个时空,走私犯的抓捕,我也有份参与,所以他来找我报复的时候,被抓落网。这个时空呢,我没有去过景天的coffee shop,没有与走私犯有过交集,还能再次抓捕他吗?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啊?”我开始扯开话题,“最近于阿姨怎么样啦?”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慢慢地走进停车场,准备取车吃饭。今天的停车场分外寂静,往常总有一两个保安等在路口,驱车出入的时候,我都会微笑问好。今天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不对,来了一个保安,压着帽檐,低着头,有点怪!我们相向而行,慢慢靠近,我盯着他的目光也越来越近。忽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入我的眼帘:“小心!”我一面闪身,一面推开陆遥。

锋利的刀刃从我们中间划过,保安面露狰狞:“死警察,要你的命!”

陆遥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看保安,又看看我:“真的逃跑啦!”下面就是陆遥的show time了,军校出身的,果然不一样,一拳一拳干脆利落,虎虎生风;闪躲也机敏快速,判断准确。我找好位置,做个观众就好了。就在我以为陆遥完全占尽上风,拿下逃犯只是迟早的事之时,走私犯掏出了一把手枪。他一面用枪对准陆遥,一面用手擦着自己嘴角边被击打出的鲜血,大声怒吼:“来呀,再来呀,你不是能打吗?看是你的拳头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砰”的一声,我迅速提脚踢中凶犯拿枪的右手,子弹从陆遥的肩膀擦了过去,偏了。陆遥冲上来抬腿侧踹,凶犯重重地撞在一辆车上,刹那间响起刺耳的警报。

警车来了,凶犯鼻青脸肿地铐上手铐,塞进车内带走。陆遥不顾挂着彩的肩膀,拿着手机在一旁咆哮:“不是说看得很严吗?怎么会让嫌犯逃跑!什么……太狡猾,你们那么多人盯不住他一个人?还被他夺了配枪……新人?知道是新人还让他看守……”

我愉快地哼着小调,走到他身边,嘚瑟地伸出手掌。

“干什么?”陆遥愣愣地问我。

“钥匙!”我怒目而视,“怎么!想赖账啊?车钥匙!”

“哦,哦,给你。”陆遥反应过来,有如惊弓之鸟。

“坐稳了。”待副驾驶位上的陆遥系好安全带,我驱车到了医院。

子弹险险地从陆遥的肩膀擦拭而过,只是皮外伤,缝几针就好。看见护士端着盘子出来,我迈进了诊疗室。陆遥刚缝完针,正裸着上身。与精壮的八块腹肌十分不相符的是白皙的肌色,在脖颈处和手臂处开始出现明暗的交接。

见我进门,陆遥下意识拿起衣服掩盖上身,脸部表情不自在,耳根已经烧红。

“遮什么,我从头到脚都见过了。”我说得堂而皇之。

“你胡说什么呢?”陆遥耳根的红色一点点沁入脸部。

“我才没有胡说。你胳膊上那道,是小时候在公园打闹被树枝刮伤的;胸口的刀疤,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掩护战友受伤的,还撒谎海训的时候被砂石蹭到;脖子上那道……”我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陆遥的嘴越张越大,脸越烧越红。

手机响起,于阿姨打来电话缓解了陆遥的尴尬。逃犯被捕的消息已经被好事学生传到网上,陆遥挂彩的身姿也被亮相出来。于姨陆叔他们又不是古墓派,就算自己没注意到,身边的亲友也会提醒。陆遥被急召回家。

挂了电话,他用无辜地眼神凝视着我,我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你别找我啊!哪,钥匙还你,自己回家。”

陆遥笑得极其狡猾:“送出去的钥匙,就是泼出去的水了;被你看光了,就是你的人了。你必须对我负责。我妈那关就交给你了。”怕我赖账,还致电回家,告知要带我回来吃饭。

“真的啊?那我叫你爸多做些好吃的……”于阿姨激动的声音都从电话里飘出来了。

“米粒来啦!”刚进陆遥家门,于阿姨的笑脸就灿烂得花儿一样,“好久都没来看看阿姨了,阿姨都要生气了。”

“最近工作忙,一下抽不出时间,真对不起啦!阿姨您看起来气色不错,满面红光的。陆叔,不好意思啊,又来蹭饭啦!”我笑着寒暄。陆遥跟在后面,但笑不语,仿佛平常的一天,没事发生过一样,可惜还是没有逃过审讯。

于阿姨看见陆遥,立刻回神呵斥:“遥遥,你又伤到哪啦?叫你小心啊,小心啊,你怎么就是不听!我跟你爸多担心啊,听到你受伤,心脏都要跳出来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啊。要不,警察别做了……”

“妈,妈,有客人在。”陆遥使劲朝我努了努嘴。

“让米粒看笑话了。我这小子,从小就不定性,不是当兵,就是当差。一天到晚,让我们担惊受怕的。他这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说当警察这么危险,万一,有个万一的话,让我跟你陆叔怎么办啊?”于阿姨越说越伤心,”米粒你也帮着劝劝,就算要当警察,也可以转做文职啊!前线工作,拿枪的,太危险了。一想到这,我就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唉,妈,我会小心的。”陆遥低下脑袋,应该是内疚了吧!

“阿姨,您别难过。您不知道,陆遥可厉害了,三下两下就拿下逃犯了。今天要不是他,麻烦就大了!您想,我们学校里不是老师,就是学生,谁应付得了逃犯啊?如果没有陆遥赶到,保护我们,哎呀,我想想都害怕。再说了,现在哪没有坏人啊?当警察的,还能带把枪保护自己,坏人都不敢近身。我们没枪的小老百姓,遇到坏人,只能束手就擒,更危险了。”见于阿姨缓过神,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我又开始活跃气氛,“您不知道啊,陆遥现在是‘万人迷’了。刚才全校师生都围着谢他,乌泱泱的一片啊!好多小女生都挤着跟我打听陆遥的联系方式,那场面堪比顶级明星了。我在考虑着要不要给,都给了,怕陆遥一个不够分的。”

于阿姨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不够分哪?到现在都还打光棍呢!”说到这,于阿姨忽然眼冒金光,兴致勃勃地问陆遥:“怎么抓逃犯都抓到米粒学校去了?”

陆遥正喝着水,没料到她一下转这么大的弯,差点呛着:“巧合,这完全是个巧合!”

“这么巧,这是有缘分哪!”于阿姨望着我们,笑得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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