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寓轩小心翼翼道:“小心,别动了胎气。朕已着手彻查此事,你就不要记挂了。”
子涵喃喃自语着:“不要动了胎气?”突然间,猛得从床上蹦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好好养着吧,小心,别动了胎气……”气定神闲地复述了一遍。
闻言,子涵大惊失色,立马打住他的话,“等等……动……动了胎气,你,你是指……”
“御医确诊你怀有身孕。”语声轻柔如风。
她仍不死心地问道:“是不是弄错了?有没可能太医弄错了?”心里暗忖:不会这么惨吧,才发生过一次关系就怀孕了,我怎么没觉得有怀孕的迹象呢?仔细想想例假已经两个月没来了,这两个月来事情一件件地接蹱而来,自己也一直疲于奔命中,以至于忽略了。
他沉了沉,轻皱了皱眉,开始缓缓道:“你不想生下朕的皇儿?”
“你确定他是你的孩子吗?”心中觉得委屈,倔强地道着,慌乱地抬起头,硬对上他骇人的眸光。
他骤觉心中一痛,闪过稍纵既逝的悲凉,脸上即时罩起了一层严霜,愤然拂袖而去。
子涵怔怔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眼前,心狠狠地抽痛了起来,抿了抿嘴,依然倔强地坐立床沿。
“主子,你怀得真得不是……”心兰紧张地道着,面如死灰。
“真是的,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心里不由的就憋了一股气,愤愤地道着。
“我就知道你是一时气糊涂,可我还是吓了一身冷汗。要知道你和钰王爷走得近,让人忍不住有不好的猜想。”心兰忐忑地道出自己的心思。
子涵顿时火冒三丈,责备道:“你怎么和一般思想不堪的人,一样的肤浅啊。”
心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不起,主子,都是心兰不好,心兰该死。”
子涵上前扶起心兰,“我不怪你,我只时一时心情烦躁,口不择言,我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快起来吧。”
心兰仍固执着不肯起身,眼泪嗒扑嗒地掉到地上,哭道:“主子,都怪我不好,我错信了郭六。才让主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子涵本无责任心兰的意思,见心兰如此自责,便拿起床边的白色绸缎丝帕,轻拭了拭她脸上的泪水,疑惑道:“这关郭六怎么事?”
“我原本想和央儿出宫去通知相爷和夫人,不想却被郭六揽下。郭六说,皇上只是一时盛怒,未必真心想严惩娘娘,不出十天半个月,娘娘定会毫发无损地回来,让我们好生待在宫中,切勿生事。若不是郭六说的信誓旦旦,我们也不会相信,想不到这郭六竟是个骗子。我们和央儿都猜想一定是郭六搞得鬼,没准他是收了谁的好处吧,故意来整娘娘。”
“郭六,不,不可能,他没有必要害我。”
“不是他能是谁啊,这不明摆着吗。不然他干吗阻止我们去找相爷。”
子涵纳闷自言自语道:“他会是知情人吗?”
”你走后,我本打算去看你。可是皇上一下朝就来宫里,每次来时都是喝了醉熏熏的。弄得全宫上下都手忙脚乱。我都不能去看你。”
子涵不由地心中一软,一瞬间竟有了几丝喜悦和幸福。惊觉自己的这种变化,她不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道:“疯了吗?一定是被关傻了。”
不经意抬头正对上心兰探究的目光,慌忙扯开话题道:“那个管严,好似上辈子我跟她有仇似的,摆明着要整我。”
“听宫里的老太监说,她原先也蛮可怜的。先是个小宫女后来被先皇破格升为美人。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贬为衣奴。十年前才被提携为总管的。”
“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许你同情她。”想想自己所受得气,想想许多惨死在那里的宫女们,她气得咬牙切齿。明知道自己说得话没有逻辑和根据,还是依然固执地嘴硬。
“是,我的好主子。”心兰哧哧地笑了起来,“我去给你盛碗参汤。”
目送着心兰离去后,子涵陷入了沉思:我真得怀孕了吗?为什么我的心中总有几许惶恐不安呢?穿越古代,竟怀了古人的孩子,自己的丈夫竟是古代的皇帝,而自己竟成了二十一世纪里的小三,自己在鹰朝九死一生的短暂片断在脑中浮现,突然觉得很累,也很厌倦这种疲于奔命的生活。
“孩子,你爹拥有让世人羡慕、望而生畏的至高无上权力,可是后宫中的波涛暗涌,却不是他所能顾及和意料的。对手隐在暗处,又总在不经意时出手,防不胜防。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我还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更不知道,将来要怎么去保护你。”
随后的几天里,慕容寓轩亲审管严,怒贬郭六,一连串的事情在意料中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管严寻死觅活地,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供出幕后的主使,只是一味地揽下所有的罪名。让人不经意困惑起来,也许这件事本就没有什么幕后主使吧。管严被关进了刑部的重死囚中,待秋后处决。事情也暂告了一段落。
岁月如水,缓缓的从不经意里流走。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月,子涵手抚着渐渐地隆起的肚子,感受着身体里孕育着跳动的生命,心中的迷茫与彷徨渐渐地被抛下了,初为人母的本性,让她带着奇妙感觉,体会着即将为人母的欣喜。
直到一日,慕容寓轩来到了明暖宫,将子涵领带到了硕华宫,说是款待外宾,让她陪同去参加家宴。
子涵心里纳闷,款待外宾,需要我的陪同吗?这大腹便便的样子,方便吗?但还是换了身清爽的淡青色衣裳,随他而去。
进了硕华宫,一抹熟悉的身影印入眼中。他望着子涵,荡出他那招牌似的另人目眩的笑容,那笑容透着真诚和欣喜。
子涵一把冲上前去,激动地道:“穆珂野,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燕城的?见到你真得很开心。”
穆珂野沉稳道:“乌子国和鹰朝首次化干戈为玉帛。我这次是来为乌子国和鹰朝通商做准备的。”
子涵诚心道:“是吗,要通商了,进展还很快,真替两国的城民高兴。”
“民女,见过皇上、林妃娘娘。”
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子涵这才注意到宴“主子,都怪我不好,我错信了郭六。才让主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席的另一边,还有个客人—云心怡,她正向寓轩和自己行礼。随着云心怡的到来,子涵的脑海里涌现出过往的种种,她略感不是滋味,家宴上,慕容寓轩和穆珂野,倒是像旁无他人似地聊着两国的国情。子涵和云心怡却是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