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后,慕容寓轩下旨,德妃被禁足贤德宫。
与此同时,三日后即将进行的皇陵祭祀让慕容辰钰得以重返燕城。
明暖宫
“主子,千万不能食用。”心兰慌张跑进,急喊道。
子涵的正欲往嘴中送的汤匙,瞬时僵停了下来,斜眼一扫,眼前站立的丫头,心里狐疑,又觉得说不来所以然来。
心兰冲进来,对着珠儿吼道:“你快说,你在药里加了什么?”
珠儿目光黯淡,惊惧的泪水无法抑制地纷涌而出。
子涵的手一颤,药从玉碗中洒了出来,她不相信珠儿会背叛自己,珠儿是自己一手提拔的贴身丫头,珠儿这么做的理由是怎么?
“珠儿,告诉我真相?”心冷如冰!语声如冰!
“我……我……”
“吃里趴外的东西,主子哪点亏待你,你胆敢恩将仇报。”心兰愤愤道。
“珠儿知错,珠儿一时鬼迷心窍。求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
“那你就原原本本地回答我的问题,兴许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我就将你移交刑部。”冰冷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暖意。
“是谁指使你致我于死地,谁?”
她颤颤地回道:“是,是钰王爷。”
这句话有如五雷轰顶,平白掀起巨响。雷得她几乎站不稳。
“你说什么?你胡说。”她怒斥着,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
心兰怒道:“死丫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何人指使你下毒,何人指使诬陷钰王爷?”
“奴婢知错了,事到如今,奴婢万万不感有任何欺瞒,钰王爷保证此药只会慢慢流掉腹中胎儿,一时之间不会让人起疑,而且对主子无碍,奴婢才敢答应,奴婢无害主子之心,望主子开恩。”
子涵满脸的愠怒之色听着珠儿的话,更是怒不可揭,“你诬陷钰王爷,你有何凭据?”
“奴婢多年前由王爷买下后送进宫,此事主子可以去敬事房翻查奴婢入宫档案。因此药虽有毒,但药性只在24个时辰后才可能发作,24个时辰内娘娘有能食用其他食物。不会让人疑心到奴婢头上,王爷允诺事成之后,将安排奴婢出宫,立奴婢为侧福晋。奴婢一时顿生贪念。但,奴婢绝对没有害娘娘性命之意,求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
眼前是珠儿重重地跪地、叩头声。
她突然觉得脑袋处在一片混沌中,思维还没有办法正常运转。怎么会,不,不可能,无论如何,她不相信。慕容辰钰会如此狠心。
“身为侍女,不忠主子,心狠手辣。你,我是万万留不得。”冰冷的声音中透出深入骨髓的寒意。
子涵转向心兰道:“将她退给敬事房管事姑姑,就说私偷珠链,明暖宫永不复用。”
“娘娘,娘娘……”哀求响起后不久便被带了下去。
珠儿从此后,都将得不到明暖宫的人事启用,同样也没有一宫敢录用一个偷窃者,无疑只能被安排到嘉永阁沦为洗衣皖女。随着管严的死去,新任嘉永阁管事刘管事倒是个明理人,如今的洗衣皖女的命运,已不似当初的洗衣皖女那般悲惨,但是入嘉永阁,难得见皇上几次,也难见慕容辰钰一次,无疑断了她一生的繁华梦。
若不是心兰无意中发现珠儿的异样,加以留心,腹中的胎儿,恐早已性命之忧,子涵手抚里肚子蠢蠢欲动的生命,倒抽了把冷汗。
会是他吗?那个曾经让她心痛的那个人,那个紧蹙俊眉的他吗?
一定要想办法见到他,一定要亲口听到他的说法。
如她想见他一样,他也在寻找着见面的方式。三天后的皇陵祭祀便是目前唯一的见面机会。
燕城鹰皇陵墓
鼓声咚咚响起,侍卫分立成排,将皇陵四周团团围住。
一辆金黄的皇马车在皇陵外,停了下来。
随后的几辆豪华马车尾随其后,缓缓停下。
按照鹰朝先皇祖留下的祭祀顺序,先由皇帝净身更衣后,焚香下跪祭祖一个时辰,以谢先祖庇护皇位能得在自己手上延续下去,以谢先祖的创业之功。
一个时辰后,由皇帝率临皇妃、皇氏族人谢先祖庇佑天下四海升平,下跪行礼,跪一个时辰,跪拜三拜。
唯一可以利用的机会,就是慕容寓轩行礼的这一个时辰。
如预料地,慕容寓轩正在皇陵前焚香跪立,而众皇氏族员则在皇陵旁的天格寺静待着下一场行礼。
“咚咚”叩门声响声。
她,意外地见到司马菲儿。
她简单地说明来意。
“你,为什么要领我去见他?”
司马菲儿无法忍住内心的酸楚,眼眶兀地红了,“我不想看到他难过。”
子涵淡淡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他吗?”
司马菲儿愕然。
“我只想证实一些事,我需要他来解除我心中的疑问。带我去见他吧。”
在她的带领下,她和心兰来到了寺旁的梅林下。
一如往昔,熟悉的背景。
转身的刹那间,她看到了他俊俏容颜中平增了几许憔悴。
她看到了他身上多了几许不容忽略的刚毅、沉稳和内敛。
身怀皇嗣,不施粉黛,并没有影响她的美,反而让她平增了几许母性的光芒。恍惚间似能夺去人的心魂。
他欣喜若狂地执起她的纤纤玉手,“你还好吗?”
双目对视的瞬间,他眼中满载着不变的温柔,而她却平淡地竟唤不起一丝丝的涟漪,突然觉得心怀内疚,于慕容寓轩,于慕容辰钰。
她抽出被他紧握住的手,急忙退后了一步,淡淡道:“我很好。”
隔着一步之遥,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改变,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儿,这个让他日思夜盼的重逢。已变的陌生,没有期待。
他喉咙苦涩得难以言表。
再次看到那张曾痛苦地纠结她的心痱的容颜,突然觉得自己已没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动,她百般不得其解。
无法面对这样的境况,她突然很想逃,很想发疯似地逃离这片梅林。
然而她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珠儿,珠儿是你的人?”
慕容辰钰的脸色泛白,没有言语。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对吗?是你指使珠儿下药的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而他愈发苍白的脸,正在彰显着他的答案。
“不回答就是默认,我可以这样认为吗?”顿时泪如雨下,冬天的凉意渐渐地袭来,寒风中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这种痛紧紧的追随着,让她凉透心痱。
“是,不是?你回答我啊。”撕裂悲吼声响起。
“是,是我,是我指使珠儿。一切都是我。”
她心仿佛被人狠狠拽了一把,而这个拽她的人,却是他。
她悲泣,“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后宫之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已让我疲于奔命。为什么,连最好的朋友,都不可以信赖吗?”
慕容辰钰的神色微微一变,“于你而言,我只是一个好朋友吗?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牵挂和思念有多深,而于你而言,我只是一个朋友。”
“你知不知道,你和皇兄之间,已不似从前的冷漠,或许说你已经不知不觉中默许了皇兄的走近,如果没有断了你和他的血脉,断了你的牵绊。我与你之间,还能有未来吗?”
面对他的指责,她无力回答。
而在这一瞬间,她看过了他闪过的一丝复杂难解的神色,痛伴着坚决,这种神色,让她从心底深处泛起了一阵阵寒意。
她惶慌逃离了梅林。
他,落寞而之凄然地立在了梅林下,喃喃自语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