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回头将目光定格在了“鬼六”身上,冷冷地说道,
“这一屋子的人都被你害死了,你却故意制造骗局,将他们的魂魄留在身体中,不让他们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为了好玩吗?”
“当然不是!”这个伪装成鬼六的家伙阴沉冷笑道,“我这么做是为了留着他们对付你,谁知道你怎么厉害,居然一眼就看穿我的陷阱。”
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心里却在冷笑。
用鬼来骗术士,根本就是找死的行径!
张小饼手握七星剑,厉声道,“牛家庄是不是你在搞鬼,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呵,两个臭道士,这里的事跟你们无关,识相的最好快……啊!”
趁他说话的那一瞬间,我夹在指缝中的打鬼钱徒然射出,飞射的铜钱好似旋转的刀轮,狠狠切割在这具尸体的脖子上。
符文暴起的瞬间弹出一片赤芒,飞旋的符文爆闪,尸体也直挺挺地倒向地面,可落地的一瞬间,却有一股绿色的烟直接沿着他天灵盖冒出来。
白雾中浮现出一个手拿折扇,穿着一身白色长衫的中年人,飘在空中阴沉地望着我,“好手段!”
“想走!”张小饼将手腕一抖,剑芒怒斩,在空中掠过一道银华,然而就在他即将砍中对方的那一瞬间,这个中年男子却突然朝着侧面一躲,指了指我的背后,
“你不妨看看你们带来的那个女人。”
什么?
我和张小饼及时收手,猛地将目光转移到背后,入眼处却看见姜瑶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飞快地爬向牛家庄深处。
不好,她身上的鬼印又发作了!
我心念转变,撒腿就去追,而背后的男鬼却趁机将手爪伸出,抓向我的后脑勺。
阴风临体的那一刻,我将用红线穿好的打鬼钱一抖,红线沿着我的肩膀划了一道圈子,铜钱旋转,在那鬼胳膊上留下一道发黑的切割痕迹。
“啊!”他惊呼一声将身体往后飘走,可当我追出房间之后,姜瑶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小凡,我去追!”张小饼拎着七星剑往前一蹿,脚尖在门槛疾点,身形很快蹿进浓雾深处,而我则单手扣住棺材钉,用阴冷的目光锁定身后的男鬼,
“老实交代,牛家庄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所有进来的人都要死?”
男鬼用一双阴沉无比的睥子望着我,
“这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外面的贪婪无耻,想到这里寻找发财的机会,所以无论是谁进入这里,我们都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
这个中年男人穿着一声长衫,模样温文尔雅,唇红齿白,如果不是因为脚尖垫高三寸,整个人都飘在天上,任谁也不会把他当做是鬼魂。
我上下打量对方,将棺材钉横在胸口,冷笑道,“无论谁来了都要死,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其中也包括我吗?”
他阴冷笑道,“我可以不杀你,但别人会不会,我就不清楚了!”
“这么说,守在这里的大鬼并不止你一个?”
我目光凛然,从这个家伙现身那一刻开始,我就感到对方绝不简单,他这身打扮应该属于前清的装束,说明这家伙死了起码超过一百年了。
上百年的大鬼,修为远非一般的厉鬼可比,这种已经成了气候的家伙非常难对付,而且牛家庄并不止有他一个,之前阻拦我们的女鬼,想必也是其中之一。
中年男鬼继续说道,“小红说一定能拦住你们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失手了,所以我才会现身,把你们引到这间屋子,想借这几个行尸的手除掉你们,谁知道……”
我缓缓移动脚步,身体不断变换各种方位,冷笑道,“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现在想问问你,你们几个大鬼守在牛家庄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呵呵,等你死后自然就知道了!”
男鬼将折扇一摇,对我冷声说道,
“我们曾经都是年家庄的居民,死后化作厉鬼守在这里已经有上百年了,这一百多年以来,还从没有人能够解开这里的秘密!”
“这些人当中,是否也包括你呢?”
我一挑眉头,冷厉地微笑道,“牛家庄村口外布置的索鬼桥并不能对付外面的人,我猜那座桥横在那里的目的,是为了困住你和另外几个大鬼,让你们安心留在这里做守墓的鬼伥,对不对?”
“你还知道些什么?”男鬼表情已经变了。
“我还知道,你并不是这里的主宰,不过是为地下那座邪墓守门的一条狗而已,正主一直没出现,不过只要杀了你们,他就该出来了!”
我上前一步,将小腹上的红线攥紧了狠狠往下一拽,同时猛然弯腰低头。
这个动作衔接起来就像是我的在拜这个男鬼,然而就在我弯腰的瞬间,后背却射出一枚三寸长的断龙刺,沿着我的头顶射出去,瞬间穿透男鬼的胸膛。
“你……啊!”男鬼胸前被我用断龙刺击中的地方顿时腾起了一大股黑烟,他捂着胸口就像蹿上房顶。
“现在想走,太晚了!”我历喝一声,将三枚五帝钱一次排开,摆在了脚下,咬破中指点在棺材钉上,飞快画出了一道血符。
血符完成的瞬间,我将棺材钉一扬,竖直朝着脚下一插。
三枚五帝钱同时冒出红光,整间屋子都被一股阳气填满,男鬼飘到房顶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回来。
“你究竟干了些什么?”男鬼摔在地上,一声惊呼爬起来。
“没什么,只是刚才趁说话的时候,在这附近布置了一个困鬼的法阵而已。”
我冷冷一笑,“忘记告诉你了,我除了能抓鬼之外,还是个风水师,这里的五鬼煞关位已经被我锁住了,破不了我的风水阳阵,你出不了这间屋子!”
走江湖不是打擂台,我可不会蠢到老老实实和一个鬼魂谈判,这间屋子原本是男鬼用来困住那帮盗墓贼的,现在却被我反过来加以利用,将他自己也困在了中间。
“你想困住我,小子,你还嫩得很呢!”
男鬼飘起来,满屋子阴风暴动,将桌椅门窗晃得“咯吱咯吱”闷响,他飘在空中转了几圈,突然回头将渗血的眼珠子定格在我身上,
“你不敢动,是不是因为法阵的阵眼就在你脚下!”
“你可以过来试试!”
我单手夹着一把黄符,目光爆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风水阳阵的阵眼就在我脚下这根棺材钉上,你要是有这个能耐就尽管放马试试!”
“小子,我要你死!”
男鬼呼啸一声,阴风暴卷之间,一只森白的鬼爪子徒然自我面前蹿出,浓雾中浮现出一张阴厉的大脸,充满诡异和狰狞。
我冷笑道,“你个不怕死的还真敢硬闯!”
我狠狠一跺脚背,地面上的五帝钱同时暴出一股赤芒,疾风斩电,弹起来拍打在男鬼胸口上。
他胸口白雾翻滚沸腾,被五帝钱烫穿几个黑漆漆的深孔,我借势将脚尖一压,棺材钉“嗡嗡”长鸣,射落的火星宛如雨点暴芒,将男鬼浑身覆盖!
“啊!”男鬼的身体仿佛一块破布口袋,疯狂暴退拉开与我之间的距离。
就在他强行冲击法阵的瞬间,我的杀招也同时施展,几根透骨钉从我左手射出,分别射向他的额头以及双肩。
夺!夺夺!
三道闷响之后,男鬼被我强行钉死在墙壁上,我缓缓将身体蹲下,面无表情地拔出棺材钉,暴卷的火星在我脚边跳跃,我来到了男鬼面前,长钉一划,死死顶在他脖子上,
“告诉我,邪墓中究竟藏着什么?”
“你休想知道!”男鬼瞪圆的眼珠子充斥满满的怨毒,留下两行狰狞的血泪。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怎么好奇!”我将棺材钉轻轻往下一压,刻满符文的棺材钉上红芒爆闪,一寸寸磨灭掉他身上的阴气。
可偏偏就在这时,我却在男鬼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暴戾和阴毒。
不好!
我几乎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侧身躲开,顷刻间一只夹杂着腥风的黑色爪子袭来,沿着我的肩膀掠过,狠狠插向男鬼的胸膛。
“啊!”男鬼发出一道凄厉的吼叫,炸开的磷火散发出诡异的蓝光,如萤火般扑落下来。
同一瞬间,我也看清了从背后攻击我的那个家伙,居然是一具长着黑色长毛的邪尸。
“看来负责看守邪坟的大鬼之中,也有你的一份了!”
我将棺材钉紧紧攥在手中,缓步朝前走去。
这具邪尸浑身长满了蛇鳞一样的绿色鳞片,指尖宛如镰刀,微微弯曲,指尖呈黑色,深瘪的眼窝中仅剩下两颗绿豆似的眼仁,光线幽冷,仿佛两道刺向人心的锥子。
“嗬嗬……你不该来这里!”
他干瘪的喉咙滚动,发出犹如拉电锯般的嘶哑嗓音,对我轻轻挥出手爪,灰白骨头上只剩一层皱巴巴的老皮,和竹竿没什么区别。
“看来许老板和姜文山身上的尸毒,都是你给他们种下的吧!”
我顿住脚步,一脸谨慎地望着他,“除掉你,我也算替老许报仇了!”